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了。
王小六兒所在的莊園靜悄悄的，看起來十分靜謐。
房間里只看著一個小燈，窗簾緊閉。
前凸后翹的郝媛媛穿著一件白色的體恤衫，光著兩條渾圓修長的大白腿，正趴在窗口的欄桿上拿著手機打電話。
她臉頰粉紅，看起來軟塌塌的，沒什么力氣，聽著電話里的訴說之后，微微一笑，“好，我知道了。”
她掛了電話，站直了身子，扭頭朝著正在對著鏡子擦頭發的王小六兒走了過去，胳膊往門上一橫，另一只手掐腰，“張家那幾個，已經出發了。”
王小六兒一挑眉，“那我們什么時候走？”
“在等一個人，估計要明天。”
“我們出發的那么晚，能追上么？”
“這你可以放心，干爹不會用那么重要的事情開玩笑的，他沒著急，肯定是有他的準備。”
郝媛媛說完，聳了聳肩，見王小六兒把毛巾掛在一邊，也跟著走了出來，那大眼睛一撲閃，看著王小六兒眼神，都含情脈脈地。
王小六兒倒也不怎么在意，坐在一邊兒翹起了腳。“知道這次的事兒，是誰負責么？一共去幾個人，到時候，到底聽誰的。”
“這還沒有接到消息。”
“會是你么？”
“不太可能。”
郝媛媛搖搖頭，“我沒有那個身手，要是跟著去了，也就是個累贅，我覺得干爹不太可能會讓我過去。”
“那你干爹手底下有什么厲害人物么？”
“那肯定是有。”
郝媛媛抿了抿嘴，“感謝手底下，有幾個實力很強的，據說，真實實力不在一品之下。”
王小六兒點點頭，“那，那個叫什么尹天仇的，他現在什么實力？”
“他沒叛變之前，據說實力能上一品，最近這些年，也不知道實力有沒有進步。”
郝媛媛抱著肩膀站在王小六兒旁邊，“要是遇上他，你可要小心，那個人，心狠手辣，也不是好惹的。”
王小六兒一扭頭，看看郝媛媛，“算起來，他應該算你大哥。”
“算是吧。”
“你跟他，有沒有什么故事?”
“哼。”
郝媛媛一撇嘴，“誒，你是不是，老覺得是個男的就應該跟我有點兒故事？”
“那不也很正常嗎，像你這樣的女人，哪個男人見了不動心？”
王小六兒曖昧一笑，“說實話，有沒有？”
“怎么可能！”
郝媛媛咯咯笑，“他要是跟我好了，還會弄出那種見不得人的事情么！不過，說真的，當年那個事兒，確實挺不好的，到說到底，一個巴掌拍不響，也不完全怪他。”
“我覺得不是。”
王小六兒一撇嘴，“出來混，最忌諱兩件事，一個是賣大哥，一個睡大嫂，這點兒覺悟都沒喲，早晚都出事。況且，還有個干爹名分在這里，就那個尹天仇那事兒，到哪兒都說不出去。”
郝媛媛一挑眉，“你就沒干過這種事嗎？”
“你把我當什么人了。”
王小六兒一撇嘴，“再說了，天底下女人多的是，為個女人，臉都不要了，至不至于？”
“嗤，我看啊，你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像你這樣的人，身邊兒少不了什么紅顏知己的，你自然不在乎了！可你要知道，不是誰都有你這條件不是？”
郝媛媛說完，一步三搖地又圍著王小六兒轉了一圈兒，“不過說真的，以前我還納悶兒，你小子，女人緣兒怎么那么好，現在，我算知道了。”
她笑得合不攏嘴，直接蹲在了王小六兒的旁邊，兩只手扶著王小六兒的大腿眉飛色舞地，“你還真是厲害！要說，這么多年，男人什么的，我也見過幾個，可像你這樣的，頭一次！說老實話，你這家伙，雖然有點兒不服管束，但確實是個人精！”
王小六兒一撇嘴，“拉倒吧，比也比不上你！你看你，現在都研究跟王耀祖他們爭一爭了，那是一般人么！”
“嗤。”
郝媛媛撲哧一笑，“看你說的，我可沒那么說過。”
“說沒說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怎么想的。”
“或許你說的都對。”
郝媛媛去拿了一瓶紅酒出來，“不說那個了，我叫人送點吃的過來，時間還有，咱們慢慢聊。”
當夜無話，次日天明。
第二天一上午，王小六兒都在睡覺，沒起來，到了下午的時候，才出去吃個飯，然后準備出發。
吃飯的時候王耀祖他們都沒來，就郝媛媛和孫先生，還有孫先生身邊那個女人。
孫先生以前也是個厲害人，一看郝媛媛那小臉兒，就知道昨天晚上肯定是沒怎么消停，不過，他也不在意，這種事情早就見怪不怪了，對他來說更是無求所謂。
吃完飯以后，郝媛媛就開車，帶著孫先生和王小六兒一起去了小碼頭，小碼頭的位置，有兩艘船，都不大，也是民用的，不過看起來倒是比較新，船上來來往往的，有七八個伙計，為首的一個卻是個大姑娘。
這女人年紀不大，頂多也就二十出頭兒，生得倒是膚白貌美，個子挺高，瓜子臉，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兒，留的事短發，戴著個鴨舌帽，但是有點兒不茍言笑，冷臉兒，很不容易相處的樣子。
女人一看見孫先生拄著拐杖來了，連忙走了過來，那幾步路一走，一看就是手底下有功夫的人。
郝媛媛壓低聲音對王小六兒說，“我就知道，肯定是她！”
王小六兒一愣，“誰呀？”
“小九兒。”
郝媛媛一撇嘴，“孫先生有九個義子，她是最后一個，我也沒見過幾次。”
王小六兒遠遠地抽了一眼，“身材不錯，長得也不錯，還是個練家子。”
“以前在部隊干過，據說，還是個兵王呢。”
“哼。”
王小六兒冷哼一聲，有些不屑，“沒啥了不起的。”
郝媛媛曖昧一笑，“可別招她，這姑奶奶，也不是什么好脾氣，別說我沒提醒你啊！”
郝媛媛說完，猛地一變臉，立即興奮起來，她扭著腰，快步上前，“喲，九兒？”
“媛媛姐！”
女人一看郝媛媛，禮貌性地笑了笑，就那種虛情假意的樣子，連忙上前拉手。
這時候，孫先生一扭頭，“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叫是王先生，我請來幫忙的！”
女人扭頭看了王小六兒一眼，一看來的是個小伙子，當時一皺眉，忍不住上下打量一番，“干爹，沒搞錯吧！不是說給找個硬手兒么？怎么最后找個小白臉兒？”
“咳咳！”
孫先生一聽這話，直接咳嗽起來，“別亂說！”
“嗤。”
郝媛媛在一邊兒忍不住笑出了聲兒，“這不，給你找個乘龍快婿嗎，借著這次的事兒，讓你倆培養培養感情什么的！”
“哼！”
女人一聽這話，直接被逗笑了，她抱著肩膀斜睨著王小六兒，“就這？我可看不上這種軟柿子。”
“你怎么回事兒？”
孫先生好不容易請王小六兒來了，生怕這女人一句話不合適，把王小六兒氣跑了，趕緊一瞪眼，“王先生，是我請來的高人，你給我態度放端正點兒！”
女人眨巴眨巴眼睛，一撇嘴，算是回應，一邊兒的孫先生見狀，連忙轉過身來，“我的干女兒，孫小娜，小名叫九兒！這孩子小時候慣壞了，口無遮攔的，你別介意！”
王小六兒淡淡一笑，“一個小毛丫頭罷了，我怎么會跟她一般見識呢！”
“我去……”
那女人一聽這話直接瞪大了眼睛，惡狠狠地看著王小六兒，那意思，你叫誰“小毛丫頭”？找死吧你！
卻不想王小六兒一撇嘴，“瞪我干什么？你以為我愿意去啊？不服我現在就走了！”
“別別別！”
孫先生趕緊擺擺手，然后踢了女人一腳，“你有完沒完！”
女人吃癟，不敢做聲，此時，孫先生對眾人說，“王先生，是我請來的貴客，你們，都放尊重點兒！”
“好嘞！”
四周的伙計哪兒敢說話啊，忙點點頭，應付著。
“那時間不早了，回來再說。”
孫先生拍了拍王小六兒，王小六兒點點頭，上船了。
很快，船只啟動，幾個人就進山去了。
逆流而上，走的倒是不快，王小六兒坐在一邊估計著也用不了多長時間，一來今天天氣還行，二來，幾次三番，有人探路，這次進去肯定要方便得多。
他坐在船頭閑著沒事兒，看見有一個伙計坐在船舷上拿著個冰釣竿在釣魚，便走了過去。
那伙計一身腱子肉，一看就是軍旅出身，一看見王小六兒連忙欠了欠身，跟王小六兒直點頭，“六爺！”
王小六兒有些意外，眨巴眨巴眼睛，笑了，“你認識我？”
男人個頭不高，皮膚黝黑，一聽這話小聲說道，“俺以前，在姚老板工地上干過，見過您！”
王小六兒眨巴眨巴眼睛，“什么時候？”
“您，砍僵尸那回。”
男人壓低了聲音，像是怕人聽見一樣。
王小六兒作恍然大悟狀，“工地那回，我想起來了！誒，那你現在怎么跑這里來了，姚總虧待你了？”
“不是，俺們原來就是施工隊的！那活兒早就干完了！俺以前當過兵，直不，娜姐給打電話，缺幾個人，就把我給找來了！我現在，在給孫先生做事。”
王小六兒點了點頭，“你以前，是當什么兵的？”
“特種部隊。”
男人一咧嘴，有點兒靦腆地笑了笑，王小六兒上下打量，“打過仗么？”
“沒趕上機會，說實話，沒怎么打過。”
“那你應該成績不錯吧。”
“還行，當時，也是隊里數一數二的。”
“那怎么后來跑工地去了呢？”
“出來以后，本來不是干這個的，后來不是犯錯誤了么，進去了兩年，再出來，工作就不好找了。”
男人直搖頭，“我也是一時沖動，也是沒辦法。”
王小六兒倒是挺好奇的，這里誰也不認識，好不容易有個還算認識的，便也坐在了一邊，“犯了什么事兒啊？”
“把人打了。”
“嚴重么？”
“也不算輕吧。”
“為啥打人？”
“有人調戲我老婆，我就給人打了。”
王小六兒哈哈大笑，“那怎么還能讓你進去你？”
“對方，有點兒勢力，咱小老百姓，惹不起。”
男人說著，抓抓臉，憨笑一聲，“這不嘛，現在想想，一挺后悔的。”
王小六兒瞄了男人一眼，見男人目光閃爍，忍不住一歪身子，總覺得這小子說話遮遮掩掩，沒交代實的，便一撇嘴，“人這一輩子，后悔事兒多了去了，以前的事情想那么多也沒有用，這路得往前走，往前看。”
“是。”
男人點了點頭。
這時候，那個叫孫小娜的走了上來，她一個箭步出來，快走幾步，到了王小六兒身后，“誒，新來的！”
王小六兒扭頭看看她，“有事兒？”
“方才，我干爹跟我說，讓我照顧著你點兒！”
孫小娜掐著腰間的皮帶，圍著王小六兒轉了半圈兒，“那我現在，就跟你說說！這前面后面，兩艘船！你都看見了吧？”
王小六兒點點頭，“然后呢？”
“這里，我說了算！不管你以前是干什么的，也不管，我干爹讓你來，給你開了什么條件！我就一句話！服從命令，聽指揮！知道么？簡單來說，就是我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要是不聽我的命令，我就把你扔水里，喂魚。”
女人說著，還一條米，那冷艷的小臉兒上帶著一絲輕蔑。
王小六兒坐在一邊瞅了瞅她，曖昧一笑，“你知道你干爹為什么樣我跟著你們嗎？”
女人一挑眉，“為什么？”
“你干爹怕你死在里面，回不來。”
王小六兒說著，也一撇嘴，“我不管你在這些人面前如何厲害，也不管你以前是干嘛的，我也一句話，別跟我這兒比比劃劃的！”
“喲，挺囂張的嘛！你這是在跟我叫板嗎？”
女人話音剛落，四周，呼啦啦上來好幾個，那一個個，都是些皮膚黝黑的精壯漢子，一看就不好惹。
王小六兒坐在甲板上一歪身子，瞅了瞅那幾位，一點兒不虛，甚至有點兒想笑，“哥幾個，干嘛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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