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被染得猶如白晝,一道道細微的電弧快速蔓延、纏繞。
鄭婉的身形,猶如被狂風拍打的白紙般,不斷抽搐。
她的那張臉,也開始變得越來越僵硬、蒼白,四肢好像被折疊般,在不斷的縮小。
林青瞳孔微縮,果然與猜測的一樣。
雖然對方躲過了他的劍氣,可仍然對肩膀與頭發造成了傷害。
所以,林青當時就判斷,這玩意兒應該唯有先天祖炁外放才能造成傷害。
噼啪!
此時的鄭婉,已經不成人形,最終化成了一張單薄的紙張,飄到了林青的手中。
“紙人?”
林青眉頭微皺,打量起來那焦黑的紙張。
那是一個擁有四肢的紙人,唯有面部被匆匆勾勒了兩筆。
看上去,既像是真人,又不像真人。
“岣嶁神書?”
正反打量著這輕飄飄的紙人,林青口中緩緩脫出了這四個字。
岣嶁神書,他之前聽老道講過。
道門五秘,分別為太極門、丹鼎門、玄真門、劍仙門與符箓門。
玄真門修煉的路徑,與其余門派都不同。
其名為內視存想,盜化奪機。
此門最具盛名的兩大支柱,一部名為七步塵技,一部名為岣嶁神書。
七步塵技,包羅萬象,各方都能涉及到,若能學會那七步,聽老道說會成為完美的六邊形戰士,各方無不精通。
而這岣嶁神書,則與其不同。
多是些小的法門術法,比如隱形法、止血神咒、飛劍制人、收拘魂法。
其名又被稱之為升仙術、升仙神書。
由此可見,這本書中的內容,幾乎媲美了玄真門盜化奪機的思想。
在書里面,便有著一方術法,名為制人術。
如何制人,不得而知,這玩意兒早就失傳了。
但看到這紙人,林青第一時間便將其與玄真門聯系到了一起。
林青盤坐在床上,大腦開始快速思索,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開始一幕幕回放。
從一開始的開陽神,到使用天眼通,一切都還算正常。
問題就是出在了這使用了天眼通之后的那陣刺痛。
而這一切,全都與陽神有關。
那么,陽神究竟是什么?
人們都擁有想象力,而想象力又是精神的一個劃分。
當其壯大到一定程度時,其想象中的細節種種,便會清晰無比。
甚至能夠凝結成身為身的具象。
然而,精神世界看似平和,一切皆為我所創。
實則卻無比危險,尤其是越發壯大,就如同用一塊塊積木搭載而成的高塔,抽掉一塊,便會瞬間瓦解崩塌。
“因為精神力損耗,所以出現了幻象?”
林青喃喃自語,一切瞬間變得透徹。
可是,玄真門的東西,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這東西失傳了那么久,就連那云游老道都說過,已經徹底滅絕。
可它,為何會出現在自己的幻境之中?
林青深深吸了口氣,不打算再想下去。
繼續糾結,反倒會讓他的精神損失更大。
將那枚被雷法炸的快碎掉的紙人放進懷里,林青自然躺在床上,開始守意。
他并沒有去修煉性功之法,而是去感受自己的頭發,眼皮,手掌,鼻子,身體的每一處部位,盡量不去往其他方面想。
時間緩緩流逝,林青只覺自己的精神在緩緩恢復。
直至窗外傳來傭人掃帚在地上掃過的聲音,才睜開了雙眼。
窗外,天光大亮,陽光擠進窗簾,灑向了房間的每個角落。
“出來了。”
看了眼正常跳動的時鐘,他才松了口氣。
這才是真實的世界。
林青躺倒在床上,心情逐漸平復了下來。
雖然在突破陽神之后,愈發接觸到這個世界的真相,甚至真切感受、操控了時間。
可在這種巨大收獲的同時,也帶來了危機四伏的困境。
自己的情況,應該還算幸運,精神與體質足夠支撐他快速完成恢復。
若是換成其他人呢?
七十年、八十年的修煉成果,因為一步踏錯,甚至有可能一輩子被困在這幻境之中。
修道,比想象的要更加殘酷。
看來以后要愈發謹慎了。
也不知道鐘離權、呂洞賓二人開了多少層的紅樓。
林青心里想到。
就在這時,敲門的聲音響了起來。
“誰?”
“是我,林先生。”
鄭婉的聲音從外面出來。
林青抬頭看了眼時鐘,起身開門。
一身干練裝扮的鄭婉站在門口。
“有什么事嗎?”
林青開口問道,突然發現這一幕好像有些似曾相識。
在不久前,面前這個俏麗的女子就被自己一拳從三次元打到二次元來著。
“林先生,今天正一教的天師要來。”
“天師?”
林青微微一愣,隨后點了點頭。
想來應該是繼續與鄭婉聊這羅天大醮的事情,所以便提前來通知了一聲。
……
小五臺山,此地山脈延綿,草甸密布。
因為尚未開發的原因,這里還是一片野山,偶有驢友前去,很少有游客到此。
正值秋季,金蓮盛開,從遠看上去綠帶著金黃。
山中某一處,設有茅草屋。
屋內陳設一二,只有一張草席,上面坐著一位白發蒼蒼,皮膚卻異常紅潤的老者。
剎那間,他猛的睜開雙眼,胸口劇烈起伏,眼眸之中充斥著震驚與不可思議。
“為什么,怎么可能,這個年代,怎么可能會有人步入陽神?!”
他四目環顧,撐著身體顫顫巍巍起身,眼中閃爍著興奮之色。
“剛步入陽神,碰到了我的紙人,應該還沒察覺到陽神境的規則,有機會,有機會了,沒想到在這僅剩的三個月壽元中出現了變數,魏元君,陶祖真君庇佑!”
隨后,他不知道從哪里取出了一疊符箓與銅錢,嘴里不知道喃喃著什么。
過了一會兒,符箓竟憑空自燃了起來。
直至符箓化成了一團灰后,洞玄投出了銅錢。
望著地面銅錢的擺放與正反,他的眼神瞇了起來,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不斷交替。
“咳咳咳。”
突然間,老者那薄弱的身體上下劇烈顫動起來,發出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一口黑血噴出,濺到了地面,發出滋啦啦的輕響。
盡管洞玄的面色愈發慘淡,可他的雙眸卻透著精光,不斷喃喃自語:
“青云山,羅天大醮,青云山,羅天大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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