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
京海市。
正值千禧年,此時京海的發展遠遠比不上二十年后,當然比十多年前的小漁村好得多。
如今正是經濟騰飛的時候,但在這欣欣向榮的地下,還流淌著洶涌的暗流。
郊區的排水溝散發出陣陣腐爛的尸臭味,沖擊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旁邊的道路還是土路,坐落著一些農村土房,只是前幾年遷移之后,這里已經沒人居住了。
土路上,停靠著幾輛警車,一群警察穿著制服的警察正在維持現場的秩序,拉著警戒線。
“什么情況?”
“死人了!”
“誰死了?”
“不認識,就看見是個女的,衣服都沒有,太可憐了,肚子上有一條這么長的傷口。”
說話的人比劃了一下長度,至少有五十公分。
上百人的群眾站在道路兩旁,一個個踮起腳尖看著熱鬧,臉上有些害怕,但更多的則是新奇。
孟德海帶著幾個人站在排水渠上方,指揮人把探照燈打開。
排水渠的出水口處飄著一個泡脹的尸體,因為頭發出水口的欄桿纏住了,所以沒有沖走。
“下去,撈起來。”
孟德海又回頭看了一眼,大喊了一聲:“安欣!”
被叫到名字的小警察安欣沒有動,倒是他身邊的李響推了他一把。
“局長叫你呢,還不抓緊機會表現一下。”
安欣有些不自在的搖搖頭,繼續著維持現場的工作。
他的養父安長林是副局長,叔叔孟德海是局長,這層關系本來沒什么,但因為他也進了警察局,背后總是有人稱呼他為‘太子爺’。
安欣不喜歡這種感覺,他想要的只是平等對待。
“安欣!到底來了沒有!”
“來了來了!”
孟德海的聲音漸漸不耐煩起來,李響連忙跑了過去,免得局長下不來臺。
“你下去,小心一點。”
“是!”
孟德海上下打量了一下李響,又看了眼遠處安欣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
幾個人穿好了防水的皮衣皮褲,紛紛跳下了惡臭的排水渠。
忍受著令人反胃的氣味,終于把腐尸弄了上來,裝進了尸袋。
李響身上的惡臭讓所有人都避之不及,但孟德海還是脫下了身上的外套,搭在了對方身上。
“你叫李響?”
“是,局長。”
“很好,好好干。”
幾個年輕的警察聚在一起小聲的嘀咕,他們恨不得以身代之,卻又見不得別人表現。
“砰!”
“說什么呢?有種當面說!一個個背后嚼舌根,看你們能的。”
安欣瞪著那幾個人,又揉了揉他拍在前車蓋的手。
“謝謝。”
李響小聲道了句謝,感激的看了一眼安欣,心想著找個機會請安欣吃個飯。
“安欣。”
孟德海循著聲音走了過來,他先是看了一眼說閑話的幾人,看得那幾人滿頭大汗,隨便轉頭看向安欣。
“剛才我叫你,你沒聽到?”
“報告局長,我剛才在維持秩序,現場有點亂,沒聽見。”
孟德海也不拆穿對方,只是笑了笑,他又看了看面的兩人,嘴角飛揚。
“除夕那天,你們倆排班調一下,一起值班。”
安欣和李響的表情一垮,笑容瞬間沒了。
但笑容沒有消失,只是從他們的臉上,轉移到了孟德海臉上。
隨著警車離開,熱鬧的人群漸漸散去。
一個角落之中,穿著黑色皮衣的左天元正愣神的看著那個排水渠。
就在十分鐘前,那里還有一具缺少內臟的女尸。
早就被遺忘的記憶浮現在左天元的腦海里,他露出森然的笑容,嘿嘿笑了笑。
“該死的,怎么這里也有買下水的。”
其他人沒看出來,但左天元怎么可能不認識,那女尸腰部和腹部的傷口很明顯是取內臟的手術。
左天元生平最看不慣的就是做人體交易的。
在藍星的那些人,早就被他全部殺光了,只是沒想到這個諸天世界也有。
轉頭看向遠處燈火輝煌的京海市,左天元長開了雙手,似乎要將其抱在懷里一樣。
“京海,你們的皇帝回來了。”
“哈哈哈。”
左天元說了句只有自己懂的玩笑,朝著京海的方向慢慢走去。
夜色正濃,京海的夜生活卻剛好開始。
白金瀚的門口豪車美女無數,來往的每個人都身著華服,喜笑顏開。
而在白金瀚一條街的街角處,七拐八拐一個小胡同里,兩個穿著花襯衫新的壯漢正靠著墻壁抽煙。
“今天這人啥情況?”
“胰腺癌晚期,死定了。”
“媽的,那還有什么抽水,一個眼角膜能賣多少錢。”
站著的光頭男人狠狠地扔掉手中的煙頭,朝著天空吐了個煙圈。
一般來說,因為很多人年輕的時候玩的花,都會在中年的時候替換腎臟,所有腎臟的價格最高。
現在只有一個眼角膜,根本賺不到多少錢。
“貨源越來越不好找,金額也不大,我們靠著交易金額抽水,只能被餓死。”
“那你說怎么辦?”
蹲著的男人也把煙頭丟掉,看著他的伙伴沉默不語。
“柴醫生呢?”
“還在里面談。”
“呵呵,還能怎么辦,要想賺大錢,只能像老大那樣,直接抓人來取下水。”
聽到這話,蹲著的男人還真仔細想了想,這確實是個發財大計。
光憑自愿,想發大財那是別想了,錢都被醫生和背后的老板賺了,他們這些跑腿的是別想了。
只有鋌而走險,直接綁人,這樣才能發大財。
“哥倆聊著呢?”
兩人瞬間感覺渾身一緊,一股寒氣從尾脊骨直通天靈蓋。
黑暗中一個人影就站在那里,其他都看不真切,但雙眼卻死死的盯著兩人。
“誰啊,兄弟,哈哈哈。”
“嚇我一跳,兄弟干什么的。”
兩人有些緊張的交換一個眼神,有些擔心剛才的話被對方聽見,更怕是個便衣。
“兄弟,怎么不說話?”
兩人的眼神漸漸變了,他們突然想起剛才的想法,這不是直接送貨上門嗎?
這條小巷平常根本沒人,更不要說現在已經是深夜。
“呵呵。”
沒有廢話,左天元只是笑了笑,對面的兩人瞬間愣住了。
一種無法理解的恐懼彌漫在兩人心頭,讓他們站立都非常困難。
“你是誰!”
“是不是警察!”
左天元右手并攏成刀,向前踏了一步,瞬間到了兩人面前。
“噗呲!”
一個人的人頭掉落在地上,另一個光頭神情大駭,再也堅持不住,一下坐在了地上。
“殺…殺人了!”
喊聲戛然而止,一個光頭直接別踢到了墻上,鮮血噴灑在墻壁和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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