言情小說 > 諸天養老從火紅年代開始 > 334.分別與收留
  趙觀華在岳家吃過午飯,婉拒了岳文軒晚上留宿的提議,告辭離開。

  也不知道趙觀華到底在忙些什么,直到第二天下午離開之前,這才再次登門。

  岳文軒早就已經把秘密收藏的電臺取了出來,再次和趙觀華見面之后,直接把手里的藤箱交給他,說道:

  “電臺就在藤箱里面,我已經重新檢修過,原本有點小毛病,現在都已經維修好了。”

  趙觀華道:“那就謝謝你了。”

  孟伊寧挽留道:“趙叔叔,不能再多留一天嗎?”

  “已經雇好了馬車,等會兒就得走了。

  我這次過來,主要目的就是看看你們一家人安不安全,知道你們一家人過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看到孟伊寧落淚,趙觀華心中也有點不舍,“不必難過,說不定什么時候又能見面了。

  如果以后有機會去長安,我會想辦法找到你們。”

  知道趙觀華馬上就要走,岳文軒把早就準備好的一個布包拿了出來,交到他的手中。

  “趙叔,你難得來一趟,僅僅在家里吃了一頓午飯,我們還是過意不去。

  這個包里有四十包磺胺,我估計你能用得到。”

  磺胺是這個時期最好的消炎藥,管控極嚴,這是蘇區最為缺少的緊俏物資之一。

  哪怕只有四十包,也足以讓趙觀華為之振奮。

  趙觀華沒有拒絕,痛快的拿到手里,“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們那邊缺醫少藥,對于磺胺的需求量極大,這是能救命的東西,我就厚顏收下了。

  這四十包磺胺的價值不低,原本我應該付錢,可惜我身上拿不出來,只能暫時欠著了。

  如果以后有機會見面,我再想辦法把錢還給伱。”

  岳文軒誠懇說道:“趙叔,這些磺胺是我自愿捐獻的,肯定不能收錢。

  雖然我現在還不是您的同志,但我是烈士家屬,也算是自家人,給組織捐獻點藥品,也是應該的。”

  “你雖然是烈士家屬,但依然還是群眾,按照我們的規定,不能拿群眾一針一線,錢肯定是要給的。

  你還要照顧這一大家子,負擔很重,也就勉強能夠溫飽,哪能讓你捐獻?

  我暫時給不了錢,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把這筆錢給你,心里已經很愧疚了。”

  只要現在不給錢就好,岳文軒看趙觀華的態度堅定,也就不說什么了。

  他現在有點后悔早早就把一整箱磺胺給賣掉,如果還在手里留著,正好一并捐獻出去。

  趙觀華時間緊張,僅僅在家里坐了半個小時,就告辭離開了。

  送走趙觀華,孟伊寧一家人的心情都有點失落。

  開春之后,壞消息接連傳來,岳文軒暫居的這個小縣城似乎隨時都有淪陷的可能,每有風聲傳出,縣城里就是一片風聲鶴唳。

  戰爭的陰云時刻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再加上開春之后一直干旱少雨,眼看著各種物價越漲越高,尤其是糧食的價格,簡直就是一天一個價。

  春節之后,城里百姓的日子越發的難熬,每天早上一睜眼,就要為一家人的吃食發愁。

  大環境也影響到了岳家的小生意,年前紅紅火火的小生意,這段時間一落千丈,售出的總量沒變,但利潤更低了,每天的利潤已經不足春節前的一半。

  上午沒什么事,岳文軒早早下了班,準備回家吃午飯。

  剛剛走進青牛巷,就看到遠處圍滿了人,還有孩子的哭聲從人群中傳出。

  岳文軒走到近前,這才看清是怎么回事。

  地面上仰躺著一個中年女性的尸體,從她的面色上看,死去的時間應該不長。

  在她的左右兩邊各自跪著一個十來歲的男娃和女娃,兩個人正在無助的哭泣。

  國人都有湊熱鬧的天性,出了這么大的事,巷子里在家的人基本上都跑了出來,圍在旁邊觀看。

  幾個能做主的人正圍在一起,商量著該怎么辦。

  這會兒留在家里的基本上都是老人和孩子,現場能插上言的人就只有羅開銀、陳奶奶和岳文軒大嫂。

  幾個人正在發愁,不知道該怎么辦,看到岳文軒到來,羅開銀趕緊招呼道:

  “文軒,快過來,咱們商量商量該怎么辦。”

  岳文軒走到幾人的近前,說道:

  “城里不讓難民進,看她們的穿著打扮,也不像是逃荒的難民,有沒有問過她們在城里還有沒有親戚朋友?”

  羅開銀說道:“已經問過了,她們原本是幾十里外的村民,年前被流竄的土匪把家給搶了。

  原本一家八口,就她們三個活了下來。

  據說這一家的日子原本還不錯,可惜攤上了這種事,也是夠倒霉的。

  她們一家就剩下孤兒寡母,又沒有親近的同宗,在農村很難生活。

  沒辦法,只能便宜變賣了土地,一家三口來到城里討生活。

  他們家有點底子,原本生活的還好,但就在除夕那一天,家里遭了賊,財物都被人給搶走了。

  倆孩子的娘又沒有一技之長,掙不到錢,房子也租不起,只能帶著兩個孩子討飯為生。

  如今日子這么難,討飯怎么能活?

  這不,倆孩子的娘今天上午就餓死在這兒了。

  畢竟是死在咱們巷子里,要是不伸手幫一把,大家心里都有點過意不去。

  但幫忙的話,又不知道該怎么幫,商量了半天,大家伙正為難著呢。”

  陳奶奶接著說道:“倆孩子的娘埋葬的事情倒是還好,咱們各家出點兒錢,給她買一領破席,再每家出個人,怎么也能把人給埋了。

  主要是這倆孩子,不知道該怎么辦好。

  給點錢給點吃食,就這么打發走,又有點不落忍。

  可要說把兩個孩子留下來,誰家都沒這個條件。

  文軒,你人面廣,認識的人多,能不能給這兩個孩子找個去處?

  也不求條件多好,只要能給口吃的,別把人給餓死就行了。”

  陳奶奶本來就是個善心人,年齡大了之后更加看不得小孩子受苦,可惜她能力有限,如今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岳文軒的身上。

  岳文軒能有什么辦法?除了自家收留這兩個孩子之外,他也沒有好辦法。

  他不會亂發善心,但緣分到了,他又有收養兩個孩子的能力,把這兩個孩子留下來,也不是不行。

  他沒有直接做決定,扭頭對大嫂說道:

  “大嫂,咱家的日子還能堅持,要不咱把這兩個孩子留下來,你看能行不?”

  大嫂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心軟了,嘆了口氣,“那就留下來吧。

  咱家這一路上雖說沒少吃苦,但要不是有好心人的幫助,也不能全須全尾地走到這。

  現在咱有能力了,遇到這種事,還是要幫一把的,就當是積德行善了。”

  聽到岳文軒一家愿意收留這兩個孩子,陳奶奶一連串的夸贊道:

  “我就知道文軒是個有善心的,這倆孩子能遇到你們一家人,也是他們的福氣。

  好人有好報,雖說現在日子難了點,但總有渡過難關的時候,你們享福的日子還在后面呢。

  我看這倆孩子是個知恩圖報的,尤其是他家的小子,看著就是一個機靈的,說不定以后有出息。”

  陳奶奶沒說錯,這個小男孩還真是一個眉眼通透的,看到岳文軒一家愿意收養他們兩個,馬上拉著小女孩跪在岳文軒的面前,直接就是三個響頭。

  這三個響頭磕的太實在了,小男孩的額頭上都見了血。

  岳文軒趕緊彎腰拉住小男孩的胳膊,但小男孩死活不起來,又在大嫂的面前磕了三個響頭,這才站起來說道:

  “謝謝叔叔嬸子愿意收留我們兄妹兩個,我們兩個今年都十歲了,什么都能干,指定不會吃白飯。

  我們兩個保證不怕苦不怕累,以后有什么活,叔叔嬸子盡管安排我們兩個去做。”

  小男孩說話條理清楚,口齒伶俐,聽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岳文軒便問道:

  “你不是本地人吧?你叫什么名字,你們兩個是親兄妹嗎?”

  小男孩道:“我叫邢立巖,我不是本地人,去年我們那邊遭了災,我和娘一路逃難到了洛.陽城下。

  可惜沒進去,那里不讓難民進城。

  最后沒辦法,我娘只能把自己給賣了。”

  邢立巖指著旁邊的小女孩,“也是我們娘倆運氣好,買我們的人是二丫的爸爸。

  他人不錯,把我娘買了做續弦,對我也好。

  可惜好景不長,好不容易有了新家,又被土匪給搶了。

  那些土匪太壞了,不光搶東西,還殺人,最后只剩下我們娘仨活了下來。”

  岳文軒沒想到小男孩的經歷竟然這么曲折凄慘,心里更添了幾分同情,也不再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詢問更多的細節,柔聲說道:

  “我打算收養你和二丫,你們兩個要是愿意的話就留下來吧。”

  “我們愿意,謝謝叔叔收留我們。”

  邢立巖擦干眼淚,眼睛通紅的看向岳文軒,懇切的問道:

  “叔叔,能給我娘買一副薄皮棺材嗎?”

  他從衣服里掏出一個掛墜來,摘下之后,遞給岳文軒,“這是我從小就帶的玉墜子,賣掉之后,您看能換到一副棺材錢嗎?”

  岳文軒掃了一眼手里的觀音玉墜,質量還不錯,和田玉的。

  他搖頭說道:“擱在兩年前,差不多能換一口薄皮棺材,現在肯定不行,值不了這么多錢。”

  邢立巖的眼里再次涌出了淚水,哽咽著說道:“那就買一領新草席吧,好歹也能讓我娘走的體面一點。”

  岳文軒伸出手來,把他臉上的淚水擦干,“這個觀音玉墜,你還是自己留著吧,好歹也是一個念想。

  給你娘買棺材的錢,我出了。”

  “謝謝叔叔,您的大恩大德,以后我永世不忘!”邢立巖又要跪下磕頭,被岳文軒硬給攔了下來。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這些見外的話就不要再說了。

  現在,咱們來商量一下給你娘發喪的事情。”

  既然決定要收留邢立巖兄妹,那就不好再草草的把邢立巖的母親埋葬。

  他同羅開銀商議之后,決定今天下午發喪。

  這種時候,又是這種情況,葬禮的儀式肯定非常簡單。

  但對于邢立巖來說,母親能體面的下葬,就是他最大的愿望了。

  岳文軒為邢立巖的母親買了一口質量還算不錯的棺材,又給兄妹二人置辦了一身孝服。

  在岳家石和羅家父子的幫襯下,總算敢在天黑之前,把邢立巖的母親下葬。

  一行人回到家里,兄妹二人的精神徹底松懈下來,看上去無比憔悴。

  看到兩個孩子無精打采的樣子,老太太發話道:

  “咱們先吃飯,吃飯之后讓他們兩個洗個熱水澡,然后趕緊睡上一覺。

  他們倆的體質都太弱了,這段時間肯定沒少吃苦,得好好養一養才行,不然的話,要是生了病,那可就麻煩了。”

  家里又多了兩個成員,放學回家的幾個孩子原本有一肚子的話想問,但看到如此沉悶的氣氛,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岳文軒也有很多話想要詢問邢立巖,但現在不是時候,反正以后還要長期生活在一起,自然能夠把所有的事情都問清楚。

  兩個孩子明顯都餓壞了,應該有很長時間沒吃過飽飯,老太太沒敢讓他們兩個多吃,生怕他們吃壞了肚子。

  只是讓他們各自喝了兩碗大米稀粥,就打發他們兩個去洗澡睡覺了。

  等兩個孩子都鉆到被窩里,老太太憐惜的說道:

  “這倆孩子也太命苦了!小小年紀就要承受這么大的打擊,以后咱們可得對孩子好一點。”

  “這是什么世道,老百姓真的是一點活路都沒有了!

  立巖還孩子能活到現在,只能說是命大。

  他才十歲就吃過這么多的苦,受過這么多的罪,聽他說了那些話,我這心里真不是個滋味。”

  聽了邢立巖的講述,再想到自己一家人的遭遇,孟伊寧的心情很沉重。

  岳文軒并不急于了解邢立巖的來歷,邢立巖小小年紀卻是一個有心人。

  第二天吃過早飯,他看岳文軒不急著去上班,主動在他的面前坐下,“岳叔叔,昨天我腦子很亂,有些話可能沒說清楚,既然您收留了我,那我的來歷肯定要讓您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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