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斗戰神 > 第四章 嚴宗主有野心!
  說著,嚴海不禁長嘆:“倘若令郎覺醒的不是土河戰意,便無這許多糟心事。”

  余化聽出些端倪,鶴山宗的麻煩,和十年前的婚約有關!

  怎奈戰意屬性一旦確定,便無從更改。縱有千萬般苦澀,余斗今生今世,都將和土河戰意為伴。

  遭了嚴豹重擊,余斗受傷不重,拍拍衣裳坐回位置,半開玩笑的道:“莫不是有其他宗門子弟,瞧上了嚴雀小姐?”

  “知我有廢物之名,索性逼迫鶴山宗上門退婚?”

  ……

  此般話語,出自一個十五歲少年之口,倒讓廳內諸人刮目相看。

  余家兩位長老順著一想,不禁點頭。

  少族長的分析,看似順其自然,實則極難拿捏。

  沒幾分謀算之能,還真的難以堪破。

  余化知道兒子一直默默努力,五年以來,余斗的武境停滯不前,其心性品格,卻在鏡水湖畔逐日磨煉,皆為一時之選!

  “余公子所言,確有其事。”見被點破,嚴海又是一嘆。

  宗門落入困局,想要扭轉絕非易事。而將期望寄托在一個土河戰意的小家伙身上,無疑有些荒唐。

  即便這個小家伙,目前看起來還不錯。

  余斗思忖一瞬,繼續道:“鶴山宗有戰驍長老十余位,嚴宗主更是戰靈強者,在江南三郡堪稱無敵!”

  “能將鶴山宗逼迫至此的,只有清瀾宗吧?”

  清瀾宗,即為皇室!

  今日之局迂纏撲朔,誰也不曾想到,十五歲的余斗竟能輕松說破。

  嚴海心里的那份荒唐,竟在轉瞬之間,生出了幾分希冀!

  他定定的看向余斗,眼眸深邃,字句發力:“宗主之女,雖不及公子當年,卻也在六歲覺醒了戰意!”

  “嘶(嘶)!”

  “六歲覺醒?”

  聽到這個消息,余家幾人皆是一驚,齊齊倒吸冷氣。

  半廢的余斗忽略不計,那鶴山宗的大小姐嚴雀,便是清瀾國史上最年輕的戰士!

  嚴海兜出實情,坐正抱拳:“此事干系重大,宗主不得已隱瞞至今。特意交代于我,定要向余家主說聲抱歉。”

  余化得知好兄弟的女兒天賦超凡,哪有怪罪之心?

  而且,嚴澤故意隱瞞此事!可想而知,那十年未見的小侄女,怕是覺醒了什么了不得的戰意!

  一想到此,余化頓時喜笑顏開,擺擺手道:“大長老客氣了,讓嚴宗主多來陪我喝酒,才是兄弟正道!”

  “定然,定然!”嚴海把話說開,心里輕松不少。

  兜兜轉轉,連余家小子都瞞不過,又何必藏著掖著?

  嚴豹憂心忡忡,臉上早無驕狂之色:“小妹天人之姿,是我鶴山宗未來的期望,決不能嫁入皇室!”

  “話雖如此……”余化身入此局,窺得幾分頭緒,一時甚感憂慮,“清瀾宗多是得了消息,才會上門求親。”

  終究是宗派立國,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若是放任其他宗門發展壯大,皇室威嚴何在?

  清瀾宗近來也求國泰民安,不會擅動干戈,令一皇子迎娶嚴雀,最是穩妥!

  嚴海、嚴豹齊齊點頭,此來退婚,便是為了拖延時日。清瀾宗再霸道,明面上也要遵守江湖道義。

  須等退婚一事有了結果,才能進行下一步動作。

  反正嚴雀年齡尚小,清瀾宗急不得一時。

  ……

  余斗再三思忖,仿佛看到一場莫大的危機,微微皺眉:“我若拒絕退婚,你們大可推說余家執拗……而我余家,勢必要承受清瀾宗的怒火。”

  “……”

  嚴豹的臉色變了又變,初來時,他壓根瞧不上余斗。此刻卻發現,這個同齡少年,不僅武境扎實,還比自己老成多智!

  他猶豫數息,忽的起身,將盛放玉品賦元丹的寶盒,躬身奉至余斗跟前:“家父說了,無論余家是否同意退婚,這枚賦元丹,都會贈給余公子!”

  余斗被嚇了一跳,剛才還對自己咬牙切齒,拳腳相向的少宗主,這會兒怎么變了個人似的?

  他連忙站起,將嚴豹身形扶正,一時哭笑不得:“玉品賦元丹固然珍貴,卻換不來我余家數百口性命。少宗主須知,清瀾宗隨意遣出一名長老,或是精英弟子,即可滅我全族!”

  嚴豹心如油煎,目光里竟有幾分懇求之意,仿佛并不起眼的余家,已是鶴山宗的救命稻草!

  “……”余家之主低眉沉吟,嘴里道,“斗兒,咱們不退婚,僅是執拗之過,并無死罪。清瀾宗素重名望,不會輕起殺念。”

  “可是爹——”余斗不解,“拖得了一時,難道還拖得了一世?嚴小姐那般人物,又不可能真的嫁我。”

  拖下去,余家承擔滅族之危,能得到什么好處?

  江湖之局,不能全看感情!

  只有共同利益,友誼才能長久不衰!

  一枚玉品賦元丹,顯然不值得余家冒此大險!

  ……

  “只須拖兩年!”嚴海適時的站起身來,因為他非常清楚,當下的抉擇,對余家來說極為艱難。

  “兩年?”余斗更懵了。

  嚴海深吸一口氣,拿過嚴豹手中的盒子,不由分說,塞到了余斗手中:“兩年之后,就是五年一度的清瀾論武大會,那位皇子與你年齡相仿,屆時必定參加。”

  “余家拖延婚約,清瀾宗多半惱怒。倘若余公子出現在論武大會,清瀾宗有相當概率安排你們對局,以服眾口!”

  “余公子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其擊敗,便可破解此局!”

  余斗聽罷,苦笑道聲:“前輩,擊敗皇子又如何?彼時清瀾宗惱羞成怒,怕是真要滅我余家了。”

  為了父輩的兄弟情誼,為了一名大概率退婚的女子,豁出全族性命?

  十五歲的余斗不蠢,身為族長的余化,更是顧慮重重!

  奈何這些年忙碌俗務,幾近退隱江湖,很難在一時之間,想到萬全之策。

  嚴海心弦緊繃,緩聲道:“余公子勿憂,數年之前,宗主為替雀兒尋求名師,曾越兩國之境,行至截斷東南大陸的西北峽谷,在那里,有一所無為學院。”

  “無為學院?”

  余斗暗自驚奇,這不正是老李提到的學院?

  大廳之內并無外人,且有靈元屏障隔斷,嚴海說起無為學院,仍舊壓著嗓音:“那院中有名戰豪級別的女導師,對雀兒極為喜愛,當時便決定收雀兒為親傳弟子!”

  “雙方約定,讓雀兒先留宗門,盡孝道、修行本門戰技。滿十六歲之后,再送往無為學院繼續修行!”

  “原來如此……”余斗恍然大悟,卻仍舊心存疑惑,“但是,嚴雀與我同歲。她明年就滿十六了呀?你們直接把人送走,清瀾宗也奈何不得,何必拉上我余家?”

  “這……”嚴海嘴角一抽。

  老江湖說話,向來都是擠一點說一點。

  按理來說,擺出無為學院的戰豪導師,理應消除了余家的后顧之憂。卻未曾想,竟被一個毛頭小子步步緊逼。

  半點消息都瞞不下來。

  “因為——”此時,主位上傳來余化玩味的聲音,“嚴宗主……嘿嘿,有野心!”

  那戲謔的笑聲,聽得人心里發顫。

  仿佛其中藏了虎豹豺狼,藏了尸山血海!

  嚴海、嚴豹相視一眼,總算理解,為何自家宗主,會對余化贊不絕口。

  以此人智計,怕是在嚴豹取出賦元丹之時,便已洞悉全局!

  ——

  話已說破,嚴海當即聚音成線,不知對余化說了什么。

  隨后撤開靈元屏障,瞪眼豎眉,故意作怒,大聲呵斥道:“我鶴山宗對余家仁至義盡,你們好自為之!”

  嚴海身為戰驍強者,這一嗓子極為洪亮,府外大街的往來路人,都能隱約聽見。

  說完,竟就帶著嚴豹轉身離去。

  “慢走,不送!”余化也裝腔作勢,半喝半吼的道。

  大長老、二長老心里激靈,有人唱黑臉,自然得有人唱白臉。忙不迭起身,嘴上萬分抱歉,直把鶴山宗的兩位送出余府大門。

  ……

  大廳里,余斗瞅著自家老爹跟鶴山宗的倆人唱大戲,心里還覺有趣,暗自哼道:嚴海、嚴豹,害我少吃一頓烤魚,小爺才不樂意留你們吃午飯呢!

  腹誹一番,才看向父親:“爹,我們該怎么辦?”

  兩年后,去清瀾江論武大會擊敗皇子,這事兒太過虛無縹緲。而且鶴山宗摻雜私心,余家有可能是“上船”,更有可能“下水”。

  余化站起身來,緩緩走到兒子身側。

  抬起手,似要取走那寶盒——或許族中那些前景更好的小輩,更需要這枚玉品賦元丹。

  兩年之后清瀾論武,輸便輸了。

  那一紙婚約,退便退了。

  不會有人真的以為,嚴雀該是余斗的媳婦。

  彼時的嚴雀,早被送去無為學院,無非沒打成清瀾宗的臉,對日后實現那份野心,顯得不盡完美。

  余斗毫不貪戀,正要將寶盒遞給父親,父親的手,卻只是按了按寶盒。

  “斗兒……”余化把手抬高,拍在兒子的肩膀,語調里,像是壓抑著什么,“你想留在水月城,一輩子替家族護院?還是在兩年之后,去戰那清瀾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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