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崇禎大明:從煤山開始 > 第202章 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崇禎這下對李香君就真是肅然起敬。

    剛剛他還覺得李香君很可能是入戲太深,因為演秦良玉的次數太多,所以真把自己代入秦良玉,然后才有了這之前的驚人舉動。

    可是現在看來,似乎并不是這么回事。

    李香君這小女子竟然真有安邦定國之志!

    這么說來,倒是他崇禎以小人度君子之腹。

    當下崇禎臉上表情也變得嚴肅:“朕知道了。”

    既然李香君真有安邦定國之志,他崇禎又豈會吝嗇一營兵馬?

    等到徐州大戰結束編練新軍時,讓她也返鄉募一營新兵便是。

    沒準李香君真就是婦好、花木蘭式的女中豪杰,大明就多一員帥臣,將來史書上也能留一樁美談,何樂而不為呢?

    正說話間,夏允彝也來到銃臺。

    夏允彝道:“稟圣上,士子營陣亡三百零九人,重傷十九人。”

    “這么多?”崇禎臉上露出痛惜之色,這些士子可都是種子,將來不僅要指著這些勤王士子編練新軍,還要指著這些勤王士子替他辦差事,所以六千士子不是太多,而是太少,六萬人都不嫌多,可是現在卻一仗就戰死了三百多個。

    停頓了下,崇禎又道:“把陣亡士子的名字都記下,等下次回南京,朕要在太祖的陵寢前建一座祠堂,曰英烈祠,專門供奉為大明捐軀的英魂,至于那重傷的士子,傷愈之后無論肢體健全與否,一律都安置在國子監教書。”

    “是。”夏允彝一臉肅穆的退到了一側。

    金聲桓對此就很羨慕,心說這些士子真是簡在帝心。

    因為云龍山一戰不光戰死了三百多士子,還陣亡了超過一千的邊軍將士。

    然而圣上僅只是問了一句,接著說等徐州大戰打完子他會親自發放撫恤,然后就再也沒有別的表示了。

    金聲桓正胡思亂想時,崇禎忽然回頭說:“金卿?金卿!”

    崇禎喊第一聲時金聲桓竟然沒聽到,等到加重語氣喊第二聲才終于聽到,當即啊的一聲惶然問道:“圣上,您叫臣?”

    “嗯。”崇禎點點頭說,“你把麾下陣亡將士名錄也整理出來交給王大伴,都是為大明捐軀的英魂,士子入得英烈祠,邊軍將士自也一樣入得英烈祠!朕需一視同仁。”

    一視同仁是不可能一視同仁的,入了英烈祠也會分等級,士子的名字肯定列于普通邊軍將士之上,只是這些沒必要說出來。

    金聲桓還有身后的副將、參將聽了頓時感激涕零。

    他們這些武夫竟然能跟讀書人并列太祖陵寢之前?

    好吧,崇禎覺得金聲桓他們最在意的應該是英烈祠本身,然鵝,金聲桓他們在意卻是名列太祖陵寢之前,他們把這當成是說評書中的凌煙閣。

    順便說一句,夏允彝他們也更加在意太祖陵寢前這一點。

    崇禎又轉身對朱慈烺說:“烺兒,徐州城父皇就交給你來鎮守了。”

    朱慈烺聞言臉色大變道:“父皇,你要留在云龍山?此萬萬不可,太危險了。”

    “若是不危險,朕也就不必留下。”崇禎一擺手說,“正因為云龍山地處險要,關乎著徐州大戰的勝負成敗,更關乎著大明的生死存亡,所以朕才要親自鎮守,烺兒記著,天子守國門乃是我大明傳統,你繼位之后也當身體力行!”

    聽到這話,不光是夏允彝等士子,金聲桓等武將也是肅然起敬。

    不得不說,圣上在以身作則這方面真是無可挑賜,堪稱古往今來罕有的圣君。

    “兒臣謹記父皇教誨。”朱慈烺向著崇禎長長一揖,乖乖的回到徐州城內鎮守,此時不是矯情的時候。

    打發走朱慈烺,天色也暗了下來。

    崇禎舒了口氣,又把目光投向西南方向的建奴大營。

    不出意外的話,多鐸這個狗艸的這會兒肯定是氣急敗壞然后正在大發雷霆吧?

    原本想效彷老奴偷雞,結果卻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一家伙損失了九百多個百里挑一的白甲兵,想必是很心痛吧?

    心痛就對了!

    ……

    多鐸心痛倒是不心痛,就是生氣。

    這次受創最重的是豪格的正藍旗,不光是損失掉全部三百多個白甲兵,兩千多旗丁也是損失了三分之一,這下真是元氣大傷。

    滅明的大目標僅僅只是開了一個頭。

    但是削弱正藍旗的小目標卻提前完成。

    連帶著把正紅旗、 正紅旗、鑲紅旗也削弱了一波。

    所以,多鐸心痛是真的不心痛,一點也不。

    但是多鐸生氣是真的生氣,氣得都快要炸開。

    “狗奴才,狗奴才!”回到大賬,多鐸就又拿范承謨撒氣。

    不過多鐸的鞭子控制得很好,既可以打得范承謨痛不欲生,又不會對這個狗奴才的身體造成致命傷害,頂多是皮肉之苦。

    范承謨痛得整個身體都蜷曲起來。

    好在這時候大帳的布簾被人從外面撩起。

    隨即鑲白旗固山額真何洛會一臉羞愧的走進來。

    多鐸這才一扔鞭子,黑著臉問道:“各旗都損失了多少人?”

    何洛會低著頭答道:“正藍旗損失了300多個巴牙喇、200多個紅甲喇外加500多個馬甲以及步甲,還損失了120多輛楯車。”

    “是嗎?”多鐸假惺惺的道,“正藍旗損失可太大了。”

    “那可不。”何洛會也是假模假式的說道,“正藍旗這回可真要學鑲黃旗家家帶孝了,不過人家鑲黃旗家大業大,死個三千人也沒什么,正藍旗可總共也就32個牛錄,此番一下死了這么多旗丁,這往后的日子只怕是不好過嘍。”

    多鐸又問:“正紅旗、鑲紅旗各損失多少人?”

    何洛會道:“兩紅旗損失都差不多,主要還是上山的巴牙喇全部都葬送掉,這下子代善那只老狗的老腰只怕是從此硬不起來了。”

    “大膽!”多鐸羊怒道,“這是你個狗奴才該說的話?”

    “是是,奴才給自己掌嘴。”何洛會邊說邊裝模作樣的扇了自己兩記耳光。

    多鐸笑了笑,又一板臉問:“我們鑲白旗呢?損失多少?”

    “我們鑲白旗……”何洛會頓時語塞。

    多鐸冷然道:“還不快說。”

    “嗻。”何洛會無奈的說,“我們鑲白旗的勇士陣亡的倒是不多,也就幾十個,但是負傷的卻不少,足足有五百多個,此外還損壞了五十多輛楯車。”

    “什么?”多鐸大怒道,“為什么會有這么多勇士負傷?”

    “主子,這真是沒辦法。”何洛會叫苦道,“可供通行的通道就只有那么幾條,而且都處在明軍虎蹲炮的打擊范圍內,正藍旗通過的時候明軍還沒回過神來,但是等我們鑲白旗想要通過的時候,明軍卻已經反應過來了,那銃子正就跟冰雹般落下來,如果是鉛子,頂多也就掛彩負個傷,可要是挨上一發合口彈,直接就連小命都沒了。”

    說到這,何洛會又擠出兩滴眼淚:“奴才就險些見不著主子您了,當時一發合口彈就擦著奴才頭頂掠過,缽胃的纓槍都打折。”

    何洛會說著又把自己的缽胃給摘下來。

    還別說,缽胃頂上一尺高的纓槍真就斷了。

    “行了,少在我跟前訴苦。”多鐸沒好氣道,“我不要聽。”

    何洛會便立刻不再多說話,他主要還是怕多鐸責怪他帶兵無方,給鑲白旗造成了太大的損失,不過從目前看起來,多鐸應該是沒這意思。

    頓了頓,多鐸又問道:“豪格,羅洛渾他們說什么了嗎?”

    吃了這么大一個敗仗,損失了這么多的精銳,八旗貴族肯定會有怨言,多鐸對此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只是罵幾句問題不大,可如果上升到質疑他的能力那就麻煩,如果所有的八旗貴族都對他的能力提出質疑,那就要有大麻煩了。

    到時候多爾袞就只能把他換掉,搞不好還要剝奪牛錄甚至于削去王爵。

    這也是部落奴隸制國家的特點,除了奴爾哈赤這個締造者之外,后來的皇太極、多爾袞甚至于順治的權力都不是繼承來的,而是靠著多數八旗貴族的支持爭奪來的。

    皇太極如果得不到大多數貴族的支持就得不到汗位,多爾袞如果得不到大多數貴族的支持,也同樣當不上叔父攝政王乃至于皇父攝政王,布木布泰如果得不到大多數八旗貴族的支持,也同樣不可能先后將順治以及康熙扶上皇位。

    所以說,如果多鐸遭到大多數八旗貴族唾棄,也就當不成定國大將軍,必定會被其他親王貝勒取代。

    所以多鐸很關心別人會怎么說。

    何洛會心領神會的說道:“主子,奴才已經托人打聽過了,大多數親王貝勒還有貝子都認為您的戰法是沒有問題的,因為老汗當年就是靠著這一戰法打贏的薩爾滸之戰,所以這個戰法肯定是沒有問題的,問題出在正藍旗的身上。”

    “親王貝勒貝子們真是這么說的?”多鐸暗暗松了一口氣。

    “是的,真是這么說的。”何洛會點點頭又道,“當然,肅親王不是這么認為,他就覺得是老汗的這一戰法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