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下了一整夜,還沒有停止。
一匹快馬,從皇宮之中沖出來,一路飛奔到城門外。
中年將領懷中抱著一個孩子。
十來歲的年紀,粉雕玉琢,十分可愛。
一支看起來像是從西域來的商隊,在長安城外等候。
大胡子的老者,將孩子接過來,沒有和中年將領說一句話。
轉眼之間,已經踏上了前往異地的路。
過了一個月,玄武門內發生的種種,傳到了孩子的耳朵里。
從此,這個孩子性格大變。
他日日夜夜苦練武藝,修習兵法。
不間斷的招募人手,訓練軍隊。
父親給了他很好的平臺,以及無窮的財富。
五六年的時光,一晃就過去了。
孩子成了青年。
他從來都沒有休息過。
早在柳白與五姓七望酣戰之時,他就已經來到了長安。
他像幽靈一樣,蟄伏在暗處,伺機觀察著每一個敵人的動向。
為了保證報仇成功,他進行了大量的準備。
他發現,柳白是他最值得去學習的一個人。
于是,他開始學著柳白的樣子,經營自己的生意。
有時候,甚至會與柳家展開合作。
書院那些充滿了奇思妙想的課程,讓他認識到,知識的力量對他報仇很起作用。
神秘的秦嶺深處,他去過無數次。
甚至于,親眼看見過大炮的威力!
等西域戰起,他不斷挑起新的爭端,終于,等李二帶著皇族的親王們,御駕親征之后。
他知道,機會來了!
雖說秦嶺最深處,有一個神秘的地方,他始終都不得要領。
但機會難得,他不愿意再繼續等下去,但他也很清楚,若是大舉進攻長安,是沒有一點勝算的。
他更加清楚,皇族是愛顏面的。
因此,他和柳白進行了一場君子協定。
三百燕云黑甲,是父親給他準備的班底。
即便這一戰,不能奪了天下,也要將皇宮屠戮一空。
當常何出現的那一刻,李承誡知道,屠戮皇宮已經成了空談。
不過,能抓住柳白,也能夠借此重聚風云,再伺機與李二一戰!
可惜的是,一切轉瞬成空!
三百燕云騎,瞬間倒下一大半。
剩下的,也都帶著足以致命的重傷!
砰
一聲刺耳的聲響,將李承誡拉回現實。
身前,是密密麻麻的尸體。
幾個燕云鐵騎,用身體組成圍墻,保住了他的性命。
這就是,柳家在秦嶺最深處的秘密嗎?
李承誡喃喃的說道。
他擦了一把臉上的血,費力的將壓在自己身上的尸體推開。
能站起來的,已經不到三十人!
李承誡蹣跚得站起身來,看向四周。
所謂的玄甲軍老兵、悍匪、道士、和尚,似乎早已經退場了。
偌大的甕城之中,只有柳白,以及他身后的許褚和王守仁。
好像還有一個女人?
李承誡沒心情關注她...
他緩緩閉上雙眼,攤開雙臂。
等待良久,想象之中的聲音,卻沒有出現。
李承誡睜開雙眼,聲音沙啞的笑道:旁人還是沒膽子殺我!
柳白走到距離李承誡,不足十步的地方。
旁人的確沒資格殺你。
這世上,有資格殺李承誡的,只有新任宗正卿柳白。
換成旁人,哪怕是李二,都不會對李承誡動手。
其他人來做,終究名不正言不順。
而皇家和天下,要的只是名正言順!
柳白淡淡的說道:準備多日,甚至不惜從嶺南調集人手,只是為了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換了其他人,我怕你死在亂戰之中。
那我還要多謝謝你了?
李承誡往前踉蹌了幾步。
許褚和王守仁立刻上前,將柳白擋在身后。
柳白輕輕將許褚推開。
你的確應該多謝謝我。
柳白走上前去。
李承誡嘿然一笑,道:李世民這一脈,命不該絕,若是沒有你,我早就成功了。
柳白的目光之中,多了幾分可憐之色。
他忽然有些同情李承誡了。
作為一個后世之人,他很清楚,李承誡并沒有成功。
或許,他死于李二的算計。
又或者,他被皇宮之中,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老供奉,暗殺在民間。
總之,李承誡注定是個死。
只不過這一回,他死得壯烈了幾分。
所謂的壯烈,也不過是雞蛋碰石頭后,咬咬牙的堅強罷了。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不妨說出來聽聽。
李承誡沉默片刻,道:秦嶺最深處的秘密,是這些嗎?
他指了指,身旁那些尸體上,一個個血肉模糊的孔洞。
柳白點頭,道:沒錯,傾盡柳家工匠之力,造出來四十桿槍,為了對付你,全部損毀了。
柳家在秦嶺深處經營多年,這個秘密,只有李二知道。
為了這四十桿槍,柳家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高句麗的奴隸全部死光。
柳家費盡心力,從天下各處收集來的名匠,也因耗費心力,死了十幾個。
皇家的代價更大。
原本給李二修建陵墓的人,全部都調集去了秦嶺。
為此,李二甚至放棄了修建陵墓。
槍還好說。
子彈,卻比想象之中,難造得多。
沒有車床,一切困難千百倍。
最后,還是金大堅進行了技術上的突破。
用包了金箔的硬紙,做出了最早的紙殼彈。
既可以保證子彈在槍管之中順滑通過,也能加大紙殼彈的威力。
這東西比歷史上早出現了一千兩百年!
可惜的是,最后還是什么都沒保住。
這四十桿槍的損毀,意味著一切工作,都要重新開始。
精心培育出來的槍手們,幾乎各個帶傷!
那么,那個女人呢?
李承誡問出了心中最后一個疑惑。
柳白呵呵一笑,道:我知道你在秦嶺埋了釘子,手中的火藥,恐怕足以將這里炸上天,因此修建了一個機關密道,一來,失敗了可以保命,二來,若是你有心讓我陪葬...
說到這,柳白頓了頓,繼續道:讓那個人來守,至少短時間內,你的人不會發現密道的存在...
在旁人看來,稱心完全是個女人。
雖說很扎眼,卻不會立刻引來敵人。
況且,稱心的武力不一般,就算有人來了,也能抵擋一陣。
聽聞此言,李承誡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他緩緩抬起一只手。
五指落下,是我給你最后的時間,從此以后,世上再也沒有玄武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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