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斗戰神 > 第三百二十一章 有何貴干
  這話一出,余斗的表情當場僵住。

  顧清風等人愣了一瞬,都進入憋笑的痛苦狀態。

  “嘶——”余斗短暫的“石化”過后,為難的鬧鬧狗,“不叫你姐夫,叫你什么?”

  “這……”問題拋回王肅,他皺著眉的道,“我與師姐都已考入學院,大家都是同學,該怎么稱呼,便怎么稱呼。”

  “行吧,老王。”余斗繼續享用早餐。

  “咳——咳!”王肅幾乎噴飯,臉色發苦,“老王?這算個什么稱呼?”

  余斗咬了口燒麥,瞥他一眼:“你不是姓王,叫老王怎么了?咱幫會大長老喬戈,咱都叫他老喬。”

  王肅還待多言,顧清風可不慣著:“你小子恁不識趣?咱們摒棄前嫌跟你交朋友,夠意思了吧?”

  “豆豆叫你聲姐夫,是看在孟姑娘的面子上,給你個臺階下。”

  “怎還給臉不要臉了?”

  ……

  王肅的臉色連番變化,一會兒紅一會兒黑,難看至極。在別人面前,他尚可自恃太子身份。

  然而面對顧清風,這身份卻是屁用沒有。

  更何況,王肅過去做局,想要害死余斗。人家顧清風卻跟余斗同生死共患難,兩人親如兄弟。在隊伍中的地位,自然有著云泥之別。

  當然了,顧清風的身份,在某些人面前,同樣屁用沒有——

  “你少說兩句。”秋玄清很快吃好早餐,起身之時哼聲道,“既然同行,就和睦相處——都快些準備吧,時辰快到了。”

  余斗也吃飽了肚子,淡淡笑聲。

  “想當朋友,靠的不是嘴皮子——你曾經幫我,用的是雪青姐的手,用的是幾位兄弟的性命。”

  “我感激雪青姐,感激那幾位兄弟,卻不感激你。”

  “雪青姐對你一往情深,你的門客死士也對你忠心耿耿,都能諒解你,都不敢怪你。”

  “我呢也不笨,知道身為太子,少不了玩弄權術,使些黑白參半的手段——看在你沒害死過余家人的份上,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

  “但是以后……”余斗起身向外走去,“你先當好‘姐夫’,對得起雪青姐。再想想怎么當‘兄弟’,對得我們的諒解和信任!”

  說穿了,雖然帶王肅上路,但是彼此之間,并未建立完全的信任。

  “……”

  王肅聽聞,臉色愈加漲紅。

  不過細加思忖,余斗說的皆是肺腑之言。

  “余斗!”王肅喚道,見余斗停了半步,他努力調整好心態,哼笑道,“我們走著瞧!”

  ——

  余斗幽默的笑了笑,明白王肅不是在放狠話。

  獨自回房整理過內務,稍作醞釀之后,去五谷輪回之所釋放一番,這才渾身輕松的走向馬廄。

  整個人的精氣神,在臨將出發之際,調整到了最佳!

  嚴雀、顧清風、秋玄清、王肅、孟雪青,也都做好了準備,陸續到位。

  而比這些年輕人更早開始忙碌的,是幾個來自西荒國的馴獸師。

  “辛苦幾位了。”秋玄清對本國的馴獸師很有禮貌,打過招呼之后,示意大家排成一列,站在六匹里飛沙跟前。

  馴獸師取出六枚儲量不俗的虛戒,依次遞交到六人手上,仔細叮囑道:“這是里飛沙接下來三個月的精飼料,還有十日的飲用清水,皆按早、中、晚三餐分裝打包。”

  “請各位在卯時、午時、亥時喂養馬匹,如此方可保證里飛沙的體力、狀態。”

  余斗細看一眼,驚嘆道:“里飛沙吃的干草,混有不高階地寶,這三個月的精飼料怕是價值不菲。”

  馴獸師面露欣慰之色,又道:“每皮里飛沙,都是我西荒之國寶,還請諸位善待——里飛沙通曉人性,也一定會善待諸位。”

  余斗知道其中的情義,就把存放里飛沙“口糧”的虛戒,當面戴在了左手中指,行禮道:“前輩之言,小子謹記。”

  里飛沙馴獸師地位特殊,本國的三品侯爵向他行禮,也完全不虛。

  點頭道:“如此,祝各位一路順利!”

  ——

  幾人得到馴獸師的準許,各自進入馬廄,因為提前服用了特制丹藥,幾匹里飛沙非但沒有抗拒,反而顯得十分親近。

  余斗好奇打量,里飛沙的體型雄壯而不臃腫,看著力量十足,同時又兼備美感。

  雪白的皮毛上綴著奇妙的銀光。蜿蜒全身的銀色紋路,有類似勁足的戰意在快速躥流。

  “前輩,多久給它洗一次澡?”

  余斗探出手,輕撫里飛沙細膩順滑的皮毛。

  聽到這話,馬廄外的馴獸師總算松了口氣:“最好一天一次,如果天氣太冷,要注意保暖。”

  “懂了!”余斗的手掌在里飛沙的面頰上輕輕摩挲,待它完全親近,有了“蹭蹭”的動作,才小心的牽上韁繩,將里飛沙帶出馬廄。

  秋玄清熟門熟路,提醒道:“每天裝卸鞍具,不要用虛戒之力套穿——里飛沙是地品異獸,本身對虛戒之力懷有一定抗性。”

  余斗哈哈笑聲,輕盈跨上馬背:“親手拆裝,還能增進情感,放心好了。”

  諸事已畢,六人上馬。

  慢行出了領地籬笆院門,見到黑壓壓的一片人影。

  除了訓練場的常客,還有不少熟悉的學院導師,皆來送行。

  “雀兒,一路小心,平安回來。”白曦站在人群中,并不靠近,對親傳弟子的叮囑,只有這簡單的一句話。

  “余斗,去東盟的地盤,再拿個冠軍!”烈擎天爽朗的笑聲傳來,引出一片附和,“你要是輸了,我可找你算賬!”

  江洲憋了一會兒,眼看場面逐漸喧囂,兀的喊出一句:“一定照顧好紅藥,她要是傷著半分,我跟你沒完!”

  旁人皆笑,以為江洲被美色所惑。

  余斗卻是鄭重點頭,就在馬背上朝著各方行禮,揚聲道:“使命在身,余斗必不辜負!此行中土,定讓無為學院名揚天下!”

  ——

  白衣余斗,意氣風發。

  其言鑿鑿,擲地有聲。

  他一騎當先,率眾緩行,待得送行的人群漸漸落在身后,則御馬提速,任由清晨的寒風刮在臉龐。

  六人六騎,宛如六道閃電!

  向南離開峽谷戰區,出了松柏大道白石燈塔,再迂繞向北。

  里飛沙不愧是地品戰騎,許多坑洼處平掠如飛,一躍之下,常常掠出十余丈外!

  經過短暫的適應,余斗領騎的速度越來越快,不消多時,便橫穿了九淵峽谷,登北山,上幽林。

  六人在參天幽林之中縱馬馳騁,直至一處岔道才收勒韁繩,緩緩停下。

  “左走向西八十里,是劉大山的故鄉——劉家集。”余斗馬鞭斜指,“那兒的山楂茶、景芝酒,都相當不錯。”

  顧清風哈哈大笑:“行,酒我買!”

  秋玄清脈脈的看著余斗,稍有不舍:“小豆子,你去喬家堡,不可莽撞行事。你跟雀兒不怕喬揚天,卻要提防一些可能藏在暗中的高手。”

  “嗐……”余斗莞爾,“我像二愣子么?”

  “唉呀!”秋玄清俏目直瞪,擔心道,“不是見你今天有點不一樣嘛,讓你小心點……還有錯?”

  “哈?”余斗傻笑道,“我能有什么不一樣?”

  “就是……”秋玄清又盼又恨,恰是朝陽初升,晨曦斜照之下,讓她的嬌顏白里透紅,顯出幾分羞澀。

  她不想拖延時間,就把馬頭往西道一牽,一邊提速一邊賭氣似的道:“更白了!”

  “……”

  余斗看著秋玄清遠去的背影,傻笑僵在臉上。

  更白了,這算個什么說法?

  瞬息回過神,朝著另幾人抱拳道:“哥、姐、姐夫,一路保重。七月中,咱們紅楓城見!”

  顧清風、王肅、孟雪青齊齊應聲,便都偏轉方向,往西直追——再不趕上,秋玄清都跑沒影了!

  余斗、嚴雀對視一眼。

  各含溫情,各有憧憬,以及忐忑。

  旋即轉而向北,縱馬疾馳!

  ——

  前所未有的望江亭論武,不僅震撼東南大陸,消息擴散進入幽林,讓不少中土眼線,紛紛注意到了東南大陸的天才小輩。

  而一些割據幽林的強橫勢力,也在慎重考慮是否引入東南人才。

  或者,對東南諸國開戰合作計劃。

  亦或是,嚴加提防。

  ……

  六月底,幽林北部,喬家堡。

  外圍的茂密叢林,條條大路各通南北,往來貿易的木材商人絡繹不絕,絲毫不因為日暮西山,而停止行進。

  或是進入喬家堡,尋個宿頭。

  或是打算星夜兼程,前往下一站。

  一支四人馬隊,節奏稍顯“古怪”的離開密林,進入喬家堡范圍。

  這四人是三男一女,三名黑衣男子皆是器宇軒昂的佩劍俠客,個個武境不凡,令人望而生畏。

  女子嬌顏如花,雪膚剔透晶潤,明明生得一副傾國之容,卻跟三名男子一般,都穿著灰白色的學院制服。

  此四人,正是喬戈、方旭、陳玨、花仙兒。

  他們皆騎白馬,按說長途奔行三千余里,該是風塵仆仆,人和坐騎都會疲憊不堪。

  但這四人狀態完好,坐騎也甚是輕健……

  其中以花仙兒的坐騎最為神駿——細下看去,赫然是一匹里飛沙!

  ——

  “溜達了一個月,這也沒個準信……”方旭勒馬停住,眼中透出警惕之色。前方熱鬧非凡的喬家堡雖是喬戈的家鄉,對于四人來說,卻是危機重重。

  陳玨連連搖頭:“于路打探的消息,只知道余斗贏了,卻被清瀾劍仙重傷……真要昏迷十天半個月,咱們豈不是要折在這兒?”

  喬戈苦笑:“上回喬斌長老在堡前遇刺,讓族內氣氛異常緊張——我那癡于權術的大哥,把我的外圍聯絡點都給端了。”

  說著,他亦長長嘆息,十年未曾回家,本該滿心歡心,此時卻踟躕不前。

  真不知見到族人時,大家會有怎樣的遭遇。

  花仙兒看他們愁容滿面,不禁回頭看眼來路。

  只是人來人往,哪里有個熟悉面孔?

  她強壓住心頭忐忑,想起上次來時的美好畫面,篤定的道:“公子既然贏了,就一定能趕上。”

  哥仨聞言,只是笑了笑——

  過去一個月,四人盡量避開耳目,小心前行。

  然而喬家堡就在眼前,過了十丈外的路口茶肆,幾人到來消息就一定會迅速傳到喬家堡內。

  故此,在上一次修整時,喬戈讓大家直接換上學院制服。

  就是要擺明身份,讓族人忌憚!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喬戈凝眉掃視,在他眼里,這片故土仍舊熟悉,不過其中的美好童年,已經所剩無幾。

  “我們走!”喬戈劍眉微沉,御馬緩行。

  三人緊隨其后,一齊進入喬家堡。

  果不其然,四人身影才剛剛離開稍顯雜亂的密林,就引起了注意。

  “這四個年輕人,戰意好強!”

  “白衣白馬,好高調的陣仗!”

  “嘶,那領頭的瞧著眼熟,像是……”

  “二公子?”

  “對對對,是二公子,他小時常在我這攤兒玩耍,我記得他!”

  “……”

  紛紛議論之中,早有隸屬各方的眼線回傳報信。

  喬戈向著街道眺望,似乎有所期待。

  不過短暫的一瞬過后,他眼里本就渺茫的希望悄然泯滅。

  “我們越是有備而來,他們的反應就會越激烈——待會兒聽我指令行事。”喬戈左手按劍,鋒芒雖藏劍鞘之內,其神庭迸發的強橫劍意,卻讓人群紛紛避讓。

  原本熱鬧擁擠的喬家堡大道,愣是分出一條通道,任四人通行。

  不過……

  四人才堪堪進了喬家堡街市,往里走不到三十丈,忽然聽得嘩嘩連片的衣響——數十名身穿褐衣的喬家武士,出現在了街道上。

  他們腳步齊整,橫列成排,竟把大道徹底堵死。

  一名中年面貌的魁梧男子,負手立于當道,面色冷峻,似笑非笑的喝聲道:“來者何人?”

  喬戈的眼眸愈加晦暗——左右路人都認出了自己,眼前的武士首領竟還明知故問。說起來,年少離家之前,還叫他一聲“張叔”。

  “此人名叫張雷,是族內武士教頭。”喬戈暗自傳音,向同伴介紹。

  旋即向前應道:“張教頭,不認識我了?”

  是兇是吉,且看對方如何應答。

  ——

  張雷率眾攔路,炯炯雙目透著幽暗陰狠。

  見喬戈開口,故作驚疑的眨了眨眼,又才冷笑:“我道是誰呢,原來是二公子——”

  他的話語一頓,語調轉為譏誚,揚起下巴問道:“你到喬家堡,有何貴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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