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黑風寨有只白骨精,她兇名在外! > 第319章 心路歷程
  醉漢自然是大理寺盯梢捕快扮演的,目的就是為了給錢魁加把火。

  兩人爭執聲音不小,掌柜的提著衣擺爬上樓,看到灑了一地的酒水,還有打爛的酒壺,面色不悅。

  他冷眼看錢魁爬起來,“都是醉客,也不知道避讓著點!

  酒我就不算你錢,壺到底是你護不住給打爛的。

  你今天收拾收拾回家去吧,今日的工錢就頂這個壺錢了!”

  錢魁在外面就像個軟包子,誰來都能捏一把。

  他沒有辯解一句,不僅白干一天活,臨走掌柜還讓他把地上的碎陶片給清理了。

  錢魁離開酒樓,迎著晚風往家走去。

  他的拳頭捏得死緊。

  憑什么?!

  憑什么?!

  憑什么所有人的都欺負他!

  八歲以前,他生活在娘身邊,孩子們都奚落他,說他是沒爹的孩子。

  說他是個雜種。

  只有娘心疼他,護著他,晚上替他清理傷口,摟著他睡覺,還給他講故事。

  八歲那年,娘走了,臨走之前把他托付給他爹。

  從那天開始,他有爹了,卻再也沒了娘。

  錢大河早年打架被人給踢廢了,不僅被人叫太監,人也變得格外敏感。

  每每有人罵錢魁是太監的孩子,把他按在地上打,扔他一身泥巴,他回家后都不敢告訴錢大河。

  因為錢大河不會像他娘一樣安慰他,反而說話陰陽怪氣,還會打他,說他不會還手的廢物。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他身上被打到流血之后,他不但不會害怕,還會很興奮。

  就算疼,也會把血舔舐干凈。

  幾個月前,他和錢大河一起打短工回家,路上遇到賣豬大骨的地方。

  豬大骨上粘連著血肉,紅鮮鮮的,就好像他夢里將那些人剔骨抽筋的樣子。

  他第一次拉住錢大河,向他提出條件。

  他說,他想吃大骨頭。

  錢魁也忘了錢大河是怎么與人爭吵起來,又動手的。

  他只記得那個女人好可惡,一張嘴張張合合,吐出污蔑他娘的話。

  那天的天氣還算不錯,微風徐徐,落日余暉將天邊渲染成紅色。

  后來有個官老爺路過,他的護衛將錢大河和那個該死的女人拉開了。

  錢魁就藏在人后面,他一雙眼仔細描摹著蔡氏的臉,把她的樣貌鐫刻進心里。

  有朝一日,他一定要讓這女人哭著求饒,讓她后悔說出侮辱他娘的話。

  讓她的血蔓延,就好像那落日余暉。

  往后一段時日,他經常來這條街閑逛,只為偶遇那個女人。

  時隔半年,他終于又見到了,還偷偷跟到了她家。

  他興奮得渾身血液都沖進大腦。

  當天晚上,他趁著夜色潛入她家,將他們五口都捅死了。一個個睡得像死豬,連叫喊都來不及。

  這是他第一次用刀殺人,耳中充滿喧囂,那些咒罵他,毆打他的面龐在眼前一一劃過。

  他興奮到手都是顫抖的。

  殺人后,他火速翻墻逃離,一路走陰暗的小路回了家。

  他躲過了所有的人,卻沒有躲過錢大河。

  他坐在桌前,面前擺著一杯冷掉了,卻也沒動一口的茶。

  月光透過窗子照在他臉上,他一半臉泛著幽光,另一半臉隱匿在黑暗中,冷冷地問:“這么晚不回,你干嘛去了?”

  錢魁支支吾吾地答不上。

  他衣服上沾染的血腥味道,逐漸蔓延開。

  本以為錢大河會狠狠地揍他一頓,扭著他去報官。但是錢大河沒有,他只是問了他事情的前因后果,先殺的誰,動了幾刀。

  逼著他回憶了一番。

  從那日起,錢大河就像什么都沒發生,照常去打短工。只是錢大河時常會望著他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錢魁有時在想,要不連他也一起殺掉算了,真麻煩。可他很快按下這個念頭,畢竟錢大河死了,他最容易被懷疑上。

  波瀾不驚得過了一個月,大理寺的人找上門。

  錢魁本以為自己完蛋了,沒想到錢大河跟著他們走了。這一走,再也沒回來,還傳出了他認罪伏法的消息。

  錢魁內心有愧疚,但是不多。只是他不懂,他與錢大河并不親厚,他何苦要替自己頂罪?

  追根究底得出一個結論,他是錢大河在世上唯一的血脈。他若是死了,錢大河就斷子絕孫了吧。

  這幾天,他又遇到一個作死的女人。她脖子纖細白皙,很容易割斷似的。一張嘴吐出的話也遭人厭煩,是個很好的下手對象。

  可錢大河剛被抓,此時再傳出殺人案,想必官府會聯系到一起,會對他不利。

  錢魁想著再忍忍,再忍忍——

  可他真的忍不住了啊。

  上次的殺戮他夜夜回味,起初還能覺得激動,現在已經沒有那種感覺了。他的心就像死掉一樣,急于新鮮血液喚醒。

  世上的人都欺他,都厭惡他,都把他當洪水猛獸。他好想讓他們全都消失,把他們全都殺死!

  少年發狠似的在路上拔腿狂奔,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沖到床上直挺挺地躺下,閉眼。

  他腦海中一遍遍地演練著下手的過程。這一次不能讓她死得那樣快,要慢慢折磨才夠日后回味。

  錢魁躺在床上,好似睡著一般。若是有人靠近他細看,就會發現他根本沒睡,嘴角還掛著怪異的笑。

  夜色越來越沉。

  直挺挺躺在床上的人僵尸般彈起,他收攏一個包裹,里面帶了繩索、匕首、榔頭,換洗的干凈衣服,準備可謂周全。

  錢魁把包袱系在背上,人從后窗翻了出去。

  深夜的小巷靜悄悄,錢魁貼著陰影一路疾行,很快到了沈桃租住的院落附近。

  隱在樹冠里放哨的大理寺捕快發現了他的蹤跡。

  他們發出咕嚕嚕,咕嚕嚕的鳥叫聲,幾個藏在暗處昏昏欲睡的人聽到聲音,立時清醒過來。

  別看錢魁瘦小,他后退幾步助力,奔跑時向上一躥,就翻上了圍墻。

  倒有一副好身手。

  他輕輕落地,掏出匕首插進門縫,輕輕地挑起門閂。

  沈桃根本就沒睡,聽到細微的響動,心道,來了,來了!

  錢魁挑開門閂后,腳步輕快地鉆進屋子,快速掩上門。他左右環視一圈,直奔沈桃住的閨房。

  他輕手輕腳,握著匕首蹲在床邊。他像極有耐心的貓,蹲守半天,見床上的人毫無動靜,倏地站起。

  月光順著窗子照進來,照出他的輪廓。一道黑影籠罩在沈桃頭頂。

  兩人此刻的內心都是興奮的,真比較起來,也不知道誰更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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