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端著酒杯,半晌不語。
似乎在猶豫,嘴里的要要不要吐給在場這些人。
良久,他才微微一笑,道:“南邊的事情繁雜,野路子的消息不少,若說有價值的,只有一個而已。”
眾人屏住的呼吸,目光灼灼的看向太子。
朝廷的功勛越來越難拿了。
五個月之前掀起了第二次西域之戰,只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
三位上柱國去清繳,連一衛兵馬都湊不齊的西域,完全是用殺牛刀去斬虱子。
這么長時間,也沒有回話,明擺著是在拖延。
拖延到,那些不聽話的西域國度,揭竿而起!
只有殺戮,才能夠帶來大唐軍方,夢寐以求的功勛。
這年頭,北方幾乎沒有任何功勛可言了。
南邊雖稱不上是功勛,至少也有些機會。
歷次的經驗告訴他們,柳白在哪,機會就在哪!
而和往常不同的是,柳白去江南的時候,帶了不少人,可一丁點風聲都沒有吐露出來。
九月初的時候,朝廷出臺了軍票政策,到現在也沒有看到什么效果。
消息,是最重要的!
而知道這個消息的人,恐怕只有皇帝和太子了。
李承乾吊足了眾人的胃口,這才緩緩說道:“三日之前,父皇打算甄選各司府衙的年輕俊才,充入鴻臚寺,總共需要百人左右,現在,只定下了兩個人。”
眾人聞言,眼珠子都綠了,像一群憋了幾百年的老光棍。
在他們的眼中,功勛就是光溜溜的大美女,光看著不動,就能掉一地的哈喇子。
唐儉小心翼翼的問道:“不知,定下的是哪兩位?”
自打從鴻臚寺遷入太常寺之后,他就知道,皇帝肯定要用鴻臚寺做文章。
而且,是關乎千秋的錦繡文章!
不然的話,怎么會連他這種開國老臣都不帶著玩?
沒人敢去問,具體的擇選標準是什么,更沒人敢問,選出年輕俊才來要去干什么。
不過,從確定下來的人選之中,足以推測出很多東西。
李承乾伸出兩根手指。
“其一,王玄策!”
眾人聞言倒吸一口冷氣!
要說書院第一屆畢業生最金貴,乃是絕對毋庸置疑的。
要問書院第一屆畢業生之中,最有能力的人,九成的人會說是李義府。
那是一個,十六歲就能出陰謀詭計,將五姓七望之中的盧氏,逼得造反的人物!
還有一成人會認為...是王玄策!
這個人同樣是書院的第一屆畢業生,跟來濟他們一同參加了入院的大考。
當年《致知》成立的時候,也有他的身影。
可他拒絕了進入《致知》編委會。
后來,更是拒絕了入朝為官。
要知道,他們這樣的人物,一入朝就是七品。
殿中侍御史,聽起來很雞肋的官職,卻是離皇帝最近的人!
畢業之后,他沒有參加科舉,更沒有去地方上觀政。
而是留校,在陸德明麾下,當一個普普通通的圖書館廩員。
每個月拿著微薄的俸祿,一天有九個時辰待在圖書館頂樓,那個暗無天日的數據庫之中。
至今,已經兩年了...
受到經年之前,那種‘不為五斗米折腰’思想的荼毒,很多人堅持認為,王玄策這種自愿慎獨之人,才是最有能力的。
他的名氣,在某個圈子之中,大得很!
只要他開口,不管是司農寺,還是將作監,亦或者民部,五品以下的位置,隨便挑!
可他就是死活不去,連皇帝都拿他沒辦法!
該多大的事情,才把王玄策這般人物,吸引出來?
“第二個是哪一位?”
唐儉顧不得體面了,急忙追問道。
李承乾神秘一笑,道:“劉仁軌!”
眾人聞言,再次倒吸一口冷氣。
有幾個人,甚至‘噌’得一下站了起來!
其中,包括李孝恭、李道宗...
他們是真正接觸到朝廷權力核心的人。
劉仁軌,是書院第一屆畢業生之中,唯一沒有拿到畢業證的...
不是因為沒有通過最終的考察,而是...他主動放棄了。
因為在畢業前夕,他進入了泰記!
起步就是主事!
等秦懷義去倭國之后,他又往上拔了一格,成了泰記的三掌柜!
僅在黃巢和秦懷義之下!
毫不夸張的說,這般地位,給了侯爵都不換!
又是一個重量級人物!
而劉仁軌的影響力,猶在王玄策之上。
怪不得要選一百人,三天時間才找到兩個。
整個大唐,能比他們比肩的年輕人,又有幾個?
眾人腦瓜子轉得飛快。
一小撮人在琢磨,皇帝究竟打算要做什么?
更多的人,已經開始思考,如何將自家的子侄晚輩塞進去了。
李承乾拍了拍唐善識的肩膀,道:“有沒有心思去外邊轉一轉?”
唐善識眼珠子都要冒火了!
天上掉餡餅算什么?
太子這句話,儼然是天上掉金磚,而且正正好好落在自己的口袋里!
“臣愿為大唐肝腦涂地!”
他站起來躬身施禮。
李承乾哈哈一笑,道:“有這般魄力就好!”
唐儉興奮的渾身打擺子。
就算兒子無法建功立業,跟王玄策和劉仁軌他們那個級別的俊才,搞搞關系也是好的。
今天這場酒宴,擺得太值了!
其他人的腦子也活絡了起來。
現成的太子,不用上一用,怎么對得起這趟折騰?
李承乾卻是不肯給他們機會。
“諸位都知道,東宮無甚可用之人,當年柳大哥前往江南,都是挑了賀蘭家的后生,此事干系重大,或許過幾日大朝會,父皇就會當庭宣布,諸位若是有意,可挑選族中的年輕俊才,入宮讓父皇挑一挑。”
眾人這才明白過來,太子不是上趕著給唐家送機緣來的。
而是得到了皇帝的授意,提前來宣布這件事。
唐善識屬于白撿了便宜。
畢竟是自家的女婿,怎么也要多照顧照顧。
能不能成,就要幾天之后的大朝會了。
李承乾又喝了幾杯酒,起身告辭離去。
他不便久留。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告辭離去。
這幾天一定要把能用的關系都用上。
或許,這一次的機會,不比江南的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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