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叫你高姐,如何?”也許是氣氛略顯尷尬,江羽陌出口緩和。

  “嗯……行吧行吧。”高時意也不想再進行這些話題,左右瞧了瞧,道,“現在沒事了,方才多謝你又又出手相助,那什么,我該走了。”

  江羽陌微微側頭,“都不請我喝杯茶么?”

  高時意有點懵,當然,她知道他哪里是缺一杯茶,也不是要她感謝他,就是……

  “抱歉啊,我忘了給你了。”說著,從箱子里拿出那個燈籠來。

  這些天她沒有見著他,剛才又事態復雜,所以沒想起來,人肯定是提醒她呢。

  江羽陌看了看燈籠,也不接,“看明白了嗎?”

  “嗯,這幾天客棧里研究了,回去試著做一做。”

  江羽陌大方道:“那拿回去當樣兒做吧。”

  啊這,如果拿回去后,就得再找時間還給他,就是還要再見面了。

  “江公子是不是也快回京了?我再還你時就不方便了。”

  “不方便就不還。”

  把高時意給整不會了,上次,他說那意思這燈籠是他從小帶在身邊的,很喜歡的樣子,也很稀有,怎么就這么隨意打發了?

  “不用不用,我反正畫下來了,你還是拿回去。”她執意的將燈籠放到他手中。

  江羽陌也沒有再糾纏,似隨口道,“走吧,我反正去縣里。”

  高時意看著他說完,就若無其事的轉身走向馬車,無奈的嘆了口氣,只得跟上。

  江羽陌在車里一坐下,就將劍隨手放到了高時意身側,高時意被他劍上那鮮紅的劍穗吸引到,“還挺配你的劍的。”

  “這是你編的?”江羽陌淡聲問。

  “哦,不,是我兒子,敬兒。”

  江羽陌神情微微一滯,即而失笑。

  高時意也沒管他,東瞅瞅西望望。

  “等會兒想吃什么?”

  “那天為什么不告而別?”

  第一句是高時意問的,第二句是江羽陌,兩人同時出聲。

  然后都好笑的笑開,氣氛瞬間輕松了起來。

  高時意聳了聳肩,“不為什么,就是客走主安心,再說我要趕早出攤,怕影響你休息。”

  江羽陌點了點頭,也回答她,“想吃丸子湯。”

  高時意有些驚訝,想了想,好像他說的是那天她吃的那家啊,不是這么巧他也喜歡吃吧?看這小子,分明就是故意的。

  也是怪事,是不是有錢人都好奇窮人怎么過日子的?他長得太好看了就對她這個丑人好奇了?什么都學她。

  “行,反正我也要給孩子們帶去幾份。”

  江羽陌望著她,神情溫軟,“你很疼你的孩子。”

  “哪個母親不疼自己的孩子啊,除非是沒有心的。”高時意說著說著,心里一怔,連忙小心地看了他一眼,“那個,我覺得其實你,那個……”

  她也說不出來了,她是怕不了解內情就瞎安慰人,太假。

  他應該很羨慕她對孩子們好吧,再大的人,也想有父母的疼愛。

  “怎么了?”江羽陌突然輕笑,看她這小心翼翼的眼神,又好笑又有點溫暖是怎么回事。“不用在意,我真的沒事。”

  高時意干笑了笑,撓撓頭低頭不說話。

  江羽陌看了看她,默默拿了點心給她。

  “謝謝。”高時意自然的拿起吃。

  江羽陌朝穿外掃了一眼,又看向她,停了會兒,忽然問:“何時與韓元楨定過親的?”

  “啊?”高時意有點沒反應過來,頓了頓,才含糊地說:“很久、很久以前吧……啊,二十多年?反正我嫁到沈家之前唄!”

  她哪里知道的這么清楚啊,就算在原著里,原主這種老配角八百年前的陳年往事哪會交代的那么細?

  江羽陌微微一笑,轉頭看向窗外,有意無意地說:“傳聞韓修撰之妻溫柔嫻淑,夫婦二人伉儷情深,只可惜韓夫人身體不好,幾年前就故去了。”

  高時意意外道:“他不說去年才沒的嗎?”

  江羽陌看向她,微微一笑,“去年,孫侍郎告病歸田。”

  “……”高時意無語了。

  “原來如此,他不是怕老婆是怕老丈人,還把老婆說成什么善妒之人!結果是等老丈人辭官了才露出他那渣男品性!”

  江羽陌面無表情,“寒門出身,怕也有難言之隱吧。”

  “你還幫他說話?”高時意瞥了他一眼,“算了,這些我不關心,別說這無聊人了。”

  江羽陌有些不解地望著她,“看你當真是一絲也不在意了。”

  “呵,笑死人了,老娘早就不記得這號人了好不啦!”高時意皺眉,“哎,江公子,你今天有點八卦啊。”

  江羽陌終于一笑,坐正姿勢,“就是閑的無聊,逗你玩。”

  高時意噌的睜大眼睛,這是一個正經公子說出的話嗎?

  “你別一副大人逗小孩兒的姿態好不好?我大你一輪,能不能尊重一下長輩!”

  江羽陌神情愣怔了一秒,手托著腮做微微的恍然大悟狀,“哦~~~是哦,我都忘了,只是覺得你一言一行,就是很像小孩兒。”

  “……”高時意不想理他了。

  虧他長了一副傾天傾地的美貌,一臉正派的模樣,沒想到這么沒正形。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她跟他對視的時候,就好像對方能看透她的靈魂一樣,有時候就怕與他對視。

  “莫生氣。”突然,他又低聲說,語氣有點低落,“我心情不好,有點冒犯到你了。”

  “嗯?”高時意奇怪地看了看他,“你心情不好?怎么了?”

  江羽陌轉開視線,神情不明,“不知道,就是不很順暢。”

  有錢人就是無病呻那啥吟,或者,他也有別的煩惱吧,算了,誰沒煩惱呢,她不想知道。

  “那你,自我消化一會兒吧。”

  江羽陌不滿地盯向她,“你難道不是應該說一些安慰我的話嗎?”

  “我說了你會好一點嗎?”

  “會。”

  高時意無語地心里直翻白眼,以前的溫柔優雅原來只是表象啊。

  隨后露出可親的有點浮夸的表情,聲音也溫柔的很,“江公子,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開心,有什么不開心的事別放在心上,想想你這么美,已經很令人開心了!”

  江羽陌微微勾唇,一副受用的神情,“凈說些華而不實的話。”

  “嘁,你事兒還真多。”高時意打算不理他了,拿了塊點心大口吃。

  不一會兒,“這么快!就到城里了。”

  兩人斗嘴就是過的快。

  車子直達那賣丸子湯的攤子,兩人下車,一人要了一份,因為江羽陌講究,高時意帶著他坐到了最安靜最干凈的一桌。

  “你不拿下來再吃飯嗎?”高時意指了指他臉上的面紗。

  一個大男人在街市上帶著面紗太引人注目了。

  江羽陌沒說話,直接取下了面紗。

  能聽到周圍的客人在討論他。

  “你……為什么總是戴著它呢?”高時意覺得別扭,問。

  江羽陌拿勺子攪了攪湯,淡淡的問:“終于對我有點好奇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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