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卒舞 > 外傳之夜劫城(完)
  程昭國殉職,周晏玄重傷,兜兜轉轉重擔卻是壓在了許游身上,而衙門里為山河府騰出來的辦公處每天都能聽到這廝抱怨的聲音,那按斤算的公文報告寫得他這幾天連刀都抬不起來。

  客棧內和郡城里都各自進行了為期長達一旬的戒嚴用于搜捕與勘察,哈姆德的寶貝鼎也終于失而復得——只是面對著又憑空多出來的一個,胡商卻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城內一間鐵匠鋪中的尸體也在這場大索當中被發現,雙方線索匯合便鎖定了鄭榮。

  而客棧內的幾出命案也都找到了債主,一老兩少的組合先后殺死了客棧的守衛以及胡商的一個手下,以及雙蛇除了謀害了兩個胡人伙計后又黑吃黑殺了那三人都已成定論。只是眾人對于謀害了劉御史、程長史以及扈老爺的人各執一詞,有說是宿秋月全責的,有說是雙蛇全責的,也有說是二人各殺一屋的,最終線索匯總到了京城山河府里,由山河府山部副史,哦不,如今應該是正長史的陸挺拍板,對雙蛇與宿秋月都進行了通緝,告示貼的滿天都是。

  …………

  得邊掌柜相助,宿秋月總算是安然離開了銜陽客棧,更令他感到天無絕人之路的是自己恰巧趕在城門封鎖之前得以離開。只是錦袖園這個金字招牌因為宿秋月被列為兇手徹底倒塌,所幸其余人未參與到謀殺的行列之中,也就三三兩兩的各自散去了。

  這已經是自己第三次漂泊無根了,或者說第二次——宿秋月仍沒有忘卻自己的仇恨,也從未將那毀了自己的地方當作家。而為了再尋仇家,他也不會就這么輕易的死了。

  直到“梨園”給這個浪客發來了一封邀請函,來迎接他的是個大花臉,自稱是生旦凈丑四班當中凈班班主。

  “行啊你,一把尖刀殺了兩個狗官,這些弟兄們都等著見見你這位傳奇人物呢!”大花臉笑道。

  宿秋月卻皺起了眉頭,解腕尖刀他當然不止一把,他也殺了程昭國和劉南震是沒錯,但自己誤殺程昭國卻是個意外,根本沒用刀啊……

  再回想起那對慵懶的眼睛,宿秋月有些不寒而栗。

  …………

  是夜,山河府昆侖閣。

  周晏玄護衛不力降職兩級,但又因其帶傷上陣、破案有功,且府內正是用人之際,遂仍代巡捕工作,俸祿照舊。程昭國玩忽職守、輕率失察,然念其不幸遇難、以身殉國,遂保留其一年俸祿,按月交奉至遺孀。

  寫完了這一段之后,陸挺便撂下了筆,他是個頗清秀的青年,只是眉頭里總鎖著揮之不去的陰郁,他看了一眼身旁捧著案件卷宗翻了半天的少年,問道:“阿難,你可有什么疑惑?”

  少年的大名叫做賀難,與陸挺同為都御史門下弟子,排行最末尾的半個,今年剛滿十五。按理來說他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兒,但山河府歷來都有“壓榨”童工的傳統,尤其是自家弟子,越有天賦的就越常在府中出沒,恨不得每樁案子都搞成無限制辯論會,當年的陸挺就是這么過來的,而這賀難才思之奇、言辭之利更是不蹈凡律,妥妥的白馬非馬詭辯學派未來的當家人物。

  “本來是有點兒,但現在都解決了。”賀難伸了個懶腰,這一會兒外面都快亮天了:“最開始我始終想不通究竟是誰殺了程昭國,因為從他尸體上的傷痕檢驗來看,致命的明顯是刀傷毋庸置疑,可我怎么算都覺得時間對不上。宿秋月再快,總不能至于在一刻鐘不到殺掉位于兩座不同樓里的人吧?”賀難也不管這個大人那個大人的,反正他想叫名字就叫名字。

  “先殺人后拋尸偽造現場不行么?”陸挺笑道。

  “反正在我看來時間不對勁,就算轉移尸體那也得把時間卡的很死才行。”賀難打了個哈欠,又道。

  也不等陸挺再問,賀難便已經自問自答地走完了整個流程:“要我說,宿秋月的確是早有預謀,那個所謂的點名唱戲沒準兒就是宿秋月自導自演了一出,但根據現有的情報來看二人此前毫無交集,宿秋月又是哪來的動機呢?那么結論不就來了么?宿秋月想殺的人根本就不是程昭國,而是劉南震。程昭國只不過是個意外而已,但既然宿秋月不想殺掉程昭國,就沒必要去見他的時候帶著刀,所以真正的兇手另有其人咯!”

  “誰?”

  “你就當我胡思亂想吧……如果看戲這件事不是程昭國臨時起意,而是別的什么人攛掇的呢?”那孩子的眼睛里流淌著光輝,像熔化的鐵水。

  等到賀難剛走不久,卻是門口又晃入一個影子——你可以叫他許游,也可以叫他燕春來。

  都御史手下不只有四桿“明槍”,還有鮮為人知的四枝“暗箭”。

  “難得你居然這么高興啊……”就算都御史的弟子當中,也只有幾個人才知道暗箭的存在,而與其中之一的燕春來相熟且有資格指揮的,就陸挺獨家。

  “那小子都看出來了……”陸挺沉吟:“如果沒有什么意外的話,將來就是他接我的班了。”

  “那你可說錯了。”燕春來也是意味深長看了陸挺一眼:“你別忘了他可是那‘半個’,要接的可不是你的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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