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國姓竊明 > 第334章 多爾袞:你知道這兩年半我怎么過的么!
  “這幫廢物!天下還沒一統呢,僅僅是休戰兩年半,就腐朽成這樣!他們以為這樣的日子能一直過下去?

  南京的明人就真那么懦弱,會跟南宋與咱的祖先一樣,相安無事百年?我八旗子弟,才領兩年鐵桿莊稼,就學會提籠架鳥了?

  把今日逮到那幾個逃匿操練的士卒,連通收受他們好處的牛錄,統統拖去菜市口斬了!以儆效尤!整肅軍紀!”

  這一幕,發生在順治四年六月的一天。這天一早,清國攝政王多爾袞難得去巡視了一趟很久沒關注的兩白旗操演,結果就發現操練時人手不齊的問題很是嚴重,

  一群群裝病告假的滿人八旗士兵,還有那些收受士卒好處后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腐朽牛錄軍官,讓攝政王非常憤怒,當場就發作了,吩咐把其中的典型都拖出去砍了整肅軍紀。

  當然,那兩個收好處被砍的牛錄,多多少少也算是帶點私人恩怨了——兩年半前,多爾袞的親弟弟多鐸把兩白旗主力白給覆滅在江南。

  如今的兩白旗,是從原兩白旗的預備役家屬里抽調兵源、并從濟爾哈朗和豪格控制的兩黃旗派來資深軍官,重新整合編練的。

  兵是兩白旗的兵,將卻是兩黃旗來的將,很多軍官甚至到了兩白旗,私下里依然效忠豪格和濟爾哈朗。對于這些人,多爾袞既然逮住了明顯的錯處,按律可誅,就沒必要網開一面,正好殺雞儆猴,肅清異己。

  ……

  過去這兩年半的休戰期里,多爾袞又黑了不少,可見其操勞,不過倒是沒瘦。他大部分的精力都撲在了編練綠營新軍之上,以及籌措軍備、控制百姓。

  他計劃中的六十萬綠營,倒也初具規模,當初第一批征募的二十萬人,已經經過了兩年半的訓練,加上原本也有一定的基礎,戰力已經明顯可觀,比漢軍旗老兵也不差太多。

  后續兩批總計四十萬的綠營預備役,雖然素質稍差,但也有了正規軍的樣子,遠非當年的農民軍可比。

  這一切的代價,則是北方半壁江山,被多爾袞的殘酷壓榨,變得愈發殘破,人口累計下降,每年都達到了一百多萬之巨!

  山東的滿家洞之亂,涉及的村落何止數百上千,那些反抗激烈的地方,幾乎被清軍屠戮殆盡,民間剩余財富也全部搶光,直接充作軍資,頗有竭澤而漁之態。

  只要不怕殺人不怕搶劫,哪怕在一個殘破多災的基本盤上,打強心針一般聚斂起資源、支撐軍隊,也是絕對做得到的——

  比如漢末時的關中,被董卓殘害兩年多,又被李傕郭汜殘害了足足長達七年之久,才算是導致關中“生民百遺一”,人口幾乎盡絕。但這個過程中,關中的錢糧一直支撐著十幾萬之多的西涼軍,可見這條路短時間內也是行得通的。

  多爾袞也是實在沒辦法,當初多鐸剛覆滅,他確實沒能力再組織南征,只好是搞內部剝削,把逼反者搶光,田地征收搞軍屯,征稅比例能遠高于普通田地,大大擴充軍糧。

  這二十萬綠營嫡系老兵、和四十萬綠營預備役背后,是大約兩百萬人因為苛捐雜稅被餓死或反抗被殺、還有超過一百萬人南逃到了大明那邊。

  順治二年初時,多爾袞初步試圖徹查,當時認定北方一共還有一千九百萬人口,其中滿人約百萬,蒙古人約百萬,關外漢人和新抬旗包衣漢人總計三百萬,壓榨剩下的一千四百萬純被統治漢人。

  兩年半下來,到順治四年夏秋之交,北方的總人口下降到了一千六百萬,前三部分人口種族構成倒是沒什么變化,最后面第四部分的榨油分母卻連年萎縮,只剩下一千一百萬左右了。

  具體到每個省的人口變化,山東和淮北是人口銳減最劇烈的地方。在兩年半前,這兩個地方還算是清廷治下相對的人口密集區,好歹都還各有兩百萬人以上的規模,如今差不多都戶口減半了。

  山東是因為魯西平原的滿家洞農民軍跟清軍之間反復洗來洗去屠戮得太慘烈了。淮北則是因為軍屯壓榨比較厲害,同時離大明又近。很多百姓實在活不下去,知道只要偷偷渡過淮河就有活路,于是不斷南逃。

  指望這剩下的一千一百萬被統治關內漢人、去養前面的兩百萬滿蒙,還有一部分漢人包衣中上升到統治階級的人,顯然這個供養比已經支撐不下去了。

  多爾袞很清楚,既然新軍已經練好,他和阿濟格兩人手上掌握的嫡系武裝的戰力加起來,重新蓋過了豪格和濟爾哈朗、阿巴泰等各方聯手,那再次南征就勢在必行,

  否則大清就能直接自己把自己吃死、放血放死了,沒有可持續發展的可能。

  也正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已經挾綠營壓過了濟爾哈朗,他最近才重新開始逐步試探、變得強勢,又開始關注兩白旗的日常操練整訓,看到該嚴懲的腐朽墮落八旗子弟就絕不手軟,以重新立威。

  若是倒退個半年,綠營戰力和規模還沒那么強時,多爾袞是不敢的。

  ……

  多爾袞一反常態,重新強勢插手兩白旗的日常整頓,還行軍法殺了幾個由濟爾哈朗選調過去、原屬豪格旗下的軍官。

  這事兒說大不大,但也絕對夠在平靜了兩年半的北京滿八旗親貴之間,掀起相當的波瀾。

  嗅覺靈敏的人,都知道這是攝政王又要展示肌肉,展示自己對朝局的絕對控制,暗示輔政王別在涉及大清前途命運的根本性決策上指手畫腳。這次立好了威,后續肯定會有大動作。

  對面的濟爾哈朗也不傻,當天下午得到消息后,他氣得直接就摔了兩個品茶的建盞:

  “這是沖著本王來的,又知道跟本王齜牙了!莫非是覺得綠營新軍已經練成,又要尋機私開邊釁立威?”

  濟爾哈朗在清廷中的地位,歷史上一直不如多爾袞,主要是多爾袞建立了帶兵入關的定策之功,奪了北京,入主中原。

  滿人最重軍功,無論黃臺吉死時多爾袞和濟爾哈朗原本的地位如何,單看后續多爾袞的功業,那些一開始不服他的諸王貝勒,也都慢慢服了。

  歷史上到了眼下這個節骨眼,也就是順治四年春夏之際,濟爾哈朗原本應該因王府逾制的理由,被多爾袞處分,趁機罷免了其輔政職務。

  而實際上就是因為多爾袞權勢漸漸熏天,軍功彪炳,隨便找的借口罷了——歷史上當時多爾袞自己都用上了皇帝儀仗了,要說逾制,濟爾哈朗在他面前簡直是小兒科。

  如今多爾袞被濟爾哈朗牽制、收斂了兩年半,無非還是之前的戰敗,讓他不得不暫時分權以安撫人心。

  但不管怎么說,多爾袞執政的時候,好歹讓大清得到并保住了北方中原,偶有戰敗只要休養生息恢復元氣,滿人親貴還是會重新支持多爾袞的。

  ……

  濟爾哈朗意識到多爾袞的重新強勢后,倒也沒敢造次,當下只是找了個機會,跟多爾袞“友好協商”。

  次日朝議結束時,濟爾哈朗就攔住了多爾袞,要私下說道說道:

  “攝政王近日可好?聽說攝政王最近治軍好殺人,莫非是肝火太旺?既荷國之重,還是要好生調養才是。”

  多爾袞被叫住,表面上也看不出絲毫表情,只是云淡風輕:“王兄莫非是說前幾日整治旗務的事兒?那是我們正白旗的內務,本王想怎么處置便怎么處置,難道不妥么?”

  濟爾哈朗微微一噎,法令紋也稍稍抽搐了一下。多爾袞這樣跟他公事公辦地說,他還真抓不住什么問題。

  因為旗主處置旗務確實跟外人無關,這兩年多爾袞允許他滲透兩白旗,說到底只是一種潛規則交換。濟爾哈朗用允許多爾袞搜刮更多錢糧向組建綠營上傾斜,換取的上述條件。

  現在多爾袞要講臺面上的道理,他也是沒法直接阻止的,最多只能是把此前的私底下交易條件作廢,從此不再在錢糧上傾斜支持綠營進一步擴軍、增強武器軍備。

  所以,濟爾哈朗也就只是不卑不亢地說:

  “兩白旗的日常整頓,自然是旗內私務。不過兩白旗部分軍官懈怠至此,說到底也是這兩年朝廷開支不足,無法時時維持兵馬整訓備戰所需錢糧。

  那些錢糧,可都是拿去擴建綠營了。我滿八旗沒有戰事撈功勞,日常那點軍餉又怎夠維持士氣?只要朝廷進一步傾斜,允許多圈地,多給鐵桿莊稼,這些問題迎刃而解。”

  濟爾哈朗這幾句話純屬扯淡,壓根兒邏輯上就說不通任何因果關系,但他就是要把兩件事情強行牽扯到一起,說白了就是拿此前的利益交換默契提醒多爾袞:

  你要是在上一件事情上跟我公事公辦,那我也只能在這一件事上跟你公事公辦了。

  然而,預想中多爾袞跟他重新妥協分贓的情況并沒有出現,多爾袞肯走到這一步,顯然是積蓄實力已經積蓄得夠了,覺得可以突破臨界點了。

  只聽他并無波瀾地說:“我滿八旗兒郎,確實這幾年過得有些憋屈,軍餉是不缺的,只是缺了劫掠、賞賜,才過得比往年頹廢些。

  不過北方百姓已經苦不堪言,指望擴大圈地、鐵桿莊稼來提振人心,那是不可能的。為今之計,他們既然要過好日子,就該從南蠻子頭上去取!”

  濟爾哈朗瞳孔略微縮放:“攝政王真想重開邊釁?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么?如今這節骨眼突然重新開戰,時機未見得比去年或明年更有利于我大清!

  本王自也不是反對開戰。事到如今,南明與我大清勢成水火,勢必不能長久共存。可眼前畢竟停戰穩住了,何時重開,自然要挑一個對我大清最有利的時機!本王沒看出來今年對我大清有什么特別有利的地方!

  聽說這兩年,從南邊陸續傳來幾種米麥之屬,如玉米、土豆,為古時所無,產量遠高于稻麥。去年只有淮北數處私下嘗試軍屯,果然解決了一部分軍糧。今年擴大了推廣,還往山東、河北蔓延。

  據說南明推廣這些東西,最久的已經七八年了,一開始是在隨黃、后來擴大到整個湖廣,據說四五年前逐步推廣到整個南方。

  南蠻子得其利已經七八年,我大清得其利卻還不滿兩年,今年才第二年,推廣面積不夠大,收成也還沒下來。如此,南北國力受益于玉米土豆之多寡程度,明顯是南方遠勝于北方!我大清若是再多休養生息數年,讓北方也漸漸自發能種玉米的都多種玉米。國力豈不是也能相對于南方扳回一些,到時候再開戰,豈不是更加有利?”

  濟爾哈朗也不說別的,隨口只針對糧食和人口的問題,跟多爾袞辯駁了一番。

  他提到的玉米土豆這些,也確實是中間明清和平休戰種田那幾年,漸漸擴散開來的。這東西朱樹人也沒法管控,因為一旦一種糧食普及到普通老百姓人人都種,都能弄到種子,那么被私販到淮北,滲透進入淪陷區,就是必然的。

  一種數百萬人都能接觸的東西,還談什么技術保密?無非是有個擴散過程,清軍要實驗、要推廣,要繁殖留種,都需要時間。

  大明占的只是一個時間差的利益,我比你提前多種了六年玉米土豆,這六年的積蓄就能形成巨大的國力差距。

  濟爾哈朗終究年紀大了些,已經虛歲五十了,從四十七歲消磨到五十歲,自然再沒有年輕人的莽勁,想求穩。

  多爾袞卻比他年輕得多,今年三十六,還想搏一把大的。更關鍵的是,他看問題比濟爾哈朗全面,他意識到國力的發展對比不是這么簡單算的。

  “國力之消漲,豈能看糧食的多寡!為今之計,糧食只要夠吃,便能穩住國力。至于指望靠著余糧,重新繁衍人口,那得何止十幾年才能看到效果?

  此前我大清為了編練綠營新軍,已經竭澤而漁,這幾年山東、淮北戶口減半,被壓榨的漢人南逃之勢已成,再拖下去,對我大清只會不利。

  眼下唯有立刻軍事上跟南蠻子血戰勝之、重新立威,震懾天下漢人,讓他們知道投明沒有機會!無非是再被我大清多殺一遍!還不如一開始就乖乖當我大清順民!”

  兩年前剛休戰的時候,說實話,多爾袞也沒料到休戰期會有那么多百姓不堪壓榨而南逃。主要是之前清朝對明連勝了幾十年,他覺得天下人都應該看得清,明沒有前途,不會有人去投明,吃兩遍苦受二茬罪的。

  但他終究是低估了多鐸覆滅、淮南尼堪劉良佐斃命這幾波的后續長遠影響力了。

  哪怕南明最后給他了一個“面子”,假裝試圖強攻收復鳳陽失敗、退兵,讓清軍貌似搶到了“休戰前最后一戰的勝利”,心情相對輕松地下了牌桌。

  但隨著兩淮百姓冷靜下來,還是有很多人漸漸認清了跟著大明混的前途,認清了“此大明非彼大明,有了圣君賢相在位,大明跟先帝崇禎在位時那個大明,已經截然不同了,現在的大明是有前途的,值得效忠的大明”。

  這個人心的覺醒,是多爾袞最害怕的,比戰場上的任何一場具體慘敗都嚴峻。他不得不稍微積蓄起點力量,就全力把這股想法撲滅!

  ……

  濟爾哈朗原本沒有想那么深入,被多爾袞反復強調后,他站在為了大清國的整體利益的角度,倒也不得不承認多爾袞有點道理。

  不過隨之而來,就是另一個麻煩。

  濟爾哈朗不得不提醒:“縱然要重新開戰,如何鼓舞人心士氣,找到開戰借口呢?我大清倒是不在乎信義,想殺蠻子便殺蠻子,想南侵便南侵。可終究是已經休戰數年,總要給將士們一個近因。”

  南征的最大大義名分,當然是“統一天下,結束內戰”,這是任何改朝換代都能用的。說白了就是為了統一,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隨時想打就打。

  但那只是遠因,不是眼前迫在眉睫的近因。要鼓舞好士氣,遠近結合的動機,讓普通士兵都能代入,也是很重要的。

  部隊不知道為何而戰,為何此時突然重新打仗,就麻煩了。

  尤其是滿八旗已經沒有三年前那么血性,那些在北京城里提籠架鳥的社會垃圾已經逐漸變多了,你必須得給他找個原因。

  對于這個問題,多爾袞顯然是有備而來,提前想好了。

  他直截了當攤牌:“這幾年,南蠻子一直在吸納我大清逃奴!這個理由,隨時都值得用來激起我八旗兒郎同仇敵愾,南征搶回子女玉帛!

  至于眼下,就編造一些挑釁摩擦,但說今年夏收或秋收時又有淮北屯戶大批南逃,我大清天兵要追擊抓捕!一旦開戰,后續水到渠成!

  至于進兵路線,本王自會慎重,不會再如三年前那般選擇從淮揚直插南京了——當時讓十五弟直插淮揚,無非是看在南明立足未穩,且有內耗,根基不深,挾福潞之爭直搗腹心。最后也因冒進,功虧一簣。

  如今南明根基已穩,求快奇襲已無意義,自當以自古南征的兵法正道,爭取徐徐奪上游之利,而后掃平吳越!

  或從南陽進兵,破襄陽,或順勢先取信陽淮南之地,全據大別山之險,再步步蠶食,或沿大別山東路,由鳳陽取壽縣、合肥,由淝水巢湖直插江北。這些路線,都好過從淮安、揚州爭邗溝道南下。”

  濟爾哈朗看多爾袞能認清三年前的戰略失誤,倒也對他又恢復了一些信心。

  確實,從淮安直搗揚州、再從鎮江渡江,那是搶時間時的打法,求一個先聲奪人。自古一旦南北對峙穩住多年后,再要南征,就沒人走這條路的。

  爭取上游之利,才是自古南征的正道,只是現在要從長江的最上游、也就是四川地區下手,有些不太可能。

  畢竟秦嶺險要徹底在明朝之手,大明在四川地區的統治如今還非常穩固。聽說有可能要升任總督的巡撫方孔炤,也治理百姓很得人心,沒有可乘之機。

  四川守將秦良玉也是老成名將,為清軍所忌,唯一美中不足的,只是秦良玉年事已高,聽說這兩年時長重病——隆武三年,秦良玉已經七十四歲高齡了(歷史上還能再活一年多就要老死了)

  四川眼下的局面,讓清廷完全沒法下手,何況陜西的吳三桂也還在那兒游離呢。

  多爾袞放棄了揚州路,沒考慮做不到的四川,專注南陽、信陽、合肥三地,說明他好歹穩重了些。

  清廷高層內部又磋商了一番,對于再次開戰的大方向,倒是形成了統一。

  剩下的只是部署細節、各路軍兵力人事如何分配的問題,都可以商量。

  另外,既然要開打,就還得做點內部團結的準備工作。多爾袞就以順治的名義下旨,讓各省督撫送嫡親兒子進京當人質,以便戰時兵權下放時,能更好地掌控挾制地方。

  當然,實際操作時,清廷的擬旨官員當然不會這么鯊臂,直接把真實目的說出來。

  所以旨意明面上的文字是這樣的:

  “在京官員三品以上,在外官員總督、巡撫、總兵,各送嫡子一人入朝侍衛,以習滿洲禮儀,察試才能,授以任使。”(史實,原文一字不差。唯一的出入是正史上這道旨意下發于順治四年三月,現在拖到了五月)

  明面上說是要給督撫們的兒子一個額外考驗升官的機會,不是當人質的。而且在督撫之前,額外加了“在京官員三品以上”,好像主要是針對京官子弟多給個機會,督撫只是捎帶似的。

  實際上稍有政治覺悟的都知道:針對督撫才是真,京官不過是個煙霧彈罷了。

  旨意下發之后,各地漢人督撫降將自然也都要照辦,尤其是新編入綠營的將領們。

  陜西的吳三桂,山西的姜瓖,也都在收到之列。

  只不過吳三桂名義上一直不說自己是清臣,位置微妙,收到清廷的示好,一時也難以委決,要不要送吳應熊去北京。

  山西的姜瓖卻是已經實打實做了清臣多年,而且他地處清國控制區腹地,也沒得選,只猶豫了幾天,就把嫡長子送去北京。姜瓖的服軟,進一步讓壓力完全到了吳三桂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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