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一任三省大佬致仕之后,由四品以上官員召集的宴會,著實罕見的很。
凡是在長安的五品以上官員,都接到了邀請。
莒國公府的七位公子集體出動,光是請帖,就發了三天。
能來,并且敢來的,能有一成就已經給足了唐儉面子。
這位當了多年鴻臚寺卿的國公,在朝中并不怎么喜歡露臉。
按資歷看,他并不比戴胄差。
有人覺得,唐儉是在給他家老五造勢。
唐家老五唐善識,年前跟豫章公主定了親。
過幾年,便會喜結連理,成為駙馬爺。
得李二寵愛的公主實在是不多。
除卻長孫皇后生的,只有長孫皇后養的...
豫章公主的生母是下嬪,因難產而死,長孫皇后便將她養在身邊,在紫宸殿之中一住就是十年。
獲封之后,才有了自己的宮殿。
唐善識要比豫章公主大了十幾歲,而今正是大展才能的歲數。
早年間,在弘文館之中讀書,后來轉入書院,在文學院隨大儒蔡元茂先生修習經學。
現在都臘月了,過了上元節后的書院審考,就是朝廷舉行的第二次科舉考試。
審考等于是書院的結業考試,只有過了這門考試,才擁有參加科舉的資格。
唐善識的學問并不算出眾。
多半不會參加科舉,而是等審考之后,直接走一走某些人的門路,進六部補一個主事的頭銜。
他是板上釘釘的駙馬都尉,一點進三省的可能性都沒有。
不過,有了六部主事的頭銜之后,不難再調入他爹的老衙門。
唐儉在鴻臚寺兢兢業業的,從少卿到下邊的小胥吏,關系都處得不錯,總不能白忙活。
因此,很多人認定,這場宴席的目的,就是唐儉想托人,將唐善識塞到鴻臚寺去!
少卿當不成,當一司的主事綽綽有余。
書院的人是多,但抵不住大唐的地方多。
別的不提,光是每個縣的縣令,就有好幾千!
何況上一屆的畢業生,參加完科舉之后,大部分都在地方上觀政,想要成為主政一方的父母官,起碼還要兩年時間。
這幾年,對于書院學子而言,尤為重要!
等書院的畢業生再多一些,恐怕國公家的兒子,都不是那么好安排的了。
宴會的時間選在臘月十三。
主要是因為,臘月的節日太多了。
若是離著過年近,不少官員都會回鄉祭祖,到那時候,怕是連半成都來不了。
夜幕降臨!
唐家的七個小伙子,穿的板板正正。
唐善識要比其他兄弟,站的稍微靠前一些。
不是說唐儉有多么寵愛這個兒子,是必須給皇家臉面。
“劉伯伯,家父可是念叨您好久了!”
“鄭叔叔里邊請!”
“乾吾先生安好!”
“...”
前來參加宴會的人著實不少。
大唐五品以上,在長安的官員數量,是以百來計算的。
即便只是來上一成,也足以把唐儉擠得滿滿當當。
要知道,五品以上的可不只是官員。
侯爵就位比三品,開國縣男等同從五品上。
從這個角度看,長安城地位在五品以上的人,真就比狗少不了幾個。
在外邊迎了半個多時辰的客人,唐蒙垂著酸痛的腰板,對唐善識道:“老五,你面子大了!”
聽著他充滿了調侃意味的話,唐善識頗為不滿。
“咱爹可沒說,這場宴會是給我準備的,大哥你說呢?”
唐家老大唐松齡嗤嗤一笑,道:“一開始我也以為,咱爹就是拿你當個由頭,現在看來,不見得了。”
說著,他朝遠處一指。
兄弟們見狀大驚,連忙小跑著下了臺階。
街口處,赫然有一支儀仗緩緩行來。
“參見太子殿下!”
離著老遠,七兄弟躬身拱手,扯著嗓子大喊。
這一舉動,不為了討太子歡心,只為了讓別人聽。
正在觀政期間的太子都來了,這是多大的面子?!
眾所周知,太子李承乾可以看做是三個人。
一個是普通太子,一個是監國太子,一個是觀政太子。
普通太子,活得是格外凄慘,跟個靶子一樣,只要一上朝,就會被言官們噴得狗血臨頭。
監國太子和觀政太子就不同了。
從某種意義上講,這兩個身份已經有了皇帝的模子。
無論是在監國期間,還是在觀政期間,太子都不與外臣往來。
這次,實屬是頭一遭!
進了莒國公府的賓客們也紛紛走出來。
唐儉率眾而出,來到唐家七兄弟的前邊,躬身拱手。
“參見太子!”
李承乾從儀仗上款款而下,冠冕上那顆雞蛋大的南珠,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莒公快快請起,若是讓父皇知道了,承乾怕是又少不了責罰...”
太子的御下之能,愈發的嫻熟了。
“太子折煞老臣了...”
唐儉說著,將李承乾請了進去。
賓客們紛紛行禮。
“參見太子殿下!”
“河間王叔也來了?江夏王叔好!西陽王叔好!”
李承乾笑著跟眾人打招呼。
賓客們眾星捧月般的把李承乾迎進去。
宴會在唐儉的后院舉行。
這么多人,若是在大堂的話,估計能摞好幾層了。
柳家興起的自助餐形勢,贏得了廣大貴族的好感。
七八頂大帳篷支起來,足夠聊天的了。
唐儉沒有資格去請王勣他們那個圈子里的人。
身份最高的,自然就成了李承乾。
李承乾特意將未來的妹夫拉到自己身旁。
唐善識顯得有些拘謹。
他是弘文館出身,雖說現在也進了書院,但終究跟李承乾他們這個核心圈子隔著一層。
除了敬酒布菜之外,就老老實實的坐著,半句話都不好意思說。
以李孝恭為首的皇族成員,理所當然的和李承乾坐在一起。
唐儉這個主人,只能在同張桌子的末席。
為了兒子的前程,他打算舍下這張老臉了。
李道宗喝得醉醺醺的,夾著一片鹵肉,有意無意的說道:“聽聞近來南邊的折子不少,太子可有什么風聲透露一下?”
此言一出,整個花園都瞬間安靜了下來!
李承乾呵呵一笑,道:“江夏王叔的消息很靈通,莫不是戴師父泄露的?”
李道宗哈哈大笑,道:“戴相是個謹慎的人!”
眾人跟著干笑幾聲,眼巴巴的等著李承乾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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