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
謝祈年嗓子一梗,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他下意識想回“不會”,但……
為了哄老人家開心,還是咬咬牙,堅持道:“我可以學!”
“???”
這下,輪到了顧爺爺咳嗽。
老爺子雙手扶著桌子,背后被謝祈年順著氣,好不容易咳完,張口就問:“這也能學?”
“我可以研究相關的藥物和手術。”謝祈年認真且堅持:“這不是問題。”
忽然就……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老爺子深深嘆了口氣,叫保姆去準備晚餐,直到一頓飯吃完,也沒再為難謝祈年。
但小狼崽還是覺得,爺爺對他敵意好大,好大好大。
甚至晚上都不讓他和顧叔叔住一起,要把他安排在宅子里,距顧叔叔最遠的一角(?д?;)。
星夜,狼崽坐在窗邊,雙手托住下巴,小狼耳朵垂的低低的,忽然就生出幾分古人作詩的心思來。
醞釀半天,然后……
一句也沒憋出來。
.
或許是白天收拾了莫小楠的緣故,直到現在,顧承的心還是澎湃的,澎湃過后,又憋悶的厲害。
可能是他太想媽媽了,總覺得不該這么針對謝祈年的媽媽,可不針對,又實在委屈。
他答應和謝祈年在一起,已經自己踩到那根道德的弦了,不需要別人再來提醒。
想著想著,就越發睡不著,莫名想開窗透個氣。
可,木制窗扉剛打開,面前就被遞了一根棒棒糖。
荔枝味的,帶著漂亮的糖紙,后面還有一張小字條,上面寫著:顧先生,吃一顆嗎?
幼稚。
顧承腹誹了一句,伸手接過糖,隨意拆開。
剛放進嘴巴里,就又有一張字條遞過來:睡不著嗎?方便跟我說說嗎?
顧承默了一陣,拿回紙張,寫下:你也不睡嗎?什么時候來的?
謝祈年:三個小時前。
顧承心臟頓了一下,又寫:怎么也不說話?
謝祈年:怕打攪你,想著你要是來開窗,就送你一顆糖。
顧承:我要是一直不開呢?
謝祈年:那證明顧叔叔睡得很好,我會很開心。
顧承:那你豈不是要一直等?
謝祈年:等你而已,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多久都愿意。
指尖顫了一下,顧承不再跟他傳紙條,緩緩探出頭,去看一側乖巧站立的小狼。
卻不想,臉剛轉過去,眉心就被按上。
謝祈年溫熱的指腹熨平他的眉心,不等他反應,便低頭,在他唇角印下一個吻,問:“怎么了?不開心嗎?”
微風輕蕩,繁復的花草送來夏季的芬芳,他的小狼,一眼就能看出他不開心,然后會在第一時間蹲下身子親親他,溫聲詢問。
見顧承不說話,謝祈年便繼續問:“那我換個問法。”
他說:“我能做點什么,哄你開心呢?”
顧承的臉上依舊沒有太多表情,默了一會兒,才誠懇的開口:“被我咬死。”
謝祈年:?
“想抽你。”不等狼崽疑惑完,顧承便抬手,指腹輕略過他的臉,偏執的呢喃:“想咬死你。”
“咬死你,我才能泄憤。”
皎月下,他的狐貍眼幽深無波,光是看著就令人膽寒。
但謝祈年還是輕笑出聲,順著他手的方向,輕吻他的指尖:“在這兒咬,會弄得滿地血,是不是不大好?”
他問:“顧叔叔有什么更好的去處嗎?”
顧承:“后山。”
顧承:“這座宅邸后面有一座山,一般沒什么人,不過,旁邊拴著幾匹馬。”
說起馬,男人便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繼續道:“我年輕的時候,爺爺總想讓我去學,說可以強身健體,對拍馬戲也有好處,可那段時間,我一頭扎進了錢眼里,到現在也沒學會。”
“那……去嗎?”
顧承沒聽懂,謝祈年便又重復了一遍:“去后山嗎?我教你騎馬!”
年輕人總是朝氣蓬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已經很久沒有這股沖勁兒了。
想到迎面而來的風,顧承一顆心莫名悸動起來,還沒來得及答應,眼鏡就被謝祈年摘了下來。
問他:“看得清嗎?”
“只看景色的話,還可以。”
.
顧承自認不是什么循規蹈矩的人,但半夜偷牽爺爺馬的事,也實在有些出格。
他被謝祈年環在懷里,馬蹄一路顛簸,撥開層巒疊嶂,連心底的壓抑都跟著變好了。
這有什么想不開的?
顧承想:他也特別恨他爸爸,巴不得斷絕關系,所以,那六十六億該要還是得要,拿了之后,讓謝祈年自己滾回來就是了。
錢和人,都該是他的!
忽然,腰上的手被收緊,謝祈年握緊了韁繩,忽然開口:“知道嗎?我也曾為你贏過一場馬!”
顧承好奇:“什么?”
于是,迎著微風,小阿年開始講故事——
自從被逼著去過一次馬場后,顧承就被k組織盯上了,像是為了折磨他,每當他賺到一點錢,就會被綁去馬場,不停下注,然后,輸的分文不剩,再被馬場的工作人員嘲笑譏諷。
直到……謝祈年十九歲生日那天。
他跟三叔說,自己唯一的愿望,就是去一趟馬場,看一看策馬的騎手。
其實,是想透過賽道,看一眼高臺上的顧承。
那是被關k組織六年以來,他第一次看到顧承,不是幻覺,是真真切切的顧叔叔。
男人站在高臺上,顏色沒了從前的憔悴,身上的衣服也好了不少。
縱然被逼著下注了一匹最瘦弱的馬,卻還是淡然處之,甚至推了下眼鏡,極度友好的對服務生點了下頭。
他就像夜空里的星星,閃閃發光。
可,顧叔叔不開心。
謝祈年能明顯看出來,他很不開心。
怎么辦?想抱抱他,想讓他笑一笑,想哄哄他,想……親一親他。
那是謝祈年第一次清晰而熾烈的意識到自己的感情,他跟三叔說,他想去賽馬。
盡管技術不強,但他就是想去,想替顧承光明正大的贏一場。
然后,他得到了允許,穿上護具,選了那匹最瘦弱的馬。
起初,他很快就被超越了。
可他不停揮動著馬鞭,將馬身上抽的鮮血淋漓,驅策它疾速向前。
馬的眼睛里滿是淚光,呼吸深重,發出一道道痛苦的嘶鳴,卻帶著他,超越了一個又一個的對手。
可……
就在最后一個彎道,馬終于找到了報復的機會,直接向外一甩——
砰——
謝祈年身體傾倒,整個人落下疾速狂奔的馬背,左腿當場就被帶出“卡蹦”一聲,痛苦鋪天蓋襲來,侵蝕入他的四肢百骸。
與此同時,馬兒放緩了速度,自以為能逃過一劫,誰知,還沒跑兩步,就被謝祈年發了狠的揪住了鬃毛。
“啾——”
隨著一聲響徹賽場的尖鳴,馬兒繼續加快速度,瘋了一般的奔向終點,可,謝祈年卻翻不上去。
他靠著傷腿跟了幾十步,之后,整個人向馬蹄下一歪,靠著多年練出來的體力,倒掛在了馬腹之下。
靠著那雙鮮血淋漓的手,第一個,沖過了終點。
落地的一瞬間,他慌忙抬眸看見顧承,在男人臉上捕捉到一絲詫異,隨后,他像是勾了勾唇。
顧叔叔……笑了啊……
謝祈年想:他把顧叔叔逗笑了,是不是,顧叔叔就不生氣了?就不討厭他了?
也是被林深帶去醫務室之后,他才知道,自己左腿骨折折的稀碎。
烈馬和賽道的沖擊幾乎無人能抵,林深罵他:“傷太重了,弄不好,是要死人的!”
一邊罵,一邊把他送到了醫院。
不知是不是太想的緣故,他又犯病了,這些年磨礪出的精神疾病,總會無緣無故的,看到顧承的幻覺,然后被人當成傻子,瘋子……
林深建議他找點事情,分散注意力。
然后,他就在醫院里,畫了顧承的畫像。
嫌畫丑了,又丟掉,丟掉,再撿起來,撿起來,再丟掉,再撿起來。
無數次循環,才會不小心,被梁一峘那個傻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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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說起這段事,謝祈年避重就輕三掩飾了自己的病情,趁著顧承呼吸加速的空擋,單手握韁繩,忽然使力,將人狠狠往懷里撈了一把。
迫使男人靠在他肩膀上,趁著他驚魂未定,徑直吻了下去。
“顧叔叔好乖。”
接吻的時候,都會主動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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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們點點催更小視頻,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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