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鳶發現沈懷州的異樣,心中不免一驚。
為何沈懷州給她的感覺,會和容紹一樣呢?
明明之前還不是如此。
扶鳶在心中想著,旁邊的云梔望著她怔愣的模樣,抬手扯了扯她的袖子,溫聲提醒道:
“扶鳶姐姐,我可以進去了嗎?”
扶鳶回過神,她笑著點了點頭,道:“可以。”
說完,扶鳶抬起眼,視線在容紹和沈懷州身上流轉。
“梔梔同我進去就可以了,二位若是不放心,可以在外等候。”
沈懷州聞言,幽深的眼眸中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落寞。
少女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心情,她仰頭沖少年乖巧一笑,然后道:“師兄在外面等我吧,我很快就出來了。”
沈懷州道了聲好,他抬手理清少女鬢邊被風吹亂的發絲,然后收起手,寵溺又溫柔地拍了拍她的頭。
“若是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大可喊我。”
語罷,雪衣少年后退半步。
廊前的月光落在他身上,將他傲岸挺拔的身姿勾勒到完美。
容紹盯了沈懷州半晌,旋即收回目光。
周圍的氣氛陷入短暫的凝滯。
還是忙完事趕來的連江打破這尷尬的氣氛。
他從頂樓趕來,瞧見站在長廊的幾人,不由得提高了音量:“這是在作甚?”
“時間不早了,扶鳶你怎么還不帶梔梔進去?”
連江說完,又轉頭看向容紹。
他沖著故人和藹一笑,然后便走到他身邊,將他往頂樓的會客廳引:“容師兄,這里的事情講給梔梔與扶鳶便可。”
“你隨我去看看,這幾年咱們劍修的發展。”
連江許久沒見過容紹,此次定然不會輕易放走他。
他一面招呼著容紹,一面不忘回頭,將站在云梔身邊的清朗少年:“懷州,你愣著做甚,快跟上啊。”
連江沖著這位劍修界的新秀熱情招手,沈懷州不敵邀請,終究是跟了上去。
“容師兄,我同您說,這沈懷州啊,是我們問劍宗難得一見的少年英才。”
“問劍宗您還記得嗎?您飛升之前,曾是問劍宗最受矚目的弟子——”
連江回憶起往事,又要開始滔滔不絕。
容紹及時止住:“我記得。”
“你且說說這位后輩吧。”
容紹饒有興致的說道,旁邊的連江一聽,頓時開心了不少:“記得就好,記得就好。”
“這沈懷州啊,也算得上是我們東南一帶的優秀劍修了,我記得他年幼時便入了宗門,僅僅幾年的時間,便嶄露了頭角。”
“我看啊,如今的他,倒是有幾分像當年的您。”
“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為問劍宗的前輩,指導指導這位后生?”
連江道出心中的想法。
話音一落,旁邊的男人便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連江意識到不對勁,他回頭看向容紹,卻發現后者已經停下了腳步。
只見容紹微微側過頭,他意味深長地注視了少年半晌,忽而勾起唇角,半是戲謔半是認真道:“他不需要。”
連江有些不明所以,他疑惑地看向容紹,又不敢多冒犯,于是,他只能回過頭,恭敬又謹慎的發問:“為何?”
容紹輕笑。
一句兩句,實在說不清楚。
如若他將答案告訴了眼前的兩人,定然會為其招致不好的因果。
所以……
容紹轉過頭,意味深長地望著沈懷州,故作神秘道:“你日后就知道了。”
“這位后生,來頭不小。”
“你可不能小瞧他。”
連江聽著這模糊的話語,頓時急了:“那…那云梔呢。”
“云梔您總得指點指點吧。”
提起那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容紹不由得挑了挑眉。
他雙手環胸,姿態慵懶恣意。
“你說那小丫頭?”
“她那樣的性格,也不需要我的指點。”
“那丫頭不撞南墻不回頭,與其讓我指點,還不如放手,讓她親自去體驗。”
連江驚住。
“你不知道,云梔看著乖巧,實則一身反骨。”
“我所能做的,也只有充當她的避風港了。”
容紹的話一出,連江更驚詫了。
他的手抖了抖,干笑道:“我覺得,云梔還是蠻乖巧的。”
容紹想到小姑娘狡黠的目光,沒忍住冷哼一聲:“她若是乖巧,那齊明山上的靈猴,就沒有一個是難纏的。”
齊明山是東域極有名的靈獸之山,那里奇珍異獸無數,可偏偏就這么一個地方,竟然是靈猴最為出名。
原因無他,全是因為這齊明山上的靈猴長得乖巧溫順,卻偏偏生了一身反骨。
它們最擅長的便是唱反調。
他的便宜閨女云梔便是如此。
只不過,與那些靈猴相比較,云梔又多了一個顯著的優點,那就是——
她能屈能伸。
容紹簡短的總結完,他話音剛落,身后便傳來一道低低的笑聲。
那笑聲清冽如酒,格外好聽。
容紹回頭,正準備訓斥。
可后面的少年卻是抬起眼,不卑不亢地對上容紹的眼神:“前輩對梔梔的形容很貼切。”
“不過,也不知道梔梔這般的性格,是隨了親人的性子,還是因為其他原因造成。”
“若是她身邊自小有人為她打算,說不定,她也不會如此。”
“說來,她還是不愿意依靠別人。”
“從始至終,她只愿意依靠自己。”
少年聲線平穩,可不知道為何,容紹聽著沈懷州這話,竟然察覺出了幾分寒意。
他這算是……在頂撞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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