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不穿官服進不了宮,沈桃這點還是知道的,趕緊道:“張公公您且容我片刻,讓我換個官服。”
張內侍也是著急,沒注意她的穿搭。現下瞄了一眼,紅色的緞面小襖,怕挨凍還圍了兔毛圍巾,挺適合女孩子。
就是……這兔毛圍巾下手指粗細的金豆鏈子是什么鬼?!
誰家姑娘這么戴啊,富貴是富貴,但也得被人笑話土氣。
他趕忙揮手,“快去換,咱家等你。”
張內侍這就不懂了,這是沈桃給自己量身打造的首飾。平時就藏起衣服,關鍵時刻摳一粒下來花。又時尚,又方便。
沈桃火速回屋,在行李里挖寶,衣服滿天飛。
她好不容易才掏出袖口起毛邊的官服,趕忙套在身上。
換好衣服,沈桃坐上了張內侍的馬車。
高頭駿馬拉車,車上還有皇宮的印記,跑起來車廂四角掛的鈴鐺鈴鈴作響。街上行人紛紛避讓,讓沈桃感受了一把坐領導車的氣派。
馬車很快進了宮門,兩人下車改步行。張內侍腳步飛快的在前面帶路,就跟有鬼在后面追似的。
沿途宮女太監向張內侍見禮,他壓根不理,只埋頭往前沖。
沈桃要是掉隊,八成都找不到皇帝在哪里,也只能快步跟上他。
待兩人走遠,宮人湊在一起交頭接耳。
“張公公帶的那個是官員是誰啊?”
“不知道,看著面生。”
“何止面生,小身板看著像個女人似的。”
“我剛才偷瞄了一下,她皮膚白嫩光潔,應該就是個女的。莫非她就是???”
小太監倒是沒覺得什么,反倒是宮女沸騰起來。
“她莫非就是圣上親封的女官?我的天啊,啥時候進京的?我剛才怎么沒好好的看一眼?”
“就是就是,我也想瞧看她一眼。我不和你們多說了,我要告訴我的小姐妹兒去,圣上親封的女官沈大人進宮了!!”
小太監鄙夷,“人家進宮你們興奮個什么勁兒?”
宮女回懟:“你懂什么?這可是天下第一個女官,這是我們女子的表率。看看咋了?和你有啥關系。”
小太監不樂意聽了,“我們男的當官的多了,我們也沒像你們一樣咋咋呼呼的。”
“呸。你們也算男的?你們這身份就算當官也是個內官,和朝廷命官是一回事嗎?”
兩方吵的不可開交,見有貴人路過才熄火,各自散開。
又步行了一柱香時間,張內侍帶著沈桃來到御書房門外。
“圣上,老奴將沈大人帶過來了。”
批奏折的皇帝把頭從公文中拔出來,沈桃??
哦對,差點忘了,下午讓張內侍召沈桃進宮了。
皇帝這是第一次面見女性官員,多少有點包袱在身上。他好好整理了下衣服,這才對門外道:“進來吧。”
“哐當!”御書房的門被人大力推開。
一道身影嗖的一下鉆進來,動作絲滑的滑跪在地。
皇帝嚇了一跳,自從御書房的門裝上到現在,還沒發出過這么大的動靜。
而且飄進來那是什么玩意??嗖的一下都出現殘影了。
“拜見圣上,圣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沈桃嗓子跟裝了擴音器似的,差點沒把蹲在房梁上的暗衛震下來。
皇帝啞然一瞬,琢磨這小小的身板怎能發出洪鐘般的聲音,嚇得朕這顆心砰砰直跳。
這女官真是聞名不如見面,爽利的作風和豪邁的性子許多男人都拍馬難及。
“沈卿,何故大禮,平身。”皇帝四平八穩的發揮,聲音滿是威嚴。
沈桃見好就收,從地上爬起來,偷偷朝著圣上看了一眼。
呦呦呦。
是個帥大叔呢。
想起他干的那些狗事,帥大叔的形象也面目可憎起來。
沈桃偷看皇帝,皇帝不但沒生氣,反而哈哈大笑。
“沈卿,第一次見朕,覺得朕和你想象中可還一樣?”
皇帝這么一說,沈桃打量的更認真了。
皇宮畢竟是皇宮,瞧瞧著御書房里的物件啊,無一不金貴。
咱都不說博古架上的東西,單說皇帝的書桌吧。
金絲楠木的書桌,沉香木筆筒,嘉瓷筆洗,端河硯臺,金箔宣紙。
那個四四方方的是啥?
莫不是皇帝的印?
她的眼睛自動變化成銀子探測衡量儀,目之所及自動幻化成一堆堆銀子。
奶奶的,真豪橫啊。
別說上面坐的是皇帝了,就算擺頭豬,那都是有身價且不同反響的豬!
沈桃打量皇帝的同時,皇帝也在打量她。
嘖嘖嘖,張內侍說的沒錯,長的很清秀。雖達不到國色天香的程度,但是性格堅韌,腦子里裝有奇思妙想,自成一番風韻氣度,是閨閣女子所不能及的。
總之,很符合他的預期。
皇帝見沈桃遲遲不語,道:“怎么,不敢說實話?”
沈桃故作驚醒狀:“圣上,在臣心中您乃是真龍天子。御書房內燈火繚繞,您身著龍袍,我竟看到了您身上的光暈,一時間沉醉其中啊。圣上,您真真是我大月皇朝英明神武的圣主啊。”
皇帝心里那叫一個美。
沈桃這小妮子真會講話,她上次給自己畫畫告狀,正是把他畫成了一條龍。
看來在沈桃心里,朕還真是真龍天子的形象呢。
張內侍心里響起經典霸總助理的語錄,圣上好久都沒有這么笑過了。
客套完了,皇帝道:“沈卿,這次賑災你獻計有功,朕召你入京正是為了嘉獎。只是這一路行來,可遇到了什么事啊?盡管說出來,朕替你做主。”
沈桃心想,你自己干了啥缺德事你心里沒數?
我那炕,我那熱書瓶都被誰搶去了?
得了便宜還賣乖,讓我吃啞巴虧?那不可能。
沈桃手忙腳亂的跪下,眼淚說來就來。
“圣上,臣心里苦啊!臣到了京城沒等到您召見,就想做點小買賣。
臣琢磨出個火炕,不知被哪個不要臉的給扒了!臣研究熱水瓶,圖紙也讓人給偷了!
他們還在京城大肆售賣,價格叫的那叫高,純屬是剜臣的心吶。”
沈桃一邊說話,一邊用起了毛邊的袖子擦眼淚。
哭的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皇帝臉皮都要掛不住了。
他不就是那個搶人生意扒人炕的不要臉的嗎。
房梁上的暗衛也縮了縮,明明沈桃看不到他,可他還是很心虛。
因為他也是不要臉中的一員,讓人這樣赤果果的數落,他也很沒臉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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