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武爺不是不知道這事嘛?”
譚泰呵呵一笑。
“右輔政,鰲拜現在改名叫關拜了,隆武皇上難不成,能掐會算,算出來了關拜就是鰲拜?”
“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可這能瞞得了幾日?”
范文程冷哼一聲。
“真以為,衍圣公在咱金國是干嘛的?真以為咱金國是鐵板一塊?沒有那些個奴才,暗中成了朝廷的耳目,成了衍圣公的眼線?”
“這個不用擔心,不讓鰲拜呆在歸化城就是了!”
希福也站了出來,明顯,他跟譚泰是想保住鰲拜的。
這倒也正常,金國現在有些將星凋零的意思了。
鰲拜這么一個好不容易冒出來的名將,直接弄死的話,太虧了。
而且他們也認為鰲拜的作法是對的。
“不讓他呆在歸化城?讓他呆在哪?”
范文程皺眉問,希福不假思索地道。
“鰲拜不是搭上了羅剎國高枝了?讓他去羅剎國!”
“另外,咱們金國確實應該暗中積蓄一下實力,以前不能這么做,因為咱金國瞞不過衍圣公,瞞不過朝廷,可朝廷的手再長,還能伸到羅剎國去?”
“咱們可以,挑選一些忠勇的奴才,還有子弟,跟鰲拜一塊去羅剎國,由羅剎人幫著練練,練成精兵,將來一旦有事,也不失為一個強援……”
譚泰提議道。
原來,譚泰是謀著這么一個打算的。
冊封鎮守使后,雖然兵權重新地收回了王廷,到了他們兵議政手底下,但兵卻太少,草原上貧瘠,一個鎮守使手底下的地盤雖大,但靠放牧,和開荒種地,可供養不起幾個兵。
兵少了也就罷了,由于兵分得散了,所以組織訓練也變得艱難。
充其量能練練小股兵馬作戰,大軍正面相抗肯定是練不了。
軍事素質實際上是在下降。
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鰲拜,能夠在羅剎國討一塊地盤,然后在當地練兵,練出來些精兵,對金國而言,無論是自保,還是再興大清,都是一個好的選擇。
這也是譚泰為何,據理力爭,要保下鰲拜的原因。
蘇哈還沒被譚泰說服,但范文程已經被說服了。
只見到范文程思慮了片刻后,贊同譚泰的觀點道。
“這倒是一計,讓鰲拜帶著一些忠勇的奴才,到羅剎國練成精兵,將來準保能派上用場!”
“大王,奴才以為,可以留下鰲拜,讓他去羅剎國練兵,將來好保護大王!”
“好好好!”
一聽到鰲拜被自己保下來了,金福臨相當高興,拍著爪子,連說了好幾個好字。
……
“什么?”
四月十五這天,到達了歸化城的鰲拜,聽到了秘密接見他的譚泰,告訴他的事情后,頓時眉頭就鎖了起來。
“咱大清國這是已經喪膽了啊!”
愣了好久,鰲拜終于吐出來了一句話。
是啊,大清國這是已經喪膽了。
連悄悄的蓄養兵馬都不敢,只敢讓鰲拜跑到羅剎國去練兵。
生怕被大明朝抓到一點把柄。
這是明擺著,要安心給大明朝當狗的架勢。
甚至,如果不是擔心大明朝容不下他們的話。
這些家伙可能,早就把他鰲拜給殺頭了!
一想到這,鰲拜不由得一陣心涼!
而譚泰也看出來了這些,他苦澀地朝鰲拜說。
“關拜,咱大清國怎么能不喪膽呢?你也不想想,咱大清國這些年,死了多少人,敗了多少仗,眼下就剩下的這點骨血,上面的左右輔政,可不得好好地保著這點骨血……”
“不過,你也不要太失望,至少,大王心里還是有你鰲拜的,要不是大王力保,說不定……”
“鰲拜絕不辜負皇上!”
鰲拜聞言,頓時是感動極了,趕緊說道。
而譚泰則臉色大變,提醒道。
“隔墻有耳,不要稱皇上,稱大王,咱們現在是金國,不是大清,大清已經亡了,皇上也不是皇上了,而是金國大王,咱們臥薪嘗膽,可不能有半點的疏忽,不能被衍圣公抓到把柄了!”
“那是,那是!”
鰲拜趕緊頷首。
然后道。
“那我何時可以去見皇,哦不,大王?”
“你不能見大王!”
譚泰搖了搖頭。
“大王那邊,衍圣公盯得很緊,你過去見的話,容易走漏了消息,所以,你不能去見大王,這對你好,對金國好,對大王也好,明白嗎?”
“鰲拜知道了!”
鰲拜雖然有些失落,但還是頷首,而譚泰又繼續道。
“另外,你在羅剎國,西班牙國的事,大王還有左右輔政都知道了,干得不錯,這一回你先去羅剎國交涉,讓他們弄塊地方,讓你們在當地練兵!”
“我是金國的兵議政,就是兵部尚書,會想辦法從各地抽一些精干的奴才過去,你在那好好地操練,將來可就指望你們了……”
“放心好了,只有我鰲拜在,大清國就不會亡!”
鰲拜十分鄭重的說道。
鰲拜正發著誓呢,外面,房間外,傳來了一個仆人的聲音。
“老爺,議政府有人過來,說是有要事稟報!”
“什么事啊?讓他們進來吧!”
聞言,譚泰微微皺眉,這時候,但只見到他手底下的一個叫曹璽的兵政府主事走了進來。
“曹璽拜見上官!”
曹璽趕緊跪下磕頭,曹璽就是曹雪芹的曾祖父,他爹曹振彥也是歷史上大同屠殺的操刀人。
不過現成的曹璽,混的肯定沒歷史上那么好,他侈曹振彥也早早的死在了戰場上。
而他自個嘛,好不容易活命,又在跟著譚泰到了兵政府當主事。
如今,進來磕頭見禮后,曹璽稟報起來了事務。
“大人,朝廷發來旨意,有一批押往伊犁,送與西域大都護的火器,要途經咱金國運往準噶爾,沿途可能會有流寇滋擾,更有可能會被喀爾喀,或是衛拉特其他部族劫掠,所以,朝廷要求咱金國,派兵沿途護送,好保證安全交接!”
原來,巴圖爾琿臺吉已經接受了朱慈烺的冊封,甘心當大明朝的安西大都護了——這是互惠互利的好事啊,大明朝需要準噶爾這條狗,而準噶爾又需要大明朝的銃炮,對于巴圖爾琿臺吉而言,不就是遠遠的認了個爹嘛?
就能得一萬枝火繩槍,還有二十門三磅炮,還有三十萬兩銀子。
這樣的爹,不認白認不認。
別說是認爹了,好處給的足了,就是認爺爺,也不是不行!
所以,現在已經沒有什么準噶爾汗國了,只有大明朝的西域都護府。
不過,由于大明朝離西域都護府有點遠,沿途還要途經一塊,比較容易受到河套的流寇,乃至北方的漠北蒙古劫掠的區域,而明軍又鞭長莫及,所以,大明朝是要求藩屬金國派兵沿途護送!
“西域大都護是什么?”
鰲拜聽完了曹璽的稟報,頓時皺眉道。
一旁的譚泰解釋道。
“就是朝廷剛剛收下的外藩準噶爾汗國,朝廷冊立巴圖爾琿臺吉為西域大都護,給了他點銃炮財貨,讓他去對付入西域的流寇……”
“給了多少啊?”
鰲拜一聽,頓時來了興趣,追問道。
曹璽雖然不認識鰲拜這個看起來蠻兇的滿洲人,但見他跟譚泰似乎關系不錯,是趕緊回話。
“有一萬枝斑鳩銃,還有二十門三磅炮!”
“嘶……”
聽到這個數目的那一剎那,鰲拜倒吸一口冷氣,捋著胡子的爪子,直接把胡子給揪下來了好幾根。
“這么多?”
“這么多的銃炮,要是能留在咱們手上,可是能派上不少用場的……”
“關拜,你想什么呢?咱們可不能辦傻事啊!”
聽到鰲拜的話后,譚泰頓時露出擔憂之色,他趕緊提醒道,生怕鰲拜動了這批軍火的心思。
嗯,一萬枝斑鳩銃,當然是塊肥肉,但這塊肥肉卻是有毒的,當初大清國也是擁銃數萬枝,還有好些燧發槍呢,不是該敗還敗?
如果,這一萬枝斑鳩銃,看起來誘人,但實際上,就是毒藥。
只要吞掉,那接下來要面對的,可就是大明朝的北伐之軍,到時候,是必死無疑。
所以,譚泰趕緊制止,生怕鰲拜動了什么歪心思。
“呵呵,我沒那么蠢!”
鰲拜呵呵一笑,看向了一臉擔憂的譚泰,他道。
“朝廷敢讓這批銃炮經咱們金國往西域去,就肯定不怕咱們吞了這批銃炮,我也就是想想罷了……”
“不過,咱們雖然不能截下這批貨,但可以買啊……”
“買?管誰買?”
譚泰皺眉。
“從西域都護府買?你以為巴圖爾琿臺吉會把這種軍國重器給倒賣了?他有這么蠢貨?”
“巴圖爾琿臺吉當然不可能賣了,但他手底下的那些個蒙古人,可就沒那么愛惜手上的銃炮了,只要咱們金國肯花心思,就能買到……”
鰲拜笑呵呵地道,不得不說,他還蠻聰明的,巴圖爾琿臺吉當然不可能倒賣武器了,但他手底下的那些個蒙古人就不一樣了,說不定酒癮一犯,就把發下來的火器當掉換酒喝了。
一聽到這,譚泰也恍然間明白了過來,他朝鰲拜說。
“這倒是個主意,咱金國現在銃炮確實挺缺的,從西域買,多少能買到一些……”
“少歸少,但積少成多,將來還是能派上大用場滴!”
鰲拜笑吟吟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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