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斗戰神 > 第三十九章 跛腳劍豪
  蕭奇峰說得大聲,引來不少傾羨的目光。若能就此拜入清瀾宗,成內門子弟,必定前途無量!

  余斗騎虎難下,只得跟在女弟子身后,循道向西。

  走不多遠,見得一片臨江竹屋,早有一名須發皆白的灰衣老頭等在屋前。

  女弟子上前行禮:“師父,趙公子、徐小姐到了。”

  灰衣老頭眼睛發亮,迎出兩步時,右足上似有跛疾,一腳深一腳淺的模樣,看來多有滑稽。

  余斗、嚴雀雙雙行禮,齊道“拜見前輩”。

  灰衣老頭神采奕奕,十分和善:“趙公子,聽聞你在云霄別苑,破了清玉流?”

  余斗不亢不卑,應道:“慌亂之間,僥幸破之。清玉流威力強橫,晚輩這一身劍傷,都是拜其所賜。”

  灰衣老頭略作打量,早把余斗的傷勢看得分明,頷首道:“清玉流有劍芒三十六,道道打人周身要穴。若是僥幸,焉能盡數避開?”

  余斗心間錯愕,生怕露出馬腳,辯道:“或是吳公子手下留情,未出全力。”

  灰衣老頭兩指捋須,嘿嘿笑道:“爭強斗狠的年紀,居然如此謙遜,難得,難得吶!”

  “……”

  余斗喉結蠕動,心里緊張之極。逢著一些江湖小輩,還好蒙混過關。眼前的灰衣老者,卻是非同凡響。

  早曾聽聞東南大陸十大戰豪中,有一名跛腳劍豪,常居前五。

  說不定,就是此人!

  嚴雀面色如常,瞧出他的顧慮,及時開口:“多謝前輩佳贊,還不知前輩尊姓大名呢,喚我們夫妻前來,所為何事?”

  灰衣老頭視線一轉,看向亭亭玉立的明媚少女,答曰:“老夫道號王堰,得知二位根骨不凡,品行優異,不知你們是否愿意,拜老夫為師?”

  得,還真讓蕭奇峰給說著了。

  “前輩……”余斗臉上驚喜交加,卻有為難,“我與娘子,皆已拜師。”

  王堰早有所料,頗為隨性的說:“不妨,不妨。你們且與尊師好生商量。就說跛腳王堰,想收你們為徒,到時自有分曉!”

  東南大陸,以清瀾為尊。

  跛腳劍豪的名號,足以震懾三國!

  王堰說得隨性,字句間卻是隱含霸氣——我想收的徒弟,跑不了!

  ……

  話已說到這份上,余斗、嚴雀推辭不得,只好點頭。

  王堰信手一摸,取出兩枚寒光燦然的劍標信物,遞給二人道:“這是清瀾劍七門的信物,你們回來時,尋任意清瀾弟子出示此物,即可直達宗門!”

  清瀾劍七?

  余斗從未聽過這般說法,接了劍標信物,只道得了個便宜。

  他心有疑惑:“晚輩慣來用刀,轉修劍道,或許會讓前輩失望。”

  卻見王堰哈哈大笑,抬起褶皺的手掌,輕拍余斗的肩膀:“吳小子的清玉流雖然拙劣,卻是本門絕技。能迎面破解,足以說明你的劍道天賦!”

  嚴雀聽他說得有理,不免好奇:“前輩,那我呢?”

  她不曾在人前出手,在秘法遮蔽下,僅透出一星戰鋒的靈元波動,如此就能拜入清瀾宗劍七門,未免草率?

  王堰微一瞇眼,輕輕笑道:“劍,古之圣品,人神咸崇。佩之神采,用之迅捷。故我清瀾歷朝王公帝侯、商賈庶民,莫不以持之為榮。”

  “徐小姐站立、閑坐時,左手常在前側,三指虛握……”王堰觀察入微,胸有成竹,“且眉目之間,有若江海凝清光,定是長年持劍之人。”

  嚴雀妙目撲閃,下意識看了眼左手,果真如王堰所說——手中無劍,卻早習慣了持劍之姿。

  她心服口服,無言以對,只行禮敬服。

  王堰悠悠一笑,聽得望江亭打斗聲起,揮揮手道:“去吧,這師徒緣分,還看天意。老夫就在此地,靜候佳音!”

  ……

  眼看二人離去,王堰卻久立屋前,自顧右掌,臉龐上浮現幾分凝重:“骨齡十五,二星戰鋒,只看得清土河戰意……”

  “女娃子的食指、中指皆開劍脈,是鶴山宗的‘信手為鋒’無誤。”

  想到宗門近日所為,他先是搖頭一嘆,旋即灑然發笑:“希望,留份善緣罷。”

  ……

  余斗、嚴雀不知身份敗露,此刻膽戰心驚。在王堰跟前,皆有種無所遁形的錯愕之感。當世高人,果然深不可測!

  正有所松懈時,卻見一名豐神如玉的英俊男子,帶著幾名清瀾宗弟子走上前來。

  “王城大哥。”余斗駐足,故作鎮定,“半日講學,在下受益良多,辛苦了。”

  “呵……”王城面色不善,從虛戒中取出一物,話里有話的道,“講學倒不辛苦,去噬魂山脈,搜尋不到余家小子,才是辛苦!”

  余斗眨了眨眼,附和一笑:“那是自然,噬魂山脈兇險異常,常人不敢擅入。”

  “嘁。”王城輕咬牙關,將手中畫紙猛的抖開,那紙上是個人像,輪廓清晰,跟余斗有八九分相似!

  正是清瀾宗發布的通緝畫像!

  王城看眼畫像,又看眼余斗,哼聲道:“我道是在哪見過這張臉,原來是你!”

  說話間,幾名清瀾宗弟子已將二人團團圍住,只待王城下令,便會出手擒拿!

  “王城大哥,這……”余斗面色發苦,“人海茫茫,形貌萬千,難免有所相似。我從西平郡來,早已受過道道盤詰,還請王城大哥不要誤會。”

  王城豈肯罷休,眼中殺氣升騰:“余家小子,當我眼瞎不成!”

  余斗心思疾轉,自己的畫像早已傳遍清瀾全境,瞧自己眼熟,簡直再正常不過。此番帝都之行,一直頗為順利,王城能夠反應過來,定有特殊緣故!

  “王城大哥自然慧眼如炬……”他想到一茬,當即咬死不認,“但是,太子殿下和孟姑娘,同樣明察秋毫!”

  “……”王城瞳孔一顫,想到其中關節,咬牙怒道,“你說什么?”

  余斗正待辯解,忽聞馬聲嘶鳴,循聲看去,只見一個黑衣墨冠的少年飛馬而來,隔著還有十余丈,便騰身而起,一腳踩在馬頭上,徑落于跟前。

  余斗、嚴雀相視一眼,各自緊張到了極點。

  然而命數如此,是禍躲不過,只好硬著頭皮招呼。

  “殿下!”兩人故作欣然,雙雙行禮——飛馬而來的黑衣少年,正是太子王肅!

  他看到王城手中的畫像,面色莞爾:“大師兄,你這是?”

  “殿下……”王城將畫像攤在王肅跟前,“此人就是余斗!”

  ……

  望江亭處,各路俠士紛紛挑戰,想在清瀾宗弟子手下走個一招半式,一時間熱鬧非凡。往西不到百米的江畔,卻是猶如冰窟。

  好在林木遮蔽,并無外人瞧見。

  “大師兄,稍安勿躁。”王肅笑容淡淡,如星眼眸,正正盯著余斗,“我出門時,已青眼傳訊西平郡,趙公子是真是假,片刻便知!”

  王城的臉色陰晴不定,但有太子主張,他也不好強來。

  暫且收起畫像,示意幾名師弟四圍戒備。

  余斗心里七上八下,不敢妄自言語,嚴雀知他傷重,便搭手攙扶,柔聲安慰:“有殿下和孟姐姐替咱們做主,沒事的。”

  “嗯。”余斗苦笑點頭。

  西平郡在七百里外,孟雪青這半日全力行船,也僅過半程。

  想是出了變故,才引得王肅飛馬至此。

  ……

  “大師兄,聽聞你三日前通過了考核,拿到了宗門長老令?”等待之間,王肅冷不丁問道。

  王城眼角一跳,連忙應道:“多虧劍一門眾位長老,我才僥幸通過。”

  “這等喜事,大師兄還藏著掖著?”王肅似笑非笑,“回頭我替你安排宴席,咱們好好慶祝一番!”

  “殿下好意,師兄心領。”王城心弦緊繃,不敢有一絲松懈,“宗門事務繁忙,今日講學結束,我還得去噬魂山脈——”

  說著,他故意看眼余斗,咬字發力:“待我抓住那余家小子,自然擺宴慶賀!”

  王肅點了點頭,感嘆道:“大師兄為了宗門,可謂是殫精竭慮。我這少宗主當的,反而自愧不如了。”

  “……”王城呼吸一滯,面色陰沉,“殿下承祚國運,宏圖遠慮。我之所為,不過是些宗門雜務。”

  王肅聞言,付之一笑。

  幾人在江畔等不多時,果然有一名傳訊子弟,從宗門深處而來。

  見了王肅,雙手奉上一封密信。

  “呼……”王肅一邊拆開密信,一邊道,“行走江湖,難免危機重重。然則種種危機,不失為一番考驗、一道關卡。”

  “有時候,你得通過考驗,過了關卡,才能走得更遠。”王肅攤開信紙,話音落時,已將其中字句看盡。

  把周圍幾人的神色盡收眼底,王肅不由朗聲發笑,將信紙拍在王城胸前:“大師兄,念念。”

  王城愣了一瞬,慌忙拿穩密信,念道:“趙小銘,系西平郡二塘村人士,木匠趙安之子。其妻徐青紗,系臨荒城私塾先生徐詠之女。兩人年初成婚,曾大宴鄉里,有……有百人為證?”

  “……”

  王城念罷,不禁瞪大了眼,“怎……怎么可能!”

  “哈哈……”王肅走到余斗跟前,笑容玩味,拍拍他的肩膀,“余家、鶴山宗,皆在掌控,不可能有此布置。”

  “大師兄說的對,他怎么可能是余斗?”

  王肅字句著力,目光犀利,拍在余斗肩頭的手掌,也暗藏勁道:“他是西平郡二塘村的趙小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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