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施瑯叩見陛下!”
隆武二年眼瞅著要結束了,趕在這年關底下,施瑯他們一行人,在遠航到了美洲大陸后,又成功地歸來,此時,看上去比之前要黑的了不少的施瑯大將軍,正跪在朱慈烺的面前,朝他行禮!
“起來吧!”
朱慈烺朝施瑯道。
旋即,又朝施瑯問。
“朕問你,美洲如何?”
“皇上,沃野萬里,不見邊際,土地肥沃,森林繁茂,野獸成群,此天賜之寶地!”
施瑯回答道,說著自己的見解。
美洲大陸確實是一片好地方啊。
哪怕只是在舊金山灣溜達了一圈,但施瑯還是做出了如此評價。
“別光說好的,也說說不好的吧?”
朱慈烺板著臉道。
施瑯也是聰明人,他趕緊話鋒一轉。
“皇上,這不好的嘛,便在于,距離我大明朝太遠了,此去美洲,相隔數萬里海路,輾轉一年,才方可來回一趟,雖說是首次遠航,沿途耽擱了些時日,但這路途也著實是遙遠得很了!”
“再者,美洲雖好,但卻是一片蠻夷,需數代人,披霜露,斬荊棘,方可以建城池,修水利,屯良田,著實不易……”
“嗯!”
朱慈烺點了點頭,他看向了施瑯。
“施瑯,你說得不錯,這個美洲雖好,但是,他的缺點也太大嘍!”
“一是遠,二是暫時,見不到油水,只能夠朝廷,年復一年的派船出海,然后移民充實,而且,一時片刻,也見不到收益……”
“朝廷剛剛定下了未來幾十年的內的國策,美洲這邊,要暫時的緩一緩了,朝廷的重心,將會放在西洋……”
“啊?”
施瑯一驚,他有些尷尬地看向了朱慈烺——作為首航美洲的大明朝水師將領,如果大明朝大肆開拓美洲,便少不了他的用武之地,可現在,朱慈烺竟然要緩一緩,把重心轉到西洋。
那豈不是說,他這一年來出海遠航,都成了白忙活了?
不過,正當施瑯驚訝之余,又失落極了的時候。
朱慈烺又話鋒一轉。
“不過,這個重心放在西洋,并不代表,東洋這邊,要暫時的耽擱了!”
“只是放緩了而已!”
“首批開拓團已經派出去了,朕就不能不管他們!”
“朝廷大舉的移民是不會了,但少量的,在美洲沿海建立起來幾個殖民據點,同時,勘探四周地形,礦產,還是要做的……”
“所以,你還有的忙活!”
“皇上,朝廷既然要用兵西洋,臣愿意為朝廷先鋒!”
可施瑯明擺著不愿意在美洲這上面浪費自己的時間了——施瑯大將軍可是很有上進心的,既然朱慈烺明擺著不打算在美洲投入太多的資源,他也不想在美洲浪費自己的光陰了。
而是打算投身到熱門的西洋。
然后在這里,立下戰功,然后升官發財。
可惜,朱慈烺明擺著是要拒絕他這個請求了。
“西洋這邊,有的是人用,而且,一時半會,也用不到太多人手,你還是好好地為朝廷開拓東洋好了!”
“臣遵旨!”
朱慈烺話都說到了這,施瑯哪還能說別的?
他只好接受這個結果。
不過,他還是從懷里,掏出來一份繪制好的海圖。
呈到了朱慈烺面前道。
“陛下,雖說朝廷暫時不打算大肆開拓美洲,但臣還是給陛下介紹一下,我朝在美洲的第一個據點的大概情況吧?”
“嗯,那就說說!”
朱慈烺點了點頭,看向了施瑯。
只見到施瑯取出來一份自己繪制的地圖,呈到朱慈烺面前道。
“陛下臣看,這就是我們尋覓到的落腳地點,此地位于一海灣之內,有一海峽通往外洋,然后內中有一大河奔流入海,而大河南畔,就是我朝開拓團的落腳點……”
“這里?”
朱慈烺一聽施瑯介紹,再一暼地圖,立馬就猜到了這是哪里——這特么不就是舊金山灣嗎?
“陛下?”
見朱慈烺皺眉,施瑯頓時感覺不妙,小心翼翼的看向了朱慈烺,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招惹來朱慈烺的雷霆之怒。
好在,朱慈烺并未發火,而是直接張口道。
“你們在附近,就沒有溜達溜達?沒有找到什么東西?”
“這個,倒不曾有……”
施瑯有些詫異,不明白朱慈烺這是何意,他老實回話道。
“陛下是想讓臣等,在當地找什么呢?”
“找什么?不找什么!”
朱慈烺呵呵一笑。
他實際是想問,施瑯他們有沒有在附近找到金子!
畢竟,這可是舊金山灣啊,說不定他們就在附近淘到了金子呢!
不過,朱慈烺也覺得概率不大——首批開拓團才那么點人?
哪能有那么好的運氣?
朱慈烺不知道的是,他派出去的首批開拓團成員,確實是有這么好的運氣。
在隆武二年的年底。
眼瞅著就要過年了,位于美洲大陸上面,被命名為清河灣內的清河南畔的村莊附近,此時,是一派田野景象,四周地在森林,被大片大片的砍伐,原先的臨時建立起來的木屋四周,也被筑起了一圈木樁子,在木樁子的內外,還堆了土,上面還搭了崗樓。
形成了還算堅固的防御工事。
在這個被命名為清河鎮的小鎮,也建立起來了一棟棟的木屋,形成了一個又一個,或有籬笆,或有圍墻,或者就是啥也沒有的小院,而小院內則是一個個挺著大肚子的矮小少女,正在那里指揮著自家男人,往木門上面貼對聯!
雖然遠在美洲,但傳統還是不能夠忽視了。
反正,眼瞅著過年了,這家家戶戶都貼起了對聯。
都打算在美洲過個好年。
對聯是由開拓團團長,也是如今清河鎮鎮長劉臣良提筆寫的,字寫得還算可以,紙是裁開的劣質紅紙,每家每戶都有一副對聯,眼下都忙活著活門前貼呢。
不過,就在大明朝派駐美洲的開拓團上下,都在預備著即將到來的新年時。
鎮中心,正在給手底下的弟兄們,寫著對聯的劉臣良,正提筆懸腕,在那紅紙上面,用毛筆寫字的時候。
一陣匆匆的腳步聲卻突然間傳了過來,連帶著,還有幾聲吆喝聲。
“老劉,老劉,出事了,出事了……”
驟然間,劉臣良的手一抖,眼瞅要寫好的對聯,頓時就毀于一旦,他頓時是惱了。
“出什么事了?”
劉臣良抬眼看向了來者。
來者叫李四,是劉臣良上午是派出去打獵的。
眼瞅著要過年了,劉臣良這個開拓團團長,也是發了大恩了,每家每戶,都發了十斤面粉,用來包餃子過年。
不過,光有面粉不行啊,還得有肉。
肉這玩意在美洲倒好辦。
直接打獵就是了。
現在的清河鎮,是有專門的捕獵隊,還有捕魚隊的,家家戶戶輪流出人,然后捕到的獵物后,按需分配。
沒錯,是按需分配,因為這可是一片蠻荒的美洲大陸上,野味充沛。
肉多得吃不完,要不然本地的印第安人也不至于要靠打獵為生啊!
對于有著燧發槍的開拓團成員而言,林子里面的野牛,簡直就是隨便打的肉。
一頭北美野牛。
純肉能有上千斤,捕到兩頭,往往還沒吃完,肉便已經變質嘍。
所以,這里分肉壓根就不用計較你分多了,我分少了,是想要多少,就拿多少。
吃一碗,倒一碗都沒問題。
而劉臣良派出去捕獵的隊伍,就是去捕野牛了,搏到了野牛后,先不殺,而是把腿給打折了,然后圈到地坑里面,吃的時候再殺,這樣可以防止野牛變質,為過年做準備!
過年就吃牛肉蘿卜,或牛肉白菜餡,牛肉韭菜,牛肉大蔥餡的餃子。
哦對了,現在在清河鎮,莊稼是沒種出來,但蔬菜卻已經有了。
所以,是不愁吃菜的。
此時,聽到手底下說出事了,劉臣良下意識地就擔心,是不是有人被野牛給傷了——殺野牛還是很容易的,因為有燧發槍,一槍下去,再牛逼的野牛也得死。
但如果是捕野牛,那就有些不易了。
很容易受傷。
現在劉臣良就擔心,是不是自己手底下的開拓團成員,被那些個大塊頭的野牛給傷著了。
如果是的話,那可就太讓人惋惜了——大過年的,受了傷,說不定還丟了性命,這好好的年,不就毀了?
不過,劉臣良的擔憂明顯是多余的,只聽李四回答。
“老劉,出事了,馮康這貨發瘋了……”
“馮康瘋了?”
劉臣良臉色微變,馮康他認識啊,是個大塊頭的河南人,平常挺正常的啊?這怎么突然間瘋了?
想到這,劉臣良板著臉問。
“是被野牛給嚇瘋了?”
“不至于吧?他就這么沒種?
“不是讓嚇瘋了,是他自己發了瘋,咱們捕到了三頭野牛,一大兩小,還又打死了一頭公牛,這正準備捎回來呢,結果,走到一條小溪邊上,這貨非要過去喝水,他才伸手掬起來了一捧水,喝了沒幾口,就突然間發了瘋了,非嚷嚷著說有金子,死活也不肯走了,非要俺們跟他一塊去淘金子,你說這不是瘋了,是什么?”
李四解釋道,明顯是很著急——畢竟,馮康他云子還大著肚子呢,這要是瘋了,以后家里可該咋辦啊?
而劉臣良聽罷,也愣了愣。
他放下筆,朝那正等著他寫對聯的家伙道。
“老趙,你先等會,我過去看看。”
說著,便一擺手,讓李四前面帶路。
出了鎮門,清河鎮附近是一片平整好的田野。
雖然莊稼沒有種下,但此地的田野,卻被平整出來了兩千多畝,里面雖沒有播種,但劉臣良跟手底下的開拓團成員,明顯是下了大力氣,卻平整土地的。
田地里面,現在是一片荒蕪,除了臨著鎮子邊上,胡亂的種了好些純天色無公害的蔬菜外,就再無其他了。
穿越過一條泥巴小路,劉臣良拿著桿燧發槍,跟著李四走了好幾里地,總算是到了地方。
但只見到,一大群人正圍著一條小溪。
不過,這會已經不是馮康一個人瘋了,而是十幾個出現打獵的開拓團成員一塊在發瘋,全都趴在那小溪邊上,拿著塊身上撕下來的布片,在那篩著沙子。
“馮康,你是怎么回事?”
“俺找到金子了,俺找到金子了?”
見到劉臣良來了,馮康狀若瘋癲的在那嚷嚷著,一邊用自己被溪水凍的紅通通的爪子,在水中抓著一塊從身上撕扯下來的破布,在那做著些什么。
“這是怎么回事?”
劉臣良臉色微變,而一旁,一人見劉臣良過來,則趕緊的起身,然后目的喜悅的道。
“老劉,真有金子!”
說著,這手下就趕緊的,攤開了自己的手掌心,露出了剛剛在河水中尋覓到的金沙!
“嘶……”
劉臣良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主啊,一見到這金燦燦的金沙,他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還真有金子?”
說到這,他又看向了馮康。
“那老馮這是?”
“許是太激動,以至于痰迷了心竅,發了瘋吧?”
一旁李四喃喃道。
劉臣良道。
“這可當如何是好?有辦法治嗎?”
“得找個他往常怕的人,打他一下,再說上一聲,你哪找到金子了?那是旁人誆你的,他大概就好了……”
李四出著主意,而劉臣良卻是皺眉。
“老馮找到了金子,理應是大功一件,再打他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啊?”
“這是治病救人,打也就打了!”
李四說道,旁邊眾人紛紛頷首,聞言,劉臣良也壯了壯膽子,揚起了巴掌,走到了馮康身側,然后抬手就是一巴掌打了下去。
“馮康,你狗日的,哪找到金子了?那特娘的是別人丟下點的銅渣子,誆你的,你也信了?你信信球!”
“俺……”
馮康先是一愣,旋即,瞬間捂起了臉。
有些懵逼的看向了劉臣良,還有李四。
眾人這才湊上前道。
“老馮你剛剛找到金子后,便失了心智,發了瘋,得虧咱們劉團長這一巴掌,要不然,你這會還不一定能好哩?”
“這……”
馮康聞言,趕緊朝劉臣良拱手。
“謝謝過團長!”
說到這,他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不過,那個金子?”
“金子?”
旁邊的眾人頓時露出笑顏。
“你小子還真找到金子了,真沒想到,這美洲不只有好地,有野牛,還有黃金啊,這可真是片好地,美滴很啊……”
“真有金子?”
馮康大喜,而一旁的眾人也是大喜,唯有劉臣良露出了凝重之色——對于只有幾百人的開拓團而言,挖出金子來,并不代表是一件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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