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哼著小曲找到了許爸“爸，世藩一會重新傳真一份合同過來，你看看付款方式是否改成壓一批貨款。如果改了那你就蓋章回傳吧。”
“人家有那么好心？會不會有什么貓膩？還是你又答應了什么別的條件？”
“沒有呀，我只是剛才把合同改成收30%訂金，還要求貨到付款而已。
“什么？你沒跟我商量就亂改合同？要是把客戶氣跑了，看我不揍死你。”
“你就放心吧，做生意不就是討價還價嘛。他是大廠沒錯，但是也不能所有事情他想怎樣就怎樣。你一味遷就答應他的要求，只會讓他不斷試探你的底線。”
“那他能答應？以后會不會給我們的材料挑毛病呀？”
“這就跟別人掏錢請你吃飯，你開始說想吃波士頓龍蝦，最后點了麻辣小龍蝦。同樣是龍蝦，跟之前的要求比就低了很多，請客的自然就開心啦。
產品質量得你自己把控了，只要你供應的材料沒問題，他就不可能變出問題來，大不了到時候貨到了讓他抽檢，當場試料。”
“你還一套一套的，這些都是誰教你的？”
許墨咯噔一下，又裝那啥過頭了，跟當前年齡不符呀。討好笑著說“最近天天跟你們粘在一起，哪里有跟別人接觸過呀。就是上網的時候在聊天室里把自己第一次幫家里的工廠跑業務說了一遍，于是就有一大堆人幫我出主意。我就挑了一個我覺得最靠譜的試了一下，沒想到效果這么好。”
“電腦里還有教人做生意的？那有沒有教化工的？最近客戶要找一個醫療輸血管的材料，我研究了好久都沒達到他的要求。”
許墨心想你要啥行業的配方我都能現在寫給你，但是我真拿出來就解釋不清了。還是得把難題都推給電腦。
“爸，我這兩天上網多問問，我記得上次就在網上遇見過一個大學里的化學教授。我覺得你現階段該考慮的是怎么增加生產線了。世藩如果把采購量都交給我們，我們的機器可就要滿負荷運轉了。到時候如果我再拉來訂單，我們可就不能按時交貨了。”
“這不是你該考慮的，世藩的訂單全部拿到了再說。一條生產線六十多萬你說加就加呀？雞還沒生蛋呢就考慮怎么孵小雞。”
“我又不是讓你馬上買設備，先問問設備有沒有升級版產量高的，再抻抻價。你買設備越急肯定就越貴。廠里這么點地方怎么騰位置你不也得提早規劃嘛。”
“行啦，這些我會考慮的，你該跑業務就去跑業務，別老在我面前晃悠。看見你我總忍不住想拍你。”
“你今晚回家把世藩的傳真幫我帶回來，我明天再去跑。今天再休息一天。我去找大頭他們玩，中午也在他們那邊吃飯。”
話音未落，人已經跑開了。許爸看著情不自禁抬起的手掌，笑著搖了搖頭。“臭小子，最近怎么總是打不到他了。”
騎著單車唱著歌，許墨來到了朋友老鬼家。老鬼大名陳姜州，因為從小有肝病所以人相當枯瘦黝黑。跟許墨是象棋棋友，偶爾也一起打打麻將。老鬼18歲的時候就在家里的安排下娶了老婆。19歲的時候有了兒子，21歲的時候病情加重逝世。
老鬼在羊城治療的時候許墨專程去醫院看望他，他當時流著淚跟許墨說，他知道他日子不多了。他最后悔的事就是聽了家里的安排結婚生下這個兒子，怕以后兒子沒了爸受欺負。見完面不到一個星期就收到老鬼走了的消息。許墨每次過年回老家都叫上大頭一起去老鬼家給他兒子一個紅包。一直到他兒子4歲的時候他媽帶他改嫁了，就再也沒見過。
進到老鬼家，他們已經在開臺了，跟幾個人打了聲招呼坐在老鬼旁邊看著。老貓跟白鼻跟老鬼是鄰居，經常湊一起打牌吃飯唱k。老貓幾年后去了深市做手機生意，白鼻一直在老家這邊混著，搞過大排檔，也弄過六合彩。
“肥肥，今天怎么來那么晚，平時打牌不是很積極的嗎？”白鼻笑著跟許墨說。
“這個暑假纏著我爸給我買了臺電腦，他讓我這兩個月替他打工還債。”
“你家買電腦了？有錢人的幸福生活呀。”白鼻羨慕的說“哪天你家里沒人去你家里玩游戲唄，再讓老貓帶幾張島國光碟研究研究。”
“我媽是教師，我放暑假她也放暑假，天天都在家呢。”
老鬼插話道“你們這兩個淫蟲就別帶壞人家了，也到中午了，商量一下吃什么。”
許墨提議“吃砂鍋粥吧，讓白鼻主廚，我之前吃過他做的鱔魚砂鍋粥香得不行。”
白鼻得意的笑道“家傳絕學，就是這個味。不過沒鱔魚呀。”
老貓說“我知道東明家里有，我去要兩條過來。”
白鼻跟老鬼說“家里還有花生醬跟冬菜吧？”
老鬼回答“冬菜有的，花生醬沒有。”
許墨說“我去超市買一瓶，再買箱啤酒，你們還要什么？”
白鼻說“老板大氣，帶包花生回來下酒就行。”
大頭說“我去幫你拿啤酒。”
就這樣，老鬼留下幫白鼻打下手。大家分工做事。
一個小時后，香味撲鼻的砂鍋粥就端了上來。大家吃得贊不絕口。許墨說“白鼻，你這家傳手藝沒說的，有沒有考慮搞個大排檔？到時候大家都去給你捧場。”
白鼻笑著說“怎么沒想過，這不是本錢不夠嘛。等攢夠了錢我就去開店。到時候大家吃喝全部免單！”
白鼻這人就是好面子，平時麻將贏錢都拿出來請客吃飯了。估計后來他的大排檔應該就是免單的太多，被朋友吃垮的吧。不然以他的手藝生意不可能不好的。
要不以后投點錢給他開個飯店，立個規矩就是熟人可以打折不能免單。應該能幫他把店做起來吧。這時候的友誼還是很單純的，沒有后世那么多的算計，能幫一個是一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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