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斗暗翻白眼:我可不是什么老刀客,是老釣哥!
“老哥盛情,小弟萬分感激。可惜呀,你走眼了……”余斗自嘲的笑笑,“我練刀不足一年,手上老繭,是在船上磨的。”
顧清風頗喜余斗的性子,豈會輕易罷休?拍著胸脯道:“這個不打緊,刀法可練,只要你點頭,我立即教你最上乘的流風刀法!”
流風刀宗的刀法戰技,凡品、玉品、地品皆有涵蓋。宗內刀閣除了收藏戰技,亦有名刀神器上百件,是東南刀客心中的圣地。
“刀法是可練……”余斗苦笑,抬起右掌,“那這個呢?”
顧清風凝眉一看,只見余斗的掌心,聚起淺黃色的輝光,散發出質樸厚重的氣息。
“這是……土河戰意?”顧清風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突然驚道,“我勒個擦,你居然覺醒了這個?”
“昂。”余斗放下手掌,無奈聳肩,“以后熬到戰鋒,在家族謀個武師護院之職,我就走到頭啦。”
“嘶,你別急!”顧清風輕吸冷氣,一雙星眸里光芒疾閃,“刀傀戰技,對刀傀的武境并無要求,任意覺醒者皆可修行!”
“出戰時,刀傀相當于刀主分身,會擁有媲美刀主的武境等級。”
“多次施展之后,刀傀的修行體悟迎頭趕上,自然能夠快速突破瓶頸。”
余斗一驚:“當真?”
顧清風也不廢話,從虛戒取出一個戰技卷軸,塞到余斗懷里:“不信自己看唄,要是不滿意,你也可以不學,反正卷軸還剩兩次。”
“……”
余斗心里打顫,下意識打開卷軸。
“刀傀”二字映入眼簾,除此之外,右下角的品級介紹,更是讓他眼前一熱——地品低級戰技!
只要余斗注入一絲戰意靈元,即可學到刀傀戰技法訣。他知道,手里這份卷軸的價值,百倍的余家財產也換不來。
學?
不學?
余斗的猶豫,明明寫在了臉上。
比起跋涉九千里,到無為學院碰運氣,眼下成為刀傀,不失為一個保底的選擇!
然而……
余斗咬咬牙,將無比珍貴的地品戰技卷軸遞了回去。
貪圖眼前之利,難免日后隱憂!
卷軸離手,余斗反覺輕松,笑道:“我們只有一壺水的交情,而且修行刀傀,等于入你流風刀宗。入流風刀宗等于叛國,我陶家可不想落得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也是……”顧清風捏著卷軸,在手里拍了拍,顯然不曾想到這一點。
陶家在流溪城安居樂業,“陶子謙”不過是個旁系子弟。若是天縱之才,送去清瀾宗即可。
僅僅一個刀傀身份,還犯不著舉家北遷,留下叛國的千古罵名。
顧清風捏著刀傀戰技卷軸,想放回虛戒,然則此行數千里,輾轉兩國數十城,難得遇上個對脾氣的,屬實心有不甘……
“倘若……”顧清風思索一瞬,想到某種可能,眸子里光芒閃爍,“我不回宗門呢?”
“哎?”余斗不解其意。
顧清風的念頭十分強烈,越往深處想,便越是激動:“我不回去,你便不算投入流風刀宗——從今往后,咱們兄弟兩把刀,同闖江湖路,如何?”
顧清風的直爽,讓余斗頗為心動。
十五歲的懵懂少年,很難拒絕笑傲江湖的誘惑。
可是家族的危局,讓他顧慮重重。
“顧大哥,我要去東平郡城,見一位前輩。是否跟你練刀,我要聽前輩的建議。”余斗難以決斷,立即想到了老李。
那老頭子見多識廣,是否成為刀傀,老李定有灼見。
顧清風一聽,蹭的站起身來,大步流星向前走去。
還不忘回頭催促:“子謙老弟,還愣著干嘛,快跟上——嘿嘿嘿,我一定要說服那位前輩,讓你跟我練刀!”
顧清風興致勃勃的模樣,讓余斗哭笑不得。
這老哥能從流風刀宗南逃至此,必有其過人之處。偏又性格直爽,其中矛盾之處,難免令人費解。
余斗不敢輕信,只道見了老李,此事自有分曉。
不料,還沒走出幾步呢,前邊的顧清風忽然問聲:“子謙老弟,水月城的余斗,你可認識?”
“余斗?他可是東平郡的大名人……”余斗頗為從容,語調自嘲,“前幾年爭奪河間集魚市,余斗把三城地界的覺醒小輩打了個遍,讓余家占了整整兩排坊市!各家的小輩,都等著找回場子呢!”
顧清風哈哈笑聲:“可惜了,那小子天賦奇佳,運氣卻差了些。我此行東平郡,本是為了尋他。奈何余家惹惱了清瀾宗,我今早趕到水月城時,余斗已不知去向……”
余斗愣了一步,旋即沖顧清風的后腦勺賞個白眼:你才運氣差,你全家都運氣差!
“可不嘛,我也是被派出來,打探余斗蹤跡……”余斗故意嘆聲,“東平郡幾條道上的江湖人,恐怕都是奔著余斗人頭去的。”
顧清風嗤笑道:“這些江湖草莽,倒是好驅使——子謙老弟,我倒認為,那些爭搶余斗人頭的家伙,都遠不如你。”
“哦?”余斗暗笑不已,“此話怎講?”
“人貴有自知之明。”顧清風言語直率,并無避諱,“土河戰意極難修行,陶家底蘊粗淺,站錯隊有性命之憂,站對了——也沒多少資源分給你。”
說著,又怕傷了小老弟的心,顧清風回過頭來,咧嘴一笑:“不過嘛,算你運氣好,遇上了本公子——要不,咱也找余斗去?”
余斗心里幽怨,剮他一眼,哼道:“我過河間集時聽說,余斗昨日金蟬脫殼、倉皇遁逃,若是日夜趕路,這會兒怕是已過東平郡城,找找找……找個屁!”
顧清風朗聲笑道:“此言差矣——清瀾宗要殺的人,我流風刀宗保他一手,極為合理!”
余斗啞口無言,顧老哥的想法,還真是……頗為清奇。
啊不對,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嗯,極為合理!
“好吧……”余斗反駁不得,只好順著顧清風,“闖蕩江湖,總得有個目標。倘若我為刀傀,咱們就一路西進,追蹤余斗下落!”
顧清風聞言,頓時喜不自勝:“對極對極!極為合理!”
當下有些迫不及待:“子謙,你的天賦戰技是什么?”
余斗聽得此問,心里也很困惑。
想起離家前,父親的暗語,此時正好施展——他運轉起引導法訣,周身表面,漸漸閃起土河戰意的光亮。
然而土河戰意渾然一體,余斗可以感知到,身體內外都有明顯的抗力,這般天賦戰技,也僅僅能施展到“體覆熒光”的程度。
過去十年,余斗嘗試了無數次,都沒有明顯進步。
那熒光也沒有一絲防御加成,大約就是……完全沒用。
余斗收起戰意,攤手道:“我也不知這是什么天賦戰技,族內的戰驍長輩,都說不出個所以然……”
沒曾想,這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腳下生風的顧清風,見到余斗施展天賦戰技,頓時被嚇得愣在原地,嘴里罵出句臟話來:“我操嘞,不合理,極不合理!”
余斗也停下腳步,看起來有些茫然無措。
除了覺醒廢柴戰意,天賦戰技的缺失,一直是他心頭頑疾。
顧清風這般反應,難不成……
有說法?
“顧大哥,你認識這戰技?”余斗暗藏希冀,心里噗噗直跳。
“還不確定……”顧清風皺眉打量,仿佛要重新認識眼前的小老弟,“你再把天賦戰技,施展與我看看。”
余斗連忙照做,甚至還咬緊牙關,想多幾分力量。
奈何那內外抗力極強,不論他如何努力,都只能做到“體覆熒光”。
“嘶?是了是了!環如光暈、體覆熒光、聚魂成甲……”顧清風念叨之時,嘴唇不禁一個哆嗦。
目光漸變,仿佛余斗是個怪物:“你他么覺醒土河戰意,天賦戰技是戰魂甲?離譜,離了他么的大譜!”
余斗茫然呆滯:“我的天賦戰技,戰魂甲?”
聽起來,像是個防御類戰技?
“那是什么品級?”余斗問道。
“你……你不知道戰魂甲?”顧清風幾乎發狂,瞪直了眼,幾乎嘶吼的道,“我擦嘞,你全家都不知道戰魂甲?你家的老輩戰士,干什么吃的?”
余斗第一次感受到,知識的差距,會造成多么惡劣的后果。
他喉結蠕動,訕訕答道:“都……都是養魚的……最強者是大長老,二星戰驍。”
流溪城陶家大長老,確實是位二星戰驍。
“擦……”顧清風以手掩面,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臉,仿佛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極不真實,極不合理。
他緩了口氣,眼看余斗身體表面的熒光消失,脫力的嘆道:“二星戰驍不知道戰魂甲,倒也情有可原。”
說話間連連搖頭,看向余斗的目光,滿是難以置信,一時不知該哭該笑:“覺醒戰意,為戰士,可以一當十。”
“爆戰魂,為戰鋒,可以一敵百!”
“戰魂器化,為戰驍,可破千軍!”
“百煉戰魂,經由環如光暈、體覆熒光、聚魂成甲三步,成戰魂甲,為戰靈!可萬人敵!”
到底是流風刀宗的精銳弟子,顧清風說起修行之道,如數家珍:“單論品級,戰魂甲為天品中級戰技。但你是土河戰意的天賦戰魂甲……”
頗為驕傲的顧清風,忽然間覺得,今日走運的不是小老弟,而是自己!
“綜合評級,怕是在仙品之列!”顧清風死死盯著余斗,咬牙道,“并且,土河戰意的最大缺點,也因此不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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