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局,走!”盧九德找到李自成,興奮地說道。
“怎么?”
“讓代王補稅!”
“查出來了?”
“查出來了!合計十五萬七千兩。”
“這么多?”李自成驚訝地說道。
“比起他的家產算少的了。”
兩人說著,再次來到了代王府。
“王爺,請您將以往三年的稅補上。”盧九德明人將查證的結果放到了朱彝?,笑呵呵地說道。
“該交的本王都交了,你在狗叫什么?”
“王爺,交沒交您自己心里有數,我們既然來找你,就一定有證據。希望您耗子尾汁!別逼我們動用武力解決問題。”李自成不耐煩地說道。
這幾天在城里,沒少聽到代王的各種傳聞,什么強占田地,強搶民女,沒一個好條!本來他出身貧寒,就對這些吸血的玩意兒沒好感,此時更是一點耐心都欠奉。
“你是在威脅本王?你算什么東西?”朱彝?勃然大怒,他雖然是個沒軍權的王爺,但也不是誰都能威脅的。
“我不是在威脅你!我是在向你闡述事實!明日此時!若是湊不齊這賬本上的銀子,那王爺就跟我一起進京吧!”
“混賬!你竟然敢對本王不敬!本王一定不會放過你。”
李自成沒理會朱彝?的叫喊,帶著人轉身離開了代王府。
“晝夜監視,不允許任何人進出!”出了門,李自成對手下吩咐道。
“李局,怎么這么大的火氣?”盧九德笑瞇瞇地說道。
“沒什么。”
李自成悶悶地說道,代王橫行無忌,囂張跋扈,地方官員不可能不知道。可卻沒人管,是不敢管,還是不想管?
“李局久在軍伍,對有些事情不甚了解。比如一個官員,可能外面的風評很好,但可能內里確實骯臟污穢到了極致。有的風評很差,但卻可能是個清廉正直的官員。
明哲保身的有、不畏強權的有,當然,同流合污的也不少,甚至最多。
東廠接觸這樣的事情太多了,慢慢也就麻木了。你信不信,這個世界上,貪官是殺不完的。這道理咱家都知道,你覺得陛下知道么?你看著好了,陛下做任何事都有目的,此次代王這稅無論是交還是不交,都得脫層皮。
既然陛下如此信任咱們,咱們就不應該被其他事情所影響,一切以律法為準。代王作惡多端,但好人就能不收稅了嗎?”
“自成受教了。”
李自成沉默了片刻,似是明白了什么。
說實話,他真的有種想要將代王先斬后奏的沖動。此時經由盧九德這么一說,到真的有些醍醐灌頂。
收稅是目的,至于過程,則由他們把握。
李自成等人走后,朱彝?氣的在王府里大發雷霆。自他長這么大以來,還沒人敢這么跟他說話。若不是對方代表的是皇帝,非弄死他不可。
“父親,這稅咱們是補還是不補?”朱彝?的兒子朱傳?待他氣消了一些后小聲問道。
“補!”朱彝?咬牙切齒地說道。
他算是看明白了,既然對方敢這么強硬,自己若是敢不補稅,恐怕真會將自己帶到京里去。
“可若是補了以后每年倒要交啊!”
“那怎么辦?難不成造反?不要命啦?”朱彝?眼睛一瞪。能咋樣?憑自己王府里那幾個鳥毛護衛,連大同城的門都出不去。“放心吧,很多田都沒上報。交也只是交一部分。”
朱傳?點了點頭,但總覺得有點不踏實。
第二日一大早
李自成和盧九德一起再次來到了代王府。
”怎么樣?王爺可將銀子準備好了?”盧九德拱了拱手,笑著說道。
朱彝?沒說話,給管家使了個眼色,命人將銀子抬了出來。
十幾萬兩銀子幾乎占了半個院子。
“王爺真乃信人!王爺此番為宗室稅改做出的表率,一定會讓陛下龍顏大悅。咱家這里有個錦旗,是來前陛下特命我帶來賞賜給王爺的。”說完,盧九德從下屬手中拿過一面錦旗,雙手一抖,“納稅先鋒”四個朱由檢的親筆的燙金大字映入眼簾。
“王爺,下跪接旗吧!”
我日你娘啊!
十幾萬就換了一張破布,還他娘的讓我跪著接!??
朱彝?的鼻子都氣歪了!可又沒辦法,只好跪在地上接過了錦旗。
“好了。補稅的事兒到此結束了,多謝王爺的配合!”
“不送!”
趕緊滾吧。
“確實不用送,王爺得跟我們一起呢。”
“什么?什么一起?銀子不是給你們了嗎?”
“銀子確實是交了。就是這城外的地,咱家總覺得數目對不上。咱們一起出城去看看?”
“你在說什么!?”
李自成也不說話,對下面的人使了個眼色,立刻上來十幾個人圍住了朱彝?。
“走吧。”
代王府的護衛見狀想上前,立刻被人用火槍給頂住了,一個敢動的都沒有。
李自成等人押著朱彝?在城中招搖過市,路過的百姓紛紛駐足觀望,讓朱彝?羞憤的幾欲找個地縫鉆進去。
一行人一路來到城西三里處,在一片良田前停了下來。
“王爺,這地是誰的?”
“我怎么知道?”朱彝?的臉上帶著慌張。
“哦,不知道啊。我們的人測量過了,僅這一大片地就近千畝畝,也不知道是誰的。
不過你們大同奇怪的很啊。
大片的良田都是無主之物,還都有人種了莊稼。
既然沒人要,那就充公吧。”
盧九德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田地,自顧自地說道。
“你們不能將我的地充公啊!”朱彝?哭喪著臉說。這都是祖上一點一滴積累的財富,若是充公了干脆死了算了。
“你承認這是你的地了!?”李自成眼睛一瞪,厲聲喝問道。
朱彝?頹然地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王爺忘了咱家是干什么出身的了。咱家手下這班弟兄都是東廠的精英,能瞞過他們眼睛的事情,不多。有多少地沒交稅,王爺自己心里應該清楚。老辦法,明日我們來拿銀子。”
李自成又把朱彝?給送了回去。
朱傳?看到自己的父親哭喪著臉回來,趕忙走到跟前問怎么回事。
“全完了,這些國稅局的家伙都是原來東廠的番子,咱們有多少田產根本瞞不住他們!還要交銀子!!!”
“交多少?”
“二十萬兩!”
“啊?”
“把地窖打開,把銀子起出來。”
“真的不能不交么?”
“你想去京城?福王一家子到現在還被軟禁在京城呢!”
“可這也太多了!以后每年納稅豈不是少了很多進項?”
“錢錢錢,就知道錢。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兒子!錢能跟命比嗎?”
得!
朱傳?閉嘴了,也不知道昨日是誰信誓旦旦地說不用交的。
第二日一早
李自成等人再次來到了代王府。朱彝?這次很識相,直接將銀子全部準備好等著他們的到來。
“這有多少銀子?”盧九德問。
“二十萬兩。”朱彝?耷拉著腦袋。
“怎么才二十萬兩!?”盧九德瞪大了眼睛。
“什么叫才二十萬兩?”朱彝?炸了!
“罰金呢???”
“什么罰金?”
“漏稅的都要交罰金,王爺不知道么?”
“沒人跟本王說啊!”
“那咱家現在正式通知你。依照《大明稅務管理條例》第三十八條規定。凡隱匿田產漏稅者,限時補交所欠稅額,并處三倍罰金。”
“本王怎么沒聽說過這《大明稅務管理條例》?”
“年后陛下剛頒布的。”
“照你的意思,我要再補交六十萬兩?”
“不是咱家的意思,是《大明稅務管理條例》。”
“本王沒錢。你們看著辦吧。要不把本王家給拆了吧。”朱彝?徹底不愿意了。
哪有這樣的,要個錢沒完沒了了。
還讓人活么!?
“依照《大明稅務管理條例》第二十三條規定。凡惡意抗稅不交者,依數額大小、情節輕重酌情處理。十萬兩以上為數額巨大,當處以極刑。”
我你娘咧!
朱由檢你不是人啊!對自己人都這么狠!你是不是老朱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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