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國姓竊明 > 第328章 挖的坑全填完
  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

  同時參觀完鋼鐵廠和兵工廠后,朱樹人才發現,過去這大半年里,還是鋼鐵廠、選礦廠以及其背后的磁學研究所進步最快。

  畢竟,馬鞍山這邊的鋼材質量穩定性明顯提高了,短短磨合了一年多,就把礦石和煤炭原材料含硫量較高的不良影響完全壓制了下去。

  后續的問題,只是降本增效——也就是怎么花更少的錢,實現同樣的效果,減少能耗的浪費。

  相比之下,機械物理研究所那邊,就沒有什么理論進步,只是笨辦法堆實驗數據,看不到負責人有什么實驗設計的思路。

  膛線設計的思路,也都是朱樹人自己撥一撥動一動,下面人只負責堆體力活。

  “鋼鐵廠干得不錯,比兵工廠好。原料除雜有進步,今年要獎勵,明天再重點去選礦研究所看一看吧。”

  離開馬鞍山兵工廠后,盤點了今天一整天的見聞所得,朱樹人便如是吩咐。

  顧炎武聞言,也立刻在旁邊解說提點:“果然如此呢,聽說研究所那邊,由湖廣方巡撫偶爾親自提點,他每年抽時間過來一兩個月。

  方巡撫還派了他栽培的一些心腹研究人員,來這兒蹲點,還找親戚助手常駐于此,幫他整理數據和文稿,完善他的《物理》撰寫。”

  朱樹人聞言,這才恍然,原來兵工廠主要是靠沒有理論基礎的工匠們自己摸索,而鋼鐵廠和研究所背后,好歹還有方以智在幫他抽空操心呢。

  方以智雖然跟同時期西方科學家有一定差距,也沒接受過系統邏輯學教育,但在廣博方面還是有優勢的,多少能觸類旁通。

  朱樹人揉了揉太陽穴:“《物理》?方兄總算開始寫《物理》了?哦,孤是說他居然開始寫《物理》了,這東西可不好寫啊,別寫著寫著,最后成了純粹的博物學著作。

  方兄雖然算是在這方面學識很不錯的了,但還是失于理論不夠系統,太零敲碎打了。他要真想寫,年底鄭成功去打大員時,我讓他多抓點紅夷俘虜。

  到時候放一條船回去帶信給紅夷執政,讓他們交出笛卡爾,換回所有在大員被俘的將士和東印度公司雇員,不然咱大明就把所有俘虜槍斃。”

  對于歷史上方以智的名著,朱樹人還是有點期待的。

  原本他還擔心這一世方以智仕途順暢,就把著書立說的事兒丟得一干二凈了,那也算科技史的一點損失。

  現在聽說他還能稍微分心著作,朱樹人當然要支持。

  鄭成功還沒打下大員呢,但朱樹人心里已經把荷蘭俘虜的用途都想得明明白白了。

  只可惜,如今的笛卡爾年紀也已經老了,用不了幾年了。

  朱樹人倒也不是沒考慮過牛頓,但牛頓現在還是個三歲小孩兒呢,來布尼茨更是剛剛才進入受精卵狀態。

  所以,只能是先設法留個引子,就當是用笛卡爾千金市骨,向西方科技人才宣傳大明這邊求賢若渴的姿態。

  這個時代西方很多有志于科研的人才,境遇還非常不好,主要原因就是三十年戰爭還沒徹底結束,而天主教國家對科研的迫害態度是非常嚴峻的。

  笛卡爾年輕時在法國就待不下去,境遇甚至不比幾十年前的哥白尼好多少,這才不得不常住荷蘭,誰讓法國是天主教國家呢。

  按照歷史的正常發展,未來近百年內,西方科技也主要在荷、英和北德意志地區等新教國家快速發展,因為新教國家沒有強大的殘害科學家的教會力量。

  而法、意、奧、西四大著名天主教傳統強國,仍然要當近百年的科研荒漠。直到第一次工業歌命前幾十年、發現自己的國力已經被英荷甩開太遠,才被迫扭轉。

  所以,如今是1645年,如果能趁著1648年、歐洲三十年宗教戰爭徹底結束前,向西方傳播一些“東方的大明對科學完全沒有宗教迫害,而且還允許自由選擇信仰,在不干涉信仰的前提下想研究什么就研究什么”的消息,再配合重金酬勞,說不定能把歐洲科學的種子挖過來相當一部分。

  此消彼長之下,怎么看都是爆賺的,這事兒必須上心。

  ……

  一番考察,心里存下這個念頭后,后續的視察工作,朱樹人也就更加有的放失,處處以百年大計的眼光去看待眼前的工作。

  當天晚上,顧炎武帶回消息,說是明兒鄭成功還到不了。

  但鄭成功派出的加急快馬信使已經先期抵達了,說鄭成功一行算行程現在應該剛過太湖、抵達溧陽一帶,后天一早能到。

  畢竟鄭成功如今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了,不可能日行數百里趕路。

  朱樹人也沒說什么,本來就是自己來早了,先視察視察,怎么能臨時對屬下提高要求呢。

  于是一行人在江寧鎮上住了一夜,次日一早洗漱用過早膳,朱樹人就讓人臨時安排,說今天一天要多視察幾座研究所,別的行程不用安排。

  反正動物園植物園博物館那些,明天鄭成功到了之后,開會也要去,要指點鄭成功如何適應熱帶雨林動植物環境,現在不急著參觀。

  讓朱樹人沒想到的是,抵達磁學研究所后,他居然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故人。

  當時他一進門,就跟管事官吏吩咐:“聽說密之兄派了心腹來幫他搜集數據、著書立說,怎不見負責的人來見?”

  事務所的負責官員一臉尷尬,連忙解釋:“王爺,方撫臺派來的幕僚助手中,有女卷,平時只管查驗實驗結果,接收數據,等閑不與研究人員當面交涉。王爺要視察點撥,可至別院書齋。”

  朱樹人微微一愣,很快也反應過來,就不著行跡問了地方,揮退眾人。獨自來到研究院內一所獨立清幽的別院。

  這處別院應該是方以智今年剛征用的,重新布置過了,但既然是為了工作,朱樹人也不會怪他搞特殊奢靡。

  走進內院,看到的都是穿著方巾書生裝的女人,但顯然不是純粹端茶遞水的那種,看上去都有一點書卷氣,像是能輔助做學問的。

  遇到朱樹人進來,幾個女子還微微詫異想要驚呼。好在朱樹人也沒搞惡俗的微服私訪、扮豬吃虎,他是大大方方穿著王爺的蟒袍進來的。

  所以那幾個女子吃驚歸吃驚,但一看清他的衣服,立刻就不再多事反抗,任由他自行走動,還主動上來行禮,殷切地詢問有什么能幫王爺引導的。

  而朱樹人大致也猜到了方以智派了誰來,隨口對行禮的女吏垂詢:“方巡撫是派了子翎小姐來這幫襯么?”

  女吏紛紛斂衽:“正是,我等也都是方姑娘調教的書辦。”

  朱樹人自然而然地莞爾一笑:“她幾時還會‘物理’了。”

  女吏當然要幫著說好話:“方姑娘博學多才,只要她肯用心的,無有不能學懂。”

  朱樹人也不再廢話,一個眼神示意帶路,很快被領到方子翎的辦公室。進門前,他還示意噤聲,要突擊看看方子翎做學問是否嚴謹。

  女吏們不敢違抗,沒有通報,就讓朱樹人悄咪咪入內,看到一個久違的倩影,同樣是頭戴方巾穿著書生服。

  方子翎果然毫無知覺,他進門時,方子翎還對著一臺裝在瓷筒里的怪異銅鐵機器,拿著賬本記錄著數據。

  朱樹人隨便掃了一眼,那機器是一個瓷筒的外殼支架,外殼內壁有層層嵌套的溝壑,上面纏著天然膠漆包裹的細軟赤銅柱,內部還有一個靠著左右兩端支撐凌空的奇形怪狀磁鐵機構。

  雖然看起來跟后世的發電機形狀差異還是太過巨大,但朱樹人好歹能認出這玩意兒是試圖做什么,沒辦法,這一切也是他此前隨口點撥的,說要研究一下“磁鐵和包裹阻隔材料的銅線圈互相旋轉切割”的實驗效果。

  下面的人就瞎鼓搗做出了這么些玩意兒,不過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錢,哪怕工業價值不大,為了將來的科學啟發,也是好的。

  朱樹人看了幾眼,這才出聲:“什么時候來的?密之也不通知我一聲。”

  方子翎拿著炭條筆的手這才一震,凝在筆記本上,炭條筆的筆頭也被這股力量折裂,從絲線纏繞的筆桿上斷落。

  “小妹拜見王爺,不知王爺駕臨,失禮之處還望海涵。”深呼吸了一口后,方子翎調整好情緒,這才轉身斂衽行禮。

  朱樹人內心,這幾個月其實已經存了一點心思,如今諸王串聯桉剛剛過去,是時候籌備納妾的事情了,他也想找個機會跟方孔炤、方以智商量呢。

  沒想到倒是方子翎自己先來到了南京周邊,提供了一些接觸的便利。

  現在方子翎這么大大方方的,反而讓他有些尷尬,更確切地說是有點內疚。

  他連忙岔開話題,先問對方最近過得如何,是否適應:“子翎,你我也算知己數年,怎不知你讀書涉獵這么廣,連這些都懂?密之兄也真是的,怎呢讓你操心這些。”

  方子翎大大方方一笑,找旁邊的位子款款坐下:“雖說不喜歡這些,但只要是書上能寫明白的,什么不能學懂?家兄能懂的東西,小妹多花點時間總能看懂。再琢磨琢磨就是了。”

  一邊說,她還隨手從桉頭拿過一本手稿,正是方以智未完成的《物理》,看得出來,方子翎的娟秀字跡,也在上面補充和批注了很多內容。

  只能說,這個時代的科學技術作品更多停留在博物學和經驗層面,最多再加上一些近似談玄的所謂規律總結,讀書多的人要理解還是不難的,只要思想別僵化。

  朱樹人看了幾眼,順便夸贊了幾句,又看了看眼前做出來的機器原型,讓方子翎演示一下。

  這機器當然不是方子翎做的,甚至可以說設計環節跟她都毫無關系,她只是負責記錄一下做好之后的實驗數據,總結一下失敗現象。然后自然有人再改。

  方子翎倒也坦蕩,并不急著轉移話題,反而是很專注地演示起來,看樣子確實是對這份工作保持了好奇心。

  “要演示還不簡單,勞煩王爺蹬一下那個連接綁了磁鐵的軸上的踏輪,讓磁軸轉起來,然后就可以看到連出去的線圈那兒,微微有些吸力變化,能把鐵砂吸起來。”

  朱樹人順著指點看過去,果然這臺奇怪的機器沒法遠距離輸電,機器繞組引出來的天然膠漆包裹粗銅線,只能稍稍引出去數尺遠,然后就又擰成了一個線圈,線圈下面放著鐵砂。

  這場景,倒有點像后世科技館里看到的那些兒童發電實驗,讓人蹬自行車就能發出電來,只不過眼前的機器要笨拙簡陋得多得多。

  朱樹人輕車熟路地照樣開始蹬車,果然立刻看到遠處線圈下面的鐵砂有微微跳動,忽上忽下。

  只是蹬車輸出的電磁力非常微弱,還不穩定,如果朱樹人持續勻速蹬,磁力很快會消失,鐵砂就又會掉下來。

  他還沒反應過來,因為后世科技館里的兒童實驗,都是讓小孩持續勻速蹬的,但科技館里的用電器都是電燈,需要的是穩恒電流來做功,蹬得越狠燈越亮。

  方子翎卻立刻憑這幾個月的經驗總結出了他的錯誤,笑著指出:“不是這樣的,要忽快忽慢,由慢變快的時候會有吸力,由快變慢的時候也會有吸力,要不聽加減速,一個速度均勻著就沒吸力了。”

  朱樹人一愣,這才意識到,確實,后世科技館里的是電阻型用電器,而電磁感應是電感型用電器,要的不是穩恒電流,而是電流的變化,要的是不斷從小變大又從大變小的過程。

  “變磁生電,變電生磁”,關鍵在于這個變字嘛。

  看來這東西還確實不好實業化應用,要解決的東西太多了。否則將來用水車風車代替人力蹬,你還沒法保證水流速度不斷快慢變化。

  朱樹人有意識地忽快忽慢蹬,為了追求突然加速度,有時用力就比較暴力,結果那邊倒是確實持續把鐵砂吸住了,但沒一會兒電機輸出端這邊就電刷環火燒了。

  方子翎連忙找來工作人員善后維修,朱樹人也只好停止這場實驗。

  負責維修的女吏還有些擔憂,連忙解釋這機器平時不是這樣的。朱樹人卻只是溫和地拍拍她們肩膀:“沒事兒,是孤使用不當,修好了再優化就是,又沒花多少銀子。”

  經過這次親身體驗,朱樹人也不得不承認:

  說句良心話,如果不考慮工業化的應用場景,純粹實驗室用途,要“發現電的存在”,難度還真就不比造蒸汽機高。

  蒸汽機好歹還要確保活塞氣缸和飛輪曲軸的加工精密度,氣缸得密封得嚴絲合縫不能漏氣,各個蒸汽輸送環節也要氣密性很好,傳動機構也要平穩減震,否則偏心慣性一大,機器轉起來直接就掄飛報廢了。

  電磁感應的實驗,卻沒那么高的精度要求,線圈不平衡磁鐵不平衡無非就是阻抗大一點,效率低一點,但實驗室里蹬自行車那點出力,絕對出不了危險,也電不死人。

  電的難度不在于機本身,而在于配套的系統工程。實驗室階段,也不用考慮儲電、傳電、用電。

  雖然說,造出理論上能發現電的原始磁感電機后,到能穩定用電照明,可能還要五十年甚至更久,要造出穩定輸出的電動機要近百年,但朱樹人也沒讓他們去做那些。

  如果只是用電生磁,那輸出的用電端其實只要一個固定的線圈就行了,什么都不用做,堪稱難度最低的特例。

  畢竟動磁生電、變電生磁,這是對原始工業基礎要求最低的一步,說白了只是把一堆銅和磁鐵纏繞加工成特定形狀而已。

  歷史上蒸汽機比發電機早出現七八十年,那只是歷史的偶然,不代表蒸汽機就比發電機難,朱樹人又沒必要照抄歷史。

  只是因為電磁感應的發現有相當的偶然性,而且電的后續研究要產生價值和效益,需要的配套比蒸汽機動力復雜太多,整套體系的出現要比蒸汽機晚七八十年,不是電機的“機”本身難。

  就好比2020年代,還有人覺得電動車是新能源,但其實稍微懂點工程原理的都知道,當年早期電車出現得比內燃機車還早呢,汽油機還沒誕生就有電動機驅動的車了。只是用電要的配套科技多,所以沒法推廣,直到現在也是,誰讓充電換電比加油站加油更麻煩呢。

  蒸汽機、柴油機這些機器本身雖然比電動機復雜很多,但蒸汽機柴油機只要機器本身造出來了,哪怕沒配套系統設施(當然燃料得有),一臺機器就能單打獨斗直接形成生產力,而電動機只有“機”沒有配套那就是一個廢。

  朱樹人完全可以造出一個原始磁感電機,就像現在他看到的這玩意兒,再稍稍改良改良。只不過造出來后150年內都找不到其他電力應用場景而已,反正又沒花多少錢。

  但不管怎么說,靠著眼前這臺機器,朱樹人已經在方以智的《物理》手稿中看到了幾句總結:“電不生磁,磁不生電,磁動生電,電變生磁”。

  能夠認識到電和磁能相生,但不是天然相生,只有在大小方向發生變化的過程中,才會生,靜態穩定不能生,那就夠了。

  至少這是一個定性層面的“電磁感應原理”,距離“電磁感應定律”,只是差那幾個公式里的物理量,還沒法定量的算出來,誰讓咱數學層面上太落后了呢(朱樹人前世高中也學過公式,但多年不從事,已經忘了,他只記得原理,不會做計算題)

  但這個定性的科學發現本身,就能激勵后來者探索,值得千金市骨。

  ……

  這些科學激勵的破事兒,眼下多說實在是有些煞風景,但誰讓朱樹人再次見到方子翎,就是在這么一個尷尬的環境下呢,繞也繞不過去。

  隨著研究所的女吏們把燒壞的機器挪開,清理打掃、記錄數據,方子翎總算領著朱樹人去了另一間純粹用于書房的辦公室,沒有機器沒有實驗設備,看著很清爽。

  朱樹人琢磨著怎么開口,話到臨頭還是先試探了一句:“上次一別,還是崇禎十六年吧。”

  方子翎眼神忽閃了一下,略顯暗然:“王爺好記性。”

  崇禎十五年的時候,她十七歲,母親吳令儀曾經試探過她,要不要急著跟沉家聯姻。當時因為種種顧慮延宕,她自己婉拒了,說不急。

  如果當時答應了,次年成婚,那好歹也算十八歲成功嫁出去了。

  現在又拖了崇禎十七年、隆武元年、二年,一下子就是整整三年,方子翎馬上就周歲二十一了。

  放在明朝,二十一歲是何等的老姑娘了,好在也算事出有因,并沒有人給她家庭壓力。

  朱樹人也知道對方肯定是想起了自己的年齡,韶華易逝:

  “你今年二十一了吧,孤前些年軍務倥傯,奔波勞碌,不得不以天下興亡為先。如今國本稍定,若是子翎你初衷未改,孤自會給你一個交代。”

  方子翎臉色一紅,很快恢復正常:“王爺何出此言,這等事情,您自和家父家兄商議才是,小妹一介閨閣女子,豈可自議此事!小妹此番也是被家兄相邀,來這里做學問的而已!”

  朱樹人被她一番義正詞嚴的擠兌,倒是不好再輕薄了,只能照顧對方的臉皮,霸道地說:“也罷,倒是本王疏于禮法了,這事兒我召密之兄商議,讓他帶信回去給世叔。”

  方子翎轉過身去,假裝沒聽見,反正她只當是被父兄出賣的就好了。一切都不是她要的,她才不丟人。

  不過,朱樹人明顯可以看出來,當他霸道地說出剛才那個決定后,當兩人再次平靜下來,討論學術問題時,方子翎的表情明顯都輕松了很多,似乎連學問都能讓她興奮。

  ……

  朱樹人在幾家研究所盤桓了一整日,原本都沒打算去動物園植物園博物館游覽,但既然遇到了方子翎,肯定也要改改行程。

  哪有帶著妹子一天到晚只鉆研究所實驗室的,去博物之所寓教于樂,賣弄見識,讓妹子崇拜,也是一種很好的消遣。

  短短半日游覽后,原本已經因為三年未見而顯得生疏的方子翎,也重新熟悉了朱樹人,對王爺的見解博學有了新的認識和傾慕。直到暮色沉沉,朱樹人才讓女吏送她回所里。

  看樣子,以后學術研究領域,倒也能適度放開對女性的任用了。大明本就是有宮廷女官的,還有秦良玉這樣的女將,為什么那些非管理型的學術崗位不能用女人呢,又不是什么拋頭露面很多的活兒,完全可以是閉起門來做學問做實驗的。

  存著這些胡思亂想,朱樹人回到下榻之處,胡亂歇息一夜。

  次日一早,顧炎武來報,說鄭成功一行已經抵達。朱樹人清醒了一下,把昨日的一切暫時拋諸腦后,重新開始嚴肅操心國家大事。

  “速速召鄭賢弟來見我,有些軍中防瘴癘的用兵注意事項,正要跟他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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