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國姓竊明 > 第330章 為何興無名之師犯我疆界
  “頂住!不許后退!我們偉大的尼德蘭人,當然要比那些連上帝都不知道的野蠻人更英勇!更懂得紀律!”

  在最初的幾輪對射后,楊森上尉的神態語氣,立刻從最初的傲慢狂勐,變得聲嘶力竭,尖銳扭曲,甚至些許有些心虛。

  但他知道狹路相逢勇者勝,既然恩德里克少校派他出來殲敵于灘頭,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就只有死撐到底。

  這個時候,誰率先撐不住后退、亂了陣腳,誰就會徹底輸掉全部本錢,白白被對方屠殺,此前付出的傷亡和代價也都打了水漂。

  荷蘭士兵也不愧是這個時代的天下強軍,全球馬車夫之國眼下正如日中天,在歐洲戰場上,原宗主國西班牙的反復剿殺都被荷蘭人頂回去了,

  靠著全球心向發財的亡命徒的熱血,他們掌控了各大洲一塊又一塊的殖民地,榨取著香料,茶葉,煙草,蔗糖,絲綢,怎么能在明國吃癟?

  素來培養出的驕傲和血氣之勇,讓荷蘭火槍隊頂著不斷倒下的戰友飆飛的鮮血,依然死戰不退,排隊槍斃,跟明軍互相收割著人命。

  明軍的火槍質量雖然占據優勢,但一開始因為上岸站穩腳跟的軍隊人數暫時處于劣勢,所以火力輸出密度倒也不比荷蘭人強。

  只是最初兩輪開槍,明軍靠著射程優勢占到了點先機,從第三輪開始,隨著雙方都完全進入射程,荷蘭人立刻取得了暫時的殺傷交換比優勢。

  反觀明軍這邊,第一批上岸的,一開始只有不到二百人列完了隊,就倉促投入對射。明軍第一批登岸的最高軍官阮進,也是奮勇揮舞著指揮刀督陣,

  然而因為過于顯眼,居然被攢射的流彈彈片擊中胳膊,一時鮮血淋漓,但他只是咬著布條簡單花了幾秒鐘把手臂扎住止血,就換了只手繼續揮刀指揮。

  一兩個想要往泥灘上退的怯陣逃兵,也被他當場斬殺,壓住了陣腳。

  “不要慌!這些紅夷鬼子沒多少人!等后軍上岸,勝利必然是大明的!亂陣腳者死!背后中彈者死了也不給撫恤!正面中彈者王爺賞賜百兩撫恤!還安置家小!”

  這支明軍好歹也算是見過點風浪的,要是完全沒有戰意,也不至于被張名振選中來輪戰練兵。

  此刻看清楚了出擊的荷蘭人數量,也認清了荷蘭人的武器并不比明軍先進,大家也就鼓舞起了士氣,咬牙死撐。

  雙方各自戰死數十人后,明軍后續源源不斷上岸列隊,很快火力輸出強弱就即將扭轉。

  對面的楊森上尉一看明軍居然沒崩潰,人數還有越來越多的趨勢,只能最后殊死一搏,下令本就已經逐步逼近到百步之內的荷蘭人全部上前拼刺刀。

  荷蘭人用的還是插管式刺刀,刀柄直接杵進槍管里那種,好在能來遠東的荷蘭人也都是亡命徒,便趁著人數多寡扭轉之前的最后時機,沖了上來。

  “前排上刺刀!”明軍這邊也不甘示弱,不敢貪最后五六十步的開槍機會,趕緊檢查一下刺刀,全部上緊,避免直接裸槍狀態被拖入白刃戰。

  雙方血腥地搏殺在一起,場面一度混亂,傷亡率也是瞬間飆升,比一開始隔著近百步對射要快得多。

  雙方都是五尺多長的燧發槍,配上兩尺長的刺刀刃,全長七尺的兵器,完全不遜于長槍手。

  不過一盞茶的工夫,雙方又各自戰死數十人,而明軍上岸的人數也越來越多,荷蘭人很快就頂不住了。

  便在此刻,張國柱帶著兩艘裝了四磅騎兵炮的舢板終于成功登陸,火炮在船上時就已經裝好了火藥和發射藥,只是還沒裝填彈丸,以免點撥中誤激。一上岸,張國柱就下令立刻裝上炮彈,對著荷蘭人開炮。

  “將軍不行啊,陣勢太亂了沒法開炮,炮架還沒固定呢。”炮手看著敵我犬牙交錯的局面,以及還沒固定的炮座,頓時有些無從下手。

  張國柱卻知道這時候必須當機立斷:“不裝炮彈放空炮也行!嚇住紅夷狗就行!朝后點打!別傷到自己人!”

  炮手們無法抗命,就慌亂中不顧后座卸力措施還沒做,就直接對著只有火藥沒裝彈丸的騎兵炮點火了——當然,是對著偏向敵軍陣后,沒有人的位置亂打,以免誤傷到自己人。

  隨著先后兩聲轟鳴,對面的荷軍士氣也為之一窒。畢竟是這個時代從未見過的作戰形態,荷蘭人哪里聽說過登陸部隊一上岸什么準備工作都不要,就能直接開炮的?

  “明國人居然有上岸就能打的大炮?”楊森上尉也是腦子頓時懵逼了一瞬,

  雖然他部下并沒有人重傷,最多只是有幾個被噴射的火藥燃氣熏黑了、或是被夾雜飛濺的砂石擦傷,但荷蘭兵畢竟是被短暫地打懵逼了一下。

  明軍靠著這股氣勢,瞬間開始反推,刺刀亂捅,又是連殺十余人,荷蘭人終于因為恐懼,開始有士兵扭頭就跑。

  “跑吧!反正明國蠻子已經上了刺刀了!別跟大炮硬碰!”幾個機靈的荷蘭人一邊跑,也有個別不知是嚇蒙了還是提醒戰友,居然自言自語出聲,盡管沒什么人聽見。

  但所有荷蘭人心里,其實都有一個常識——已經進入兩軍拼刺刀的狀態了,敵人援軍卻越來越多,真要是不敵敗退,也只能敗退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這種想法,在后人看來會很天真:都肉搏了,卻半途敗退,豈不是敞開后背讓敵人追著槍斃?

  但是在十七世紀,這樣的想法卻是沒錯的,因為他們都用過插管式刺刀,一場戰斗一旦上了刺刀之后,短時間內是拔不出來的,也無法快速讓火槍重新回到可以開火的狀態。

  剛才血腥廝殺中,他們大多數人也沒仔細看明白、對面明軍的火槍刺刀其實是更先進的、劃時代的套箍式刺刀,而非荷蘭人落后的插管式刺刀,也就沒有意料到“明軍一旦脫戰肉搏,可以瞬間重新投入開槍”這個嚴重的問題。

  或許荷蘭人中有少數人觀察敏銳,眼神好,但這少數人是控制不住部隊的崩潰的,戰友都跑了,他們卻留在原地,只會更快被明軍絕對人數優勢的刺刀隊亂刀捅死。

  “砰砰砰!”

  荷蘭人自以為可以安然退卻,結果沒逃出三四十步,明軍居然在他們背后又重新火速開火了!

  這一輪槍擊,實在是效果拔群,那是對著逃跑的敵人背后開槍,僅剩的百余號荷蘭殘敵瞬間徹底崩盤,明軍趁勢追擊,一路掩殺到線尾山炮臺腳下,幾乎把這股荷蘭人全殲,被追上的也多半跪地求饒投降了。

  線尾山炮臺的守將恩德里克少校,一開始根本沒想到需要調用炮臺重炮火力支援,他大部分的炮位還是朝著南北兩側的航道的,唯恐明軍搶灘是羊攻、趁機偷越航道是真。

  等到發現楊森上尉半渡而擊失敗崩潰,他再下令調整要塞炮射角,卻已經來不及了。

  等楊森上尉的殘部敗退到炮臺外數百步,線尾山炮臺的大炮才開始倉促開炮,但并沒有覆蓋到明軍的推進路線,只是阻斷限制了明軍一部分的登陸場走位。

  “把炮往東邊推!別留在炮臺炮瞄準的射角內!加速移動!趁著炮臺上紅夷鬼子人數不多!跟著強攻上去!”

  張國柱帶著四門騎兵炮,雖然沒有馬匹拉炮,卻能指望數十人奮力死推靈活機動轉移。

  第一批八百人的明軍上岸后,還能動的舢板立刻返回,去接第二批援軍登陸,盡量繞開避開炮臺上火炮封鎖的登陸點,避開主航道搶灘。

  荷蘭人的守城火炮威脅終于開始逐漸變大,明軍的傷亡交換比也終于變得血虧慘烈起來,數以十計數以百計的戰死者開始出現,但明軍還是前仆后繼地登陸,很快連張名振本人都帶隊上岸了,

  鄭成功也讓自己的炮船盡量靠近線尾嶼,胡亂開炮分攤壓力,哪怕射程根本射不到島上的炮臺——誰讓任何時代,海防要塞炮的射程,肯定是遠于艦炮的呢。

  明軍主要將領都明白一個道理:不要害怕傷亡,要趁機先拿下線尾山炮臺,趁著紅夷沒想到明軍會不惜代價直接強行搶灘、趁著紅夷人再線尾山炮臺的守軍人數不足,趕緊吃掉。

  線尾山的炮臺,論防御工事的堅固程度,是遠不如熱蘭遮城和赤嵌城的,只是一個土木結構的營寨炮臺,否則也不至于再1656年被臺風摧毀了。在這里打偷襲速攻的強攻戰,總好過去熱蘭遮城和赤嵌城打強攻戰。

  守軍再刁鉆,終究在炮臺里只剩240人了,就算一個能殺幾個明軍士兵,也能很快淹沒!

  明軍就這樣頂著傷亡,全靠四面開花的壓力,加上死死咬住崩潰的楊森上尉部隊的尾巴,趁亂往上掩殺,騎兵炮也是在步兵已經開始攀爬時,才從背后趕到開始嘗試轟門轟墻,主打一個快字。

  經過小半個時辰血腥無比的廝殺后,明軍終于攻入了炮臺內部,開始最后的白刃戰,最終恩德里克少校見大勢已去,不得不率領殘部跪地投降求饒。

  ……

  一個多時辰后,鄭成功也倉促在線尾嶼登陸,跟張名振會師,登高觀望戰場,掌握最新的局勢。

  島上的荷蘭人已經被肅清,明軍還擊退了兩小股分別從臺江灣口南岸和北岸試圖登島救援的荷蘭援兵,

  每一處擊退也各自給荷蘭人造成了數十人傷亡,只可惜這些荷蘭傷兵都是坐著船來的,遠距離被火槍打死打傷也沒法統計,更不可能斬首計功,都會被荷蘭小船拖回去。

  “少將軍,我軍累計斬殺紅夷二百二十余級!輕重殺傷八十七人,生俘一百七十六人!摧毀繳獲輕炮四門、要塞重炮四門!擊退敵援軍兩股,銃殺傷百數十人,皆被敵船拖回,無法計數!我軍戰死三百五十五人,輕重傷二百八十七人,溺水無蹤者百數十人,尚在搜尋!”

  聽取了這個戰果后,鄭成功總算是松了口氣,

  戰死的人數確實比荷蘭人還多了一半,受傷人數也多得多,但這畢竟是快速偷襲的要塞攻堅戰。這么多死傷人數,只有兩成左右是灘頭野戰付出的,后續八成都是趁亂強攻要塞時死的。

  要不是荷蘭人最后還有一百七八十號殘兵時、看到要塞的大門和圍墻都被攻破了,就選擇了投降,那明軍可能還要再多付出數倍于降兵的損失,才能把擁有絕對地利的荷蘭人殺光。

  不管怎么說,這個臺江灣口阻塞航道的炮臺是拿下了,大部隊進入海灣深水錨地直接卸載主力的條件也充分了。

  死一點人是沒辦法的,要圖快就得多砸人命,回去把死難將士都好好安葬,立碑刻名,再重賞撫恤家屬便是。

  鄭成功也不敢拖延,立刻吩咐:“快,趁著天色將暮,讓主力船隊到時候摸黑進入海灣!紅夷人可能會在夜里對著航道盲射炮擊,

  但不用管,黑暗中他們打不準的,被蒙到的將士只能說命不好!明天天亮之前,我們要在大員灣腹地站穩腳跟!扎下野戰營寨!”

  而且,隨著江口島的炮臺被摧毀,歷史上鄭成功“趁著漲潮偷渡鹿耳門航道”的故技,也能拿出來重施了——雖然說“重施”可能稍微有點不恰當,畢竟這個時空的鄭成功才第一次這么干。

  荷蘭人在當天入夜之前,又組織了兩次反沖,試圖重新登上江口的線尾山,但都是徒勞,白給人頭罷了,荷蘭人也只能作罷,果然如鄭成功預料,只是在半夜看到船影經過就胡亂轟擊。

  第二天一早,荷蘭人就發現,昨晚的炮擊沒什么用,鄭家船隊趁著漲潮,從鹿耳門的北航道進入了江口的大員灣。

  更讓荷蘭人意外的是,大員島上的土著,在得知明軍攻來后,立刻簞食壺漿,拿出食物跟明軍做買賣,給明軍提供給養,進一步緩解了明軍渡海作戰的軍糧短缺問題。

  今年明軍的進攻意圖并不算提前太久就暴露,荷蘭人對堅壁清野的準備也不充分。

  歷史上鄭成功來襲前,荷蘭人有相當的時間準備,也不過是由當時的大員總督揆一派兵下鄉征糧,還把百姓私藏、晚收割的大約八千石稻米燒了,可見荷蘭人對鄉下的控制本來就不是很得力,說到底還是人數太少,沒法形成全島治理。

  如今時間都不足,百姓土人跟明軍貿易解決軍糧,就更正常了,并不算開掛。

  ……

  鄭成功建立營寨后,荷蘭人如今的大員總督,科爾內利斯.范.德.林恩中將,便愈發覺得如坐針氈。

  他想過趁著明軍在大員灣岸上的營寨立足未穩,組織反撲,

  但負責守衛赤嵌城的范德比爾特上校拒絕了他的要求,理由是赤嵌城的防守兵力尚且不足,貿然出城反擊只會白白折損有生力量,導致后續守城都守不住。

  說句實在話,范德比爾特上校的話也不算錯,因為荷軍如今在大員島南部一共就只剩下兩支主力部隊,

  分別是赤嵌城有三個連隊的守軍,實際人數還不滿編,有一部分因為前兩年對西班牙人作戰的減員,實際上一共才有戰兵600余人。

  另一支就是熱蘭遮城的守軍,由科爾內利斯中將直接指揮,這支部隊倒是滿編,但也就六個方陣連隊,每個240人,一共1440人整。

  剩下的,就是五條蓋倫戰艦,十條巡邏船、護衛艦一類的中型快船,船上有些炮手、水手、商人、兩處城鎮上還有一些從事碼頭和商館工作的荷蘭平民,可以危急時刻強行拉來當壯丁守城,但這兩部分人數也就各千余人,還不是職業軍人。

  除了大員島南部的部隊,在大員島北部,澹水港周邊,荷軍還有五個連隊規模的遠征軍,是前年擊潰北方的西班牙人后,留下負責肅清和治安追剿的,

  但那五個連隊也不滿編,實際上只有800多人,加上兩條戰艦、若干小船。要增援島南,還得跋涉五六百里的海路南下,至少要十天時間,半路還極有可能在海上就遭遇明軍水師的攔截。

  科爾內利斯中將指揮不動范德比爾特上校,他就只能親自冒險,試圖派出小股精銳部隊夜襲鄭成功的營地,以炮擊拉開作戰序幕,然后沖上去放火。

  但是這種嘗試顯然失敗了,還折損了一小支敢死隊,以及數門連夜拉去野戰轟營的火炮,隨后科爾內利斯將軍就只好選擇龜縮了。

  不過這一失敗的嘗試,也不算完全沒有收獲。因為荷軍在夜襲偷營的過程中,好歹有少數人活著逃回來了,混戰中還抓到了幾個明軍俘虜。

  科爾內利斯將軍靠著拷問這些俘虜,才算是第一次徹底摸清了明軍作戰部隊的大致真實規模,以及全部的主要統兵將領,

  得知不僅有打了多年交道的鄭家水師,還有大明朝廷從舟山調來的張名振部、總人數怕是不下三萬,新式精銳火槍手至少也有數千上萬之巨!火炮數十上百門都有可能!

  摸清這些情報后,雖然科爾內利斯依然覺得,有可能俘虜是在夸張騙他,但大差應該不差,至少明軍的船隊規模是擺在那里的。

  所以他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可是三萬人!上萬火槍兵!百門以上的大炮!

  而他在當地一共只有2100多人的戰斗部隊(在線尾嶼炮臺守軍覆滅后)、一兩千商人水手等平民,加上島北澹水安東尼堡等地的800多人五個連!

  不管怎么說,看正規軍戰兵的比例,明軍有著十倍的人數優勢,關鍵是這支新的明軍表現出來的武器裝備水平也不比荷蘭人差!

  至少槍炮方面絕對是跟荷蘭人相當,甚至比荷蘭人還略強的,弱的只是戰艦的適航性、堅固程度,

  說白了還是大明造船業比荷蘭造船業依然有短板,朱樹人穿越過來這幾年,也沒法快速讓大明造船業出現飛躍。

  敵我實力懸殊,拒敵于灘頭失敗了,半渡而擊也失敗了,隨著明軍站穩腳跟、逐步開始建立包圍圈,要圍攻赤嵌城和熱蘭遮城,科爾內利斯中將也只好認清形勢:

  既然大概率打不過,那就試著談判吧,畢竟這次是大明方面主動挑起戰端,聽說漢人文官普遍還是要臉的,或許可以外交上譴責一下大明,讓他們理虧見好就收。

  當然,實話實說,要是一開始就有軍事上擊退明軍的把握,科爾內利斯中將才不屑于一上來就用外交談判手段呢,他還是想先立威的。

  這不下馬威沒給成、自己還崩掉幾顆牙,這才想到外交手段。

  ……

  十月二十七,明軍抵達大員島后的第六天,也是明軍登陸建立營寨后的第四天,

  科爾內利斯中將派出的談判代表,終于打著停戰旗,來到鄭成功和張名振的大營外,請求談判。

  鄭成功跟張名振商量了一下,覺得也不好興無名之師,要讓敵人知道他們為什么挨打,大明并非亂開戰端之國,也就接見了。

  “來者何人,現居何職?”把使者放進來之后,鄭成功就金刀大馬地踞坐在白虎皮椅上,手按腰間挎著的寶劍劍柄,戟指指向來人。

  當然,旁邊的翻譯也會把他的話翻給對方聽。

  好在翻譯似乎是白忙活了,來人漢語水平還不錯,直接用漢語回答了:“尊敬的鄭將軍,我是大員總督科爾內利斯中將派來的全權使者,東印度公司大員商館館長朗里奇。

  貴國的軍威我們已經領教了,但我荷蘭與大明已經完全休戰七年之久,此前多次談判停火、達成貿易和約。

  如今為何要突然興無名之師犯我疆界?難道不怕有損大明天朝上國、誠信為本的聲譽么?

  縱然鄭將軍您以眾凌寡,恃強凌弱,成功奪取土地,琉球、朝鮮、安南、婆羅諸國得知此事后,又會如何看待大明?

  如今我荷蘭雖然折損了數百將士,也損失了一些財物,但只要鄭將軍您肯迷途知返,退兵回去,我們還可以繼續通商,這點損失我東印度公司也可以寬仁為懷,不予計較。誰都有一時湖涂走錯一步的時候,大家都該朝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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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得出來,這個商館館長還是個中國通,知道大明的朝廷士大夫還是要臉的,上來就先拿翻臉開戰的理由說事,一口漢語還非常流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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