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柳先生對此十分吃驚。
當時縣衙張貼了曲轅犁的圖紙,春馨書院還特意抄謄一份,拿給竹柳先生看過。
竹柳先生大嘆精妙,匠人竟在民間。
現下他才知曉,原來這曲轅犁竟是沈桃改造的。
徐以德宣讀完圣旨,就邀請沈桃下山一聚,替她慶賀。
沈桃拒絕了,她看了眼徐以德,又看了眼程嬌嬌,道:“縣令大人,聚會改天就行。
今天寨中實在有難以言說的活要干,趁著人在,趕緊干完。”
徐以德呵呵一笑。
“既然沈姑娘說有事要干,我就不叨擾了。
改天你下山一定要告訴我,我設宴款待你。
不過到時可不止我一人了,山下那些富人肯定要排著隊巴結你!”
徐以德爽朗地轉身,哈哈大笑,“難得見一次竹柳先生,竹柳先生可愿與我一同下山,咱們把酒聊詩詞?”
徐以德畢竟是縣令,都張口了,竹柳先生也不好駁他面子,欣然應允。
百姓跟著徐以德走,程嬌嬌和她的幾個兄弟也隨著人流想跑。
沈桃上前一步攔住她:“程姑娘,怕是你今天走不了。”
“你想怎么樣?”程嬌嬌惡狠狠地盯著她,卻又不敢做什么。
“你忘了?剛才縣令大人可是罰你們干活!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沈桃雙手抱在胸前,一副你打不過我,又動不了我的神色。
“反正縣令大人都走了,我不干又能怎么樣?”程嬌嬌蠻橫不講理道。
沈桃扯著嗓子就喊。
“縣令大人,縣令大人!”
大有不把縣令喊回來,不罷休的趨勢。
嚇得程嬌嬌捂她的嘴,“干就干,什么活?”
沈桃朝老六叔使個眼色,又朝茅廁努努下巴。
老六叔一秒鐘會意,他嘴角掛著壞笑,找工具去了。
程嬌嬌和兄弟們被領到茅廁前,一臉不可置信。
“你竟然讓我給你們掏茅廁!嘔~”
“縣令大人可是說了,最臟最累的活都安排給你們干。
沒毛病啊,這就是最臟最累的。
莫非你不想干?縣令大人!縣令大人!
您快回來,程嬌嬌寧愿挨打賠錢也不想干活!”
程嬌嬌又要上前捂沈桃的嘴,沈桃想到一會兒她就要掏茅廁了,嫌棄地躲過去。
“我干還不行嗎!”程嬌嬌拿過工具,認命地開始掏茅坑。
一邊掏,一邊嘔~
一邊嘔~一邊掏~
黑風寨的人都跑得遠遠的,狗騙人,真特娘的臭啊!
直到天擦黑時,程嬌嬌他們才干了一半。
她又累又餓又惡心。
干脆把工具扔到一邊,大哭起來。
程嬌嬌的兄弟們這會兒也沒心情安慰她。
說好來替她鎮場子。
沒想到,讓人抓著打了一頓不說,還要干這又累又惡心的活。
天黑了,黑風寨不便留人過夜,干脆打發她們回家。
老六叔賤兮兮道:“你們今天就回吧,明早繼續來干!
自帶干糧,我們可不管飯。
你們一個個的臉我可認清楚了,要是誰明天不來。
我就到縣衙去敲鳴冤鼓,定要讓縣令大人把你們屁股打開花!”
“你!狗仗人勢!”程嬌嬌怒斥。
老六叔點頭,表情特別嚴肅誠懇。
“嗯,我就是狗仗人勢呢,不服你咬我啊!”
如此誠懇,氣得程嬌嬌差點沒撅過去。
她拖著疲憊的身體,踩著泥濘的路,往家中趕去。
程嬌嬌打于栓柱一家的事,在于家村鬧得沸沸揚揚。
據小道消息傳,程嬌嬌一早就帶著兄弟找翠蘭麻煩去了。
她們也不是故意找程嬌嬌打聽情況。
實在是吃完晚飯,出來倒臟水桶的時候碰上了。
那女人拎著臟水桶與程嬌嬌打招呼。
“嬌嬌回來了!嬌嬌啊,今天怎么樣?找到翠蘭了嗎?
翠蘭那小蹄子認錯了嗎?”
兩人間隔不到一米,一股惡臭撲鼻而至。
拎臟水桶的女人猛得嘔出聲,“嘔~嬌嬌~嘔~你今天干啥去了?
莫不是掉茅坑里了!
我可不和你聊了,再聊兩句,我晚上吃的晚飯就要嘔出來了。”
為了印證她的話,她又嘔了一聲。
程嬌嬌滿肚子邪火在黑風寨沒發出來,現在又被人奚落,她都快氣瘋了。
“你個滿嘴噴糞的,你說誰掉茅坑里了?”
村里農忙結束沒幾天,又趕上今天下雨,村民都閑在家里。
吃過晚飯,他們在院里納涼的納涼,劈柴的劈柴。
反正都挺無聊的。
現下聽到有人在外面吵架,全都沖出來看熱鬧。
程嬌嬌一見人多,更來勁兒了,她掐著腰怒罵。
“我告訴你們,我程嬌嬌才是于栓柱明媒正娶的媳婦。
我要是聽見誰在背后說于栓柱和趙翠蘭的事,我就撕了她的嘴。
別一天到晚傳瞎話,有本事都在家看著點自己爺兒們。
省的被別人家的騷蹄子鉆了空子,到時候你們連哭都找不到北!”
程嬌嬌這一罵,把全村人都罵進去了。
當即就有潑辣的和她對上線。
“程嬌嬌,你罵誰呢?”
“罵的就是你!”
“你再罵一句?!”
“臭女表子!”
“我和你拼了!”潑辣的女人沖上去就和程嬌嬌開撕。
還有相熟之人假意拉架,實則偷偷幫打。
直把程嬌嬌一張臉都撓開了花,頭發像雞窩似的。
于栓柱早就聽到了外面的響動,知道程嬌嬌這個瘋狗又亂咬人了。
不過他沒有出手幫忙的打算,就讓村里的嬸子大嫂好好給她上一課。
要不然她還以為于家村的人好欺負。
程嬌嬌單方面被毆打,又氣又怒地回了家。
剛到家門口,她就看到于栓柱的身影閃進屋。
好啊。
他媳婦在外面被人欺負,他寧可看著也不幫忙。
她和他拼了!
程嬌嬌沖進門,揪住于栓柱就扭打在一起。
若剛才和那些女人對打,程嬌嬌只是發泄心中不滿,捶打幾下就罷了。
那么和于栓柱對打,她可是抱著魚死網破,同歸于盡的心情。
都說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程嬌嬌這不要命的打法,將于栓柱壓制得死死的。
嘶嚎聲,怒罵聲,還有于母的哭泣聲從于家傳出。
村民聚在附近看熱鬧。
“于栓柱這一家真是活該。當年娶翠蘭進門,翠蘭處處依著他,給他們于家當牛做馬。
于婆子還不滿足,看上了程嬌嬌的嫁妝,挑撥于栓柱把翠蘭休了。
程嬌嬌當姑娘時,就十里八鄉的厲害。
現在把于家拿捏的服服帖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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