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斗戰神 > 第四百八十八章 洞房花燭夜
  當夜,水月城徹夜歡騰。

  待得夜色濃時,城外布置的焰火接連燃放,與璀璨星河交相輝映,大家酒興正酣,皆盡開懷暢飲。

  ——

  余斗離開宴會現場,已是夜深。

  他平日飲酒,卻不算好酒,加上顧清風等人著實夠“頂”,故而飲得不多。順著畫廊走沒幾步,渾身酒意便消散無蹤。

  正往深院里去,身后傳來一個淺淺喚聲:“哥?”

  余斗半轉回身,看向那清瀾倩影:“霜兒。”

  來人正是同族堂妹,云霄司座余霜。

  “我送你回去。”她走到余斗身邊,卻是眼眸低垂,不敢貪看,嘴里輕念,“戰意雖可祛除酒氣,渾身經脈終是疲憊——何況今夜喝的,還是上好的‘青蓮酒’。”

  “嗯……”余斗坦然應聲,就與她緩步而行。

  靖安王府頗有規模,從前院走回臥室距離不短。

  余霜嘆道:“改建王府,說好是好,只是從前玩耍的院子、蓮池,如今都沒了蹤跡。”

  “你這丫頭。”余斗哈哈笑聲,“常言道,苦的是‘物是人非’——咱家有了變化,走在此間的還是你我,應該高興才是。”

  “也是……”余霜抿著唇,卻無法露出笑意,轉而問道,“哥,你大概什么時候再去中土?要等顧少宗主完婚么?”

  “……”

  余斗腳步一頓,心底有些猶豫。

  真實的計劃,目前沒幾個人知道。

  當然,也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但是……

  “計劃里,七月便要去流風山舉行入宗儀式。”余斗斟酌一瞬,字句謹慎,“然后和顧大哥入刀閣閉關,完成刀閣挑戰。”

  “大約四五個月后出關,正好趕上顧大哥的婚禮。”余斗目含星光,看著東南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云霄司座。

  她不再是個小丫頭了,她有能力和自己一起扛起整個家族。

  “實際呢?”果然,余霜反應很快。

  身為云霄司座,她有足夠的嗅覺,揣測余斗的后續計劃。

  順勢一問,便問到了點上。

  “過幾天吧……”余斗隱約感到一些疲憊,就坐于畫廊一側,“待賓客返程,我也該啟程了。”

  去流風山的一切,都是幌子!

  “這……”余霜眼眸一顫,對這個答案感到頗為倉促,“回來不到一個月,這么急?”

  余斗點頭:“玉尊者身死,正是攪弄風云的大好時機。若非安撫親友,我甚至不會現身——當然,回來也好。能讓大家安心,我也見到了巖兒。”

  “……”

  余霜嘴唇動了動,卻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就在他身邊坐下,遲疑了一瞬,卻又勇敢的側過身子,靠在余斗的肩膀。

  “生在余家,身在此局,注定要背負的……”余斗一邊說著,一邊攤開手掌,余霜自然的伸過手來,兩人十指緊扣。

  “我明白。”余霜感受到手心的熱力,心里亦是感到安寧,“我只想盡力幫到你。”

  “嗯……”

  余斗對此亦有考慮:“南宮辭已和清瀾朝廷打過招呼,從今往后,余家再也不會遭到欺凌——云霄別苑,已經不適合你了。”

  余霜眸子一亮,側臉仰頭看著他,驚喜道:“哥,是有任務給我?”

  從八年前啟,青梅竹馬的兩人便聚少離多,數次生離死別,讓人難以釋懷。

  若有可能,余霜再也不想和余斗分開。

  哪怕,只是遠遠的看著也好。

  ——

  “清瀾國會繼續通過喬家堡,和南宮家保持往來。”余斗面轉鄭重,“清瀾劍仙雖已隱退,卻是權宜之計,他日卷土重來,猶未可知——我需要一個族人前往喬家堡,代表我,俯視東南四國!”

  余霜雙眸含光,滿是憧憬:“哥的意思,是讓我前往喬家堡?”

  “嗯。”余斗點頭,面色卻未放松,“掌控幽林,監察東南和中土世界的聯系,只是表面任務。”

  “唔?”余霜心里暗驚。

  因為這份表面人物,聽起來便不輕松。

  先要和喬家達成共識,又要應付東部三家,還須掌控東南四國對中土世界的信息……這還只是表面任務?

  只聽余斗接著道:“喬戈、羅煥峰等學長,聯合流星蝴蝶劍的朋友,通過木材的銷路,建立了一張遍布中土的情報網絡。”

  “這張情報網還不夠成熟,我需要一個足夠細心的人。”余斗手里緊了緊,視線垂下,與身側的霜兒四目相對——

  “成為中土世界的‘云霄司座’,掌握中土風云!”

  ——

  余霜苦等多年,總算有機會真正參與計劃,一時呼吸咻咻,雙眸含淚:“哥……”

  “霜兒……”

  余斗自然明白她的心思,當即也不管許多,微低下頭,在她薄嫩的雙唇輕輕一吻:“我們一起,斗這天地!”

  ——

  伺及余霜把余斗送到深院,新郎還有些戀戀不舍。

  余霜小小得逞一次,心里歡喜,俏顏上滿是笑意:“我先走啦——今夜還要安排船只,送陛下、皇后回瀾城呢。”

  余斗松開手,不由感嘆:“我的小霜兒,果然是長大了。那你先忙。”

  “嗯!”余霜嬉笑擺手,打趣道,“哥你快回去吧,莫讓二位嫂嫂久等了!”

  余斗便與霜兒作別,只是扭身向內,又犯了嘀咕……往前是主臥大院,往右是次臥……呃,院子房舍也都一般大。

  同娶兩位夫人,先去哪邊?

  正猶豫呢,主臥院子里傳出吱呀門響,只見余巖從里邊跑出來。

  來到近前時,見著余斗發愣,余巖咔咔直笑:“爹,娘有事尋你,讓你快來。”

  “嗯。”余斗挑著眉,揉了揉兒子的腦瓜,“都過子時三刻了,還不睡覺?”

  “啊呀,這不是替爹操心嘛!”小家伙的語調,像極了嚴雀,“爹你快去吧,霜兒姑姑今晚有事,我去找奶奶了!”

  “咳……”

  余斗一時好笑,見余巖身邊一直有熟識的侍女跟著,擺手道:“那你快去,你奶奶也快歇下了。”

  “嗯吶,走嘍走嘍,聽奶奶講故事去嘍!”余巖頭也不回,一溜兒飛跑,惹的幾位侍女連忙追趕。

  ——

  待余巖跑得遠了,余斗這才舉步向前,回了主臥院子。

  那房門敞著,散出的燈光,亦是鮮艷的紅色。

  余斗走進屋子,發現嚴雀正和花仙兒坐著閑聊。

  “咯咯,新郎官到啦!”花仙兒聊得開心,這會兒笑眼盈盈,起身向外,“公子、雀兒姐我先走啦,春宵一刻值千金喔!”

  嚴雀起身相送:“這幾日你也辛苦了,早些休息。”

  花仙兒俏皮的擺擺手,自顧離去。

  ……

  嚴雀迎得余斗進屋,順手把門關上,看他臉色如常,這才松了口氣:“真不懂你們男人,喝酒跟打仗似的。”

  余斗見桌面有紅盤酒壺,嘴角揚起笑意,就取了精致酒壺,將紅盤上的兩只瓷杯甄滿:“雀兒,無論今天喝了多少,都還少這一杯呢。”

  “啊呀,你以后少喝點,讓巖兒學了可不好!”嚴雀亦嗔亦笑,卻是主動伸出手,取過他手里的瓷杯。

  余斗不置可否,就捏著瓷杯把手一圈,與美麗的新娘交臂舉杯。

  “這些年,辛苦你了……”他滿目憐惜,知道自己對她最是虧欠,一時竟有些凝噎,“替我生了個大胖小子,卻捱到今日才有名分。”

  清瀾重禮法,嚴雀未婚先育,說是無人看輕,甚至敬佩她為靖安王留下骨血,但也終究難熬。

  直到現在,方才修成正果。

  “又犯傻……”嚴雀嗔他一眼,目視手中杯盞,兩人便默契的飲下交杯酒,走完了婚禮流程的最后一環。

  至于梳頭結發……

  余斗打小留的短發,也沒進修過相關“課程”,自然不會。嚴雀也早早通過挽發髻,來宣示王府女主人的身份。

  這環節索性免了。

  嚴雀放下杯盞,輕輕依進他的懷里,見余斗想要親吻,便伸出兩指,點住他的嘴唇。

  柔聲道:“夫君,你我早有夫妻之實,孩子都這般大了,今夜該是玄清的——你吻了我,身上便有我的味道,再讓玄清察覺,多有不妥。”

  “我待會兒……洗干凈再過去……”余斗聲音一輕,拿著嚴雀的纖纖柳腰,手掌輕輕一捏一按,讓兩人的身子緊緊貼在一起。

  “啊呀!”嚴雀臉上一紅,身子稍稍掙扎,“你別……”

  可是扭動之際,彼此摩擦出些熱度,怎么看都有些欲拒還迎。

  她當然知道夫君的“火力”。回來這十余天,說是頗為忙碌,可是兩人旖旎纏綿怕是有近百次……

  余斗才不管許多,靈元御力,關閉大部分靈元燈盞。就把嚴雀橫抱而起,腳步平穩的走進臥房。

  “一碼歸一碼……”余斗氣息火熱,將嚴雀放在床上時,順勢輕撲,將她壓于身下。彼此胸膛緊貼,皆能感知到對方的咚咚心跳。

  ——

  “以前那叫情不自禁,偷吃禁果。”余斗使個虛戒法訣,小心摘除嚴雀華美的發飾、衣飾,萬般珍惜的看著她桃花般美麗的眼睛,“現在……叫夫妻同心,行周公之禮!”

  語罷,余斗再使虛戒法門,兩人身上的衣褲鞋襪頓時“不翼而飛”,彼此坦然相對。嚴雀的身子便如精雕細琢的美玉,橫陳在前。

  觸之如錦緞絲滑,細膩彈潤。

  相擁纏綿,貼、摩、頂、蹭時,愈能感受到她那窈窕身段,有道是:鬢垂香頸云遮藕,粉著蘭胸壓雪梅。

  纖腰豐盤、修長玉腿,端的是美不勝收,妙不可言……

  ——

  約有半個時辰后,恰過午夜,主臥浴室里,水聲嘩嘩。

  里邊傳出些私房話兒:

  “待會兒過去,可得小心些,玄清初嫁,可擋不住你這野牛般的家伙。”

  “嗯嗯……不過雀兒,你比往日有些不同!”

  “唔?”

  “你更多……在上面……”

  “啊呀,不許說!”

  “怎不能說了?我喜歡,我就說!”

  “哼!”

  “我也喜歡——現在這樣!”

  “啊呀,你……你怎么又……你別進……進……呃……嗯……嗯……”

  ——

  約摸丑時,總算把雀兒照顧安睡。

  余斗沐浴之后,再穿上新郎裝,眉角有些蕩漾,來到隔壁院子。

  ——

  王府前院還有不少客人暢飲青蓮酒,按這架勢,多半是要通宵達旦。

  相較之下,眼前的院子格外安靜。幾個侍女見余斗前來,淺喚一聲“殿下”,便曉事的退到院門外。

  恰是這丁點動靜,讓屋內有些窸窣響動。

  余斗還沒進屋,就看見穆沙、紅藥迎出門來。

  “主人怎么才來呀?我們打‘西荒字牌’都打了好多圈了!”紅藥抻個懶腰,胸前顫顫巍巍,叫人不敢直視。

  她面上有些委屈,嘟囔道:“老是沙沙贏,哼——我要去吃宵夜了,這一晚上坐的,悶死我了!”

  余斗點頭:“去吧,大廳、小廳,或是送你房間里,吩咐一聲就好。”

  眼看紅藥快步離去,穆沙忍俊不禁,行禮道聲:“恭喜余大哥。”

  旋即閃身前追,拉住紅藥的手——不管著點兒,這狐貍精指不定能鬧出什么亂子。

  ……

  余斗目送兩人離去,才準備進屋,忽見一個倩影飛掠而出,一下撲進了懷里——原來是秋玄清苦等了三個時辰,早按捺不住,這才飛身相迎。

  “嘿,猴急啊?”余斗見她笑得開心,也玩笑一句。

  旋即歉意道:“讓我的清月公主久等了,對不起。”

  “哼哼!”秋玄清抱著余斗的脖子,驕傲的揚著下巴,讓心愛的男人欣賞自己舉世無雙的美麗容顏。

  嘴里卻有些酸意:“還是雀兒更好看,你子時不到就回來了,居然待了……那么久!”

  “玄清,晚飯吃好了么?從拜堂到這會兒,得有三個時辰了……”余斗恰是時機的岔開話,關切問道。

  “吃啦吃辣!”秋玄清抱著他不肯撒手,好笑的道,“有紅藥在,誰也餓不著——我們三個吃了兩桌的份量呢——當然,大部分都是紅藥吃的。”

  “沒餓著我家玄清便好。”余斗言語寵溺,稍稍提了提手,使得彼此兩額相貼。再腳下一旋,就抱著她轉了幾個圈。

  秋玄清歡喜發笑,生脆好聽。

  停下來時,臉上卻裝著委屈,嘟囔道:“本公主都嫁進門了,還玄清玄清的。你八年前就叫‘雀兒’了!”

  余斗卻是犯難:“這雙字卻是難叫,我該叫你……玄兒?”

  “唉呀!”秋玄清明知他在開玩笑,卻還是不禁捏起粉拳,在他堅實的胸膛上輕錘一下,“回頭你見著我哥,管他叫‘玄兒’去!”

  “哈哈……”余斗憋壞發笑,“堂堂西荒帝王,我叫聲‘玄兒’便是殺頭的罪過了。”

  秋玄清故意繃著俏臉,眼神卻是脈脈,逼問道:“那你該叫我什么?”

  ——

  那一刻,星河璀璨。

  水月城郊再綻焰火——從戌時起,每個時辰燃放一次,每次持續一刻鐘。

  彼此的愛戀,其實并不單純。

  恰恰又是那些不單純、不成熟,產生了許多光亮。宛如今夜的焰火,照亮了即將陷入黑暗的東南大陸。

  斑斕轟鳴的焰火下,余斗癡癡的看著秋玄清的臉。

  心里知道,秋玄清為自己究竟付出了多少。

  嚴雀背負著宗門,曾有許多算計,至少在完全喜歡上余斗之前,曾經有所保留——否則也不會在入門考核時,將余斗打成重傷。

  更不會在入門之后,躲著余斗不見面,眼睜睜看著余斗拼得頭破血流,甚至被喬戈打得武境倒退。

  秋玄清不一樣……

  她為了自己,甘愿付出所有。

  ……

  余斗緊擁懷里佳人,彼此呼吸不由靠近時,齒間癡喚:“清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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