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情的百姓被帶了節奏,紛紛指責程嬌嬌。

  “大人還在呢,你就自己動手,你把大人置于何地?”

  程嬌嬌焦急辯解:“我沒推她,我根本就沒推,是她自己摔倒的。”

  翠蘭被山虎攙扶著上前兩步,泫然欲泣道:“程姑娘,我雖然沒見過你,但也知道你是于栓柱后娶的妻子。

  在娶你之前,于栓柱遵從他娘的話,把沒出月子的我休回家,又火速與你定親。

  你不讓我的孩子留在于家。

  于栓柱為了迎娶你,威脅我留下孩子,否則他就把孩子埋了,然后與你成親。

  我能怎么辦?那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

  就算村民議論我不守婦道,紅杏出墻,我也不能任由你們弄死孩子。

  我痛恨于栓柱壞我名聲,又怎會和這樣忘恩負義的人再聯系。

  我另覓良人,于昨日拜堂成親。

  于栓柱不知從哪里得到消息,大鬧接親現場。

  我家人氣不過,將他趕走。

  我還沒追究他鬧事,你反倒追上門來,說我勾引于栓柱。

  我到底哪里得罪你們了,你說,你說啊!”

  翠蘭把一個受害者演繹得淋漓盡致。

  百姓唏噓不已。

  “估摸于栓柱早就和這女人無媒茍合,所以在原配還沒出月子時,就迫不及待將她休回家。”

  “這娘兒們挺兇啊,連于家的孩子都不讓留下!”

  “可不是,被休的女人也是可憐。村民的吐沫能淹死人,她留下孩子,村民肯定會議論她不守婦道,否則男方怎會讓自家骨血流落在外。

  原配都忍成這樣,這女人還不依不饒。

  有她攪和,家里終無寧日,誰娶誰倒霉!”

  程嬌嬌氣得面紅耳赤,“你們放屁!”

  翠蘭用手帕掩著臉,偷偷沖程嬌嬌挑眉。

  沈桃心里都快笑翻了,翠蘭你行啊。

  這不是大女主崛起的爽文現場嗎?走綠茶的路,讓綠茶無路可走!

  程嬌嬌還要咒罵,她的堂哥堂弟趕緊把她拉到一邊。

  “嬌嬌,她們都是不講理的人。

  咱們今天吃虧了,要不就別告了,咱們回吧。

  你瞧瞧大堂哥的臉,都腫得水靈靈的了。”

  程嬌嬌:“我要告!我必須要告!你們沒瞧見那兩個女人的囂張嘴臉。

  我要是走了,就是怕了她們!

  我就不信這些泥腿子真能認識竹柳先生。

  她不過就是虛張聲勢!”

  黑風寨的人慣常接待客人,不僅給百姓端茶倒水,大山還給他們講小李飛刀的故事,穩定他們的情緒。

  一個時辰過去,他們還聽得津津有味。

  程嬌嬌等的煩悶,喊道:“大人,竹柳先生怎么還不來?

  這女人應該不認識竹柳先生,所以故意拖延。

  還請大人明判,還我清白,懲處油嘴滑舌的奸人!”

  “吁!”勒馬聲傳來。

  衙差高喊:“報!竹柳先生到!”

  一聽竹柳先生到了,眾人趕緊出門迎接。

  徐以德曾在宴席中見過竹柳先生,不過他并不確信,沈桃能請動他。

  他仔細一瞧,請來的還真是竹柳先生本人。

  他趕緊拱手,“竹柳先生到,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竹柳先生草草拱手,就笑呵呵看沈桃:“你啊你,一封信就把老夫叫上山了。

  今日落雨,老夫正無事可做,索性上山來瞧個熱鬧。”

  沈桃沒想到莫老能親自前來,這可是給了她天大的面子。

  這事經百姓之口傳出去,敬仰竹柳先生的人恐怕都要上山來看看。

  沈桃明白,這是竹柳先生變相提攜她呢。

  小老頭看著不修邊幅,實際長了一顆七竅玲瓏心。

  竹柳先生前來,徐以德又重新“升堂”。

  為表對竹柳先生的敬仰,還專門給他安置了椅子,就坐在徐以德下首。

  徐以德道:“既然竹柳先生來了,那咱們親自詢問就可。”

  他讓衙差拿著斷腿的凳子,給竹柳先生看。

  “老先生,您是否坐過這張凳子?”

  莫老坐過那么多凳子,他也不確定,就伸手去凳子下摸。

  他上次來,伸手拉凳子時,無意間觸碰到凳子下的榫卯結構。

  因為做得不精,榫卯結構咬合得并不好,還夾了他的手。

  他摸了好半天,道:“老夫的確做過這條凳子,還夾過手嘞。”

  程嬌嬌的臉唰一下白了。

  “不可能,不可能!”她不知哪里來的膽子,指著竹柳先生道:“你和她是一伙的,你做假證!”

  竹柳先生是屏縣的標志性人物。

  侮辱他的人格,就和侮辱屏縣差不多。

  百姓暴怒,指著程嬌嬌罵道:“你是個什么人?值得竹柳先生毀了自己的名聲來誣告你?”

  “就是!沒有銅鏡你總有尿吧!”

  徐以德拍下驚堂木:“此案已經明了,程嬌嬌告她人敲詐、打人,系子虛烏有。

  按律應杖責十下,賠償損失。”

  沈桃趕緊搖頭,就算大家都不知道她打了人,可實際上黑風寨的人真動手了。

  若是徐大人真懲處了程嬌嬌,她心里過意不去。

  良心這東西真不能長,否則會擾得你內心難安。

  她道:“大人,念在程嬌嬌初犯,您就寬大處理吧。

  賠償銀子就算了,罰他們來幫干點活就行。”

  徐以德:“好,既然被告不追究,本官也寬大處理。

  就罰程嬌嬌和她的兄弟給你們干活,干兩天,最臟最累地交給她們就行。

  若是不服,再罰不遲!”

  沈桃內心都快激動上天了。

  黑風寨的廁所可真是好久都沒掏了。

  謝謝程嬌嬌!

  謝謝了您吶!

  徐以德道:“既然案子告破,那本官宣布一件事。

  沈桃、馮茗何在?”

  馮茗擠出人群,和沈桃并肩而立。

  徐以德袖子一抖,拿出一黃卷。

  “沈桃、馮茗聽旨!”

  聽旨?!

  除了皇帝,還有誰敢用聽旨這個詞?

  沈桃趕緊跪下,順便把馮茗也拉跪下。

  馮茗順著沈桃的話,磕磕絆絆地說:“草民沈桃、馮茗,聽旨。”

  百姓激動得紛紛下跪。

  皇帝的圣旨,他們能跟著旁聽一次,那也是極大的榮耀,回去夠吹好幾天牛B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屏縣馮茗、沈桃研發曲轅犁有功,造福萬民。

  特賞黃金百兩,東海夜明珠一顆,欽此!”

  馮茗和沈桃激動的磕頭,“謝圣上隆恩!”

  徐以德走到沈桃身旁,把明黃的圣旨交到她手上,“好生收著吧,留著傳家!”

  馮茗賊眉鼠眼低聲問:“舅舅,你不是上書刺史大人,怎么皇上都下旨了?”

  徐以德笑了:“你們倆真是好運,刺史大人將此事上報司農。

  司農按照圖紙制造出曲轅犁,一番嘗試,果真比直轅犁好用。

  他們上書圣上,懇請推及全國。

  故而,圣上才專門寫詔書褒獎你二人。

  不瞞你倆說,圣上還專門表揚我了。

  你舅舅當了半輩子屏縣縣令,終于在圣上面前露了個臉。

  你倆也別天天玩兒,再研究點有用的東西出來,造福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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