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魁迅猛地伸出右手去捂沈桃的口鼻,與此同時,他整個人如矯健的豹子,順勢跳上床,雙膝壓住被子,控制住沈桃,讓她無力掙扎。
沈桃睜眼,正對上錢魁陰冷的眸子。
沈桃假意掙扎,他啟唇輕笑,似情人般低喃:“抓到你了~”
他得意地去扯身后的包裹,從里面拿出一條臟帕子塞進沈桃的嘴里。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沈桃掙扎,自己則空出雙手去拿繩索。
就在他洋洋自得之際,沈桃身體用力一頂,翻身騎到錢魁身上,拳頭蓄力照他身上打去。
錢魁揮手去打沈桃,沈桃握住他的手腕一扭。
只聽咔嚓一聲,手腕就呈現出一個詭異的弧度,竟是被扭斷了。
這還沒完,拳頭如雨點般落在錢魁身上。
沈桃這邊正在打,田青帶著一眾捕快踢門而入。
田青手里拿著刀,急吼吼道:“沈姑娘,你沒事吧?錢魁呢!”
沈桃揮起的拳頭在田青面前落下,而后才道:“哦!他要殺我,我淺淺反抗了一下。”
捕快拖出錢魁,手也斷了,臉也青了,還不停地往出嘔血。
田青:……這就叫淺淺反抗了一下?
要是多反抗幾下,他豈不是變成一張肉餅了?
**
大理寺獄。
沈桃換上制服。
她面前的桌子后面有一張椅子。
錢魁的身體被綁在椅背上,但是手腳尚能活動。
一盆冷水兜頭澆下,錢魁幽幽轉醒。
他眼中有一瞬間的茫然,好似不知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他很快反應過來自己中了圈套,可一句也不辯駁,低垂眉眼,一副任你處置的模樣。
氣的齊正在原地轉圈圈。
“沈姑娘,照我說,就該直接給他上刑,還要讓錢大海來旁觀。”
田青把齊正拉到一邊,“你少說兩句吧,沈姑娘的本事你還不知道嗎,反正我相信她!”
錢魁身上帶著刀具繩索闖入沈桃的家,意圖殺人。人贓并獲,直接定罪都行,也沒啥好問的。
只是沈桃想知道,在一家五口滅門案前后,錢魁有沒有對其他人動過手。
“錢魁,這是你第幾次殺人?”沈桃問。
錢魁拒不回答,連頭都不抬,更別提看他表情了。
“錢魁,一家五口滅門案是你做的吧?”
錢魁和錢大河不愧是父子,坐到沈桃對面都和鋸嘴的葫蘆似的。看來不給一劑猛藥,他是不會張口的。
沈桃拿著大理寺調出來的卷宗,翻開道:“你娘劉氏,死在七年前吧。
當年她被休回家,回去不久就被診出有孕,被家族視為恥辱,趕了出去。
她死后,既沒有埋在自家墳地,也沒有埋在你們老錢家的祖墳。
不過,好歹尸身還有地方躺。”
提及劉氏,錢魁終于抬頭,他死死盯著沈桃,“提我娘干什么?
我娘已經死了這么多年,人死為大,不要隨便牽扯她。”
沈桃聳肩笑了。面前這個少年說他可憐可悲吧,可他動手殺人時一點都不含糊。
沈桃也不想當個刻薄的人,刺激他的傷心事。可要是不用這樣的手段,他是一句都不開口啊。
“錢魁,你說我明天就出去張揚,說一家五口滅門案是你做的,你還殺過不少人。
你說那些憤怒的村民會不會恨你娘生出這么個陰狠之人,會不會把她尸骨刨出來挫骨揚灰?”
錢魁瘋狂掙扎,捆在他身上的繩子嵌入血肉,他猙獰道:“你敢?”
他可能從未在人前露出過獠牙,一旦展示,他也不打算裝了,整個人看起來陰惻惻的。
他平靜些許:“反正都是死路一條,我就不妨告訴你。不止滅門案和殺你,其實我八歲時,手上就有人命。只不過我不愿意承認,手段太差,我視為恥辱。”
沈桃只在電視上見過這么變態的人,她身上汗毛都立起來了,還要佯裝鎮定。
“說說你八歲那條命案吧,殺的是誰?為何殺他?”
不止沈桃覺得錢魁瘋癲,就連齊正和田青也用手摸胳膊,可能是想把立起來的汗毛按倒。
錢魁嗤笑:“七年前,我八歲。我娘病得很重,沒錢請郎中。我去找我舅舅和舅娘,想借錢給我娘瞧病。
我舅不在家,我舅娘不但不借錢,還陰陽怪氣,說我娘活該,不該生下我這個小畜生,讓老劉家蒙羞。
我當時一推,她沒站穩就掉到井里了。我那么小,我好怕的,就跑了。
后來她的尸體從井里打撈上來,舅娘的娘家人打上門,把我舅舅扭送到衙門。
周圍鄰里作證,我舅舅經常打舅娘,還放狠話說要弄死她。舅娘落井后,為了制止下墜,手指在井壁上劃的血淋淋的。
以此作為證據,證明她不是自殺,是他殺。我那舅舅是個軟骨頭,進衙門走了一遭就招認了,秋后問斬,墳頭草都很高了。
現在回想起來,我覺得好遺憾啊。我當時為啥只是把她推下井,讓她淹死這么痛快?
我應該把她捆起來,用刀子一刀刀劃在她身上。看著她的血流干,看著她痛苦求我。”
錢魁說這話時,露出享受的表情。看得沈桃直打冷戰,好不容易平復心情才問出一句:“還有沒有?”
“當然有了,李大嬸家的黃狗、王大娘家的貓,趙三叔家的牛,還有無數的老鼠,全都是我弄死的。
我還想弄死那些天天打我的雜碎,只是時機未到,時機未到啊~哈哈哈哈哈哈~”
張狂的笑聲響徹大理寺獄。
沈桃揮揮手,讓田青把他帶下去。
經過此案,沈桃在大理寺一戰成名。
田青和齊正也與有榮焉,身邊經常圍著一群取經人。
“你們是得好好學學看人的表情和動作,沈桃姑娘打眼一瞧,就瞧出錢大河是在瞎編。
提到錢大河兒子,錢大河就這個動作……”田青像模像樣地學起錢大河。
“喏諾諾,就這樣。這個表情和動作是抗拒,是說違心話。沈桃姑娘判斷出錢大河是在維護他兒子。我們一查,還真和他兒子有關,那崽子可是個狠人!
我們審訊時沒動一根手指頭,就動動嘴皮子,他就招認了。這是我抓人抓得最痛快的一次。
小崽子還會通過煙囪冒煙時間長短,來判斷家里有幾口人,你說邪性不邪性。”
眾人聽得津津有味,就差拿本子和筆記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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