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墨送信,一準是通知沈桃納賽爾和褚田之事。
沈桃迫不及待的翻開信。
果真。
信開頭只問候了沈桃兩句,就切入主題,說起了納賽爾。
十天前,納賽爾和糧食被護送著,離開了大月邊境。
大月邊境和東西辰之間有一片緩沖區,屬于三不管地帶。
東辰和西辰各自在三不管地帶藏了人,原本是等著兩家聯手把牛羊趕回來,在此接應的。
沒承想牛羊沒等到,卻等到了納賽爾押送的糧草。
東辰和西辰缺糧,這批糧食自然成了爭搶對象。
兩家打起來了,鎮北將軍李旻帶人喬裝成流匪,來了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這批糧草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大月手里。
納薩爾此次出使大月,輸了冬武會害東西辰決裂。高產土豆良種沒拿到,還丟了糧食。
人還未到東辰地界,就被東辰王派兵給圍了。
納賽爾短期內是沒有翻身余地了。
再說褚田,他骨頭倒是硬。
他招認了醉連城的聯絡方法,大理寺派出官兵,將醉連城的老巢一舉拿下。
他也招認了祈福樓偷工減料。
皇帝順勢拔出欺上瞞下的官員九人,全數抄家流放。
褚田府邸的地道里挖出了許多苦力殘骸,證據確鑿,可直接定罪。
別的都招了,但褚田對于自己細作身份,拒不承認。
他一旦招認,埋藏在大月多年的暗樁將被起底,故而想殺他的大有人在。
大理寺趙固一方面增兵看守褚田,做出嚴加防守的假象。一方面又故意露出破綻,等人來鉆空子。
還真有人上套了。
一個潛藏在大理寺多年的獄卒,在褚田的吃食里下藥,打算將他毒死。
趙固迅速出手,拿下獄卒。若這獄卒是個光棍,無牽無掛,還真難從他嘴里問出什么。
可他潛伏在大月多年,早已經成家生子,有了軟肋。
拿他兒子威脅一二,他就怕了,招了。
通過這名獄卒給出的線索,趙固一連拔除東辰在大月的三處聯絡點,捕獲東辰探子十三人。
京城百姓對“褚田誘騙苦力案”高度關注。
圣上下令,褚家除了和離出去的蘇氏,其妾室、子女,以及近仆,共九十六口,于二月初一斬首示眾。
沈桃看完信一陣唏噓。
現代刑罰,誰犯罪懲罰誰,不會連坐妻子兒女。
可如今褚田一人犯罪,連帶九十六口都要問斬,小小孩童又有什么罪?
細想起來,古代刑偵水平低,又沒監控,又沒手機定位等等,犯罪后被抓住的幾率遠遠低于現代。
尤其是官員大權在握,無數人替他鞍前馬后,愿意替他頂包。
如此一來,抓住高官犯罪,更要嚴懲,以儆效尤。
這是屬于這個時代的預防犯罪手段,也是屬于這個時代的悲哀。
——
過完年后,天暖和的速度極快,樹木枝條泛著淡淡的綠色。只看一樹,還察覺不到春意,眺望遠山,滿山青綠,又是一年春耕時。
經過三年繁育,全國各地儲存了不少土豆、地瓜、玉米的種子。
各地由司農牽頭,各縣、村推廣種植技術。
但今年還是以原本的糧種為主,每十畝就穿插一畝土豆或玉米。
這樣做即可保證家家都種到高產良種,積累種植經驗。也免于高產良種種植失敗,所帶來的糧食缺口危機。
沈桃發愁,屏縣訂單與日俱增,家里老小齊上陣還忙活不完。如今又要春耕,缺人啊。
她愁的直撓頭。
去歲收秋雇傭了孟蒲縣的人來干活,今年春耕她又聯系了孟蒲縣,結果人家聽說是給屏縣干活,坐地起價。
春耕關系到一年的收成,對方似乎篤定屏縣缺人,非他們不可,開價一人一天六十文。
日結不說,還要包三餐,三餐還要有葷有素。
沈桃氣得把茶杯都摔了。
她在屋里轉來轉去,自言自語,“一人一天六十文,還要包三餐,有葷有素,他們咋不去搶呢?”
月影聳聳肩,“他們不正在搶么。”
沈桃冷哼一聲,“人心不足蛇吞象,我想和孟蒲縣長期合作,去歲收秋給的工錢才會比市價高。”
“結果他們把我當冤大頭,春耕工錢一下翻了三番。就他們這土匪做派,等今年收秋,他們說不定直接收了糧食拉回家去呢。”
月影:“如今屏縣想抽調出人手春耕,確實是個難題。要不找找孟蒲縣的縣令,讓他出面?”
孟蒲縣的縣令李安剛從田里回來,滿靴泥土。他找了條破布擦鞋上的泥,親信急匆匆走過來,在他耳旁耳語幾句。
李安甩了帕子,重重甩下,帕子輕飄飄落地,讓他有種無力感。
“這群人是瘋了吧,一天要六十文?沈桃能干?”
親信道:“屏縣如今人手缺的厲害,說不定會同意的。大人,屏縣在咱們孟蒲縣設的兩個廠子很紅火,工錢也高,每七天一輪休,很多人擠破頭都想去。”
“要不您主動聯系下短工,幫著沈桃壓壓價?有這個情面在,讓她再來咱孟蒲縣開兩個廠唄。”
李安眉頭微皺,反倒沒了剛才的焦急,淡定坐下喝茶,甚至有兩分春風得意。
“你說得對,得讓她再來孟蒲縣開廠。春耕一事關系重大,她等不起,會來尋我的。”
“她來找我,主動權就在我手上。我幫她壓短工的價,條件就是在孟蒲縣開廠。”
“她若是不同意,就別怪我不讓她用碼頭。”
親信略有些為難,“大人,屏縣每天在碼頭出貨超過萬件,別說交上來的稅了,還養活了不少搬貨力工。”
“若真不給她用碼頭,那些力工可就沒活計了。”
李安笑笑,“當然要給她用了,我剛才那些話是嚇唬她的。”
沈桃在屋里轉夠了,打算給圣上寫信。當然了,她級別不夠,信得先給王長順,再讓王長順轉交。
之前在御書房她不是和圣上談的好好的么,她愿意接受災民,還愿意接受退伍的或者身體有殘疾的兵。
怎么圣上還不撥人呢。
撒潑打滾也得把人要下來啊。
總不好讓孟蒲縣掐著她脖子,騎在她頭上拉屎吧。
李安這個人,早前很謙遜的,求屏縣帶帶孟蒲縣。
現在孟蒲縣百姓稍稍好了一點,他就不安分了。
哼,不想合作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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