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醉,你可知道我今天來找你,是瞞著阿北的。”
這一刻的駱向東終于放軟了口吻,高高在上的氣場瞬間被撞破成一個無奈的老父親。
“因為對于他來說,莫之城比起我這個父親,才更像是他的父親。我什么都沒能給予他,到最后如果再把他珍視多年的一切都親手顛覆了。我無法想象,像他那樣驕傲的人,該怎么面對?”
駱向東拿起桌上的餐布,輕輕按了下眼角。
陶醉瞬間想到了自己的父親,想到了那個不善言辭,從來都只會嚴厲相向的陶鐫峰。
可能表達愛的學問,對與相當一部分成年男人來說,都是不合格的。
駱向東是這樣,駱北尋也偏偏繼承了所有。
“陶醉,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喜歡駱北尋么?”
駱向東突然轉了話題,瞬間把陶醉問得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
“如果他不是駱北尋,而是一個很平常很普通的窮人家出身的男人,你會被他吸引么?”
陶醉深吸一口氣:“駱先生,你什么意思?”
“你別誤會,我沒有品評你的人格與擇偶觀的意思,只是希望能得到你如實的回答。他身上最吸引你的,究竟是什么?”
陶醉真的很認真地想了一下,然后說:“大概是那種,無論發生什么,感覺他都不會害怕和退縮的氣質吧。”
她從小缺乏安全感,媽媽去世后就一直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
她中規中矩地過了前面二十幾年,也正因為自己沒有這樣的魄力,或許才會對那樣的駱北尋如此著迷。
“我想,如果駱北尋不是現在這樣的駱北尋,我可能……真的不會愛上他。”
陶醉確定自己的答案,她愛上的人是駱北尋,包括他的容貌,出身,性情,能力,方方面面的一切一切。他獨當一面的氣場風度,以及所有自信和優越的財富,即使是偏執的弱點,也能做到瑕不掩瑜。
陶醉想,人類的本質是有動物性的。即便是原始社會的雌性動物,也會選擇那些身強力壯能夠打最多的野物的雄性來決定自己跟誰組建家庭,繁衍后代。
直到現在她也沒有否認過自己的判斷,如果駱北尋愿意,他一定能成為最好的伴侶。
如果駱北尋不愿意,他身上也會展現出一個最好的伴侶應當具備的條件。
陶醉明白,愛上過他,真的就很難再愛上別人了。
所以,她不知道自己還要一個人多久……
駱向東意味深長地嘆了口氣:“我之所以最是看中他,正是因為他身上有你說的這種,把一切交到他手里你都可以放心信任的氣質。可是,你又是否知道,是誰把他養成了今天這樣的性格?”
陶醉:“他的母親和……他的繼父?”
“趙明月是他的母親,但莫之城卻不是他的繼父。而是……他的舅舅。”
駱向東不緊不慢地說。
趙明月跟莫之城的關系,不是夫妻,而是兄妹。
莫之城原名孟斐,而趙明月——
原名孟霓。
他們是當年孟家覆滅時,唯二生存下來的親兄妹。
……
林嬋剛到病房門口,就看到駱北尋撐著墻壁挪步出來。
“你……你怎么又出來了!”
現在是下午五點半,天將將黑了。
“不是讓你趕緊躺下,不能再亂動了么?傷口遲遲不愈合,這樣下去真的會沒命的!”
林嬋難得說這么多話。
自從陳阿婆走了以后,她就像被解除封印了一樣。
或許,在她心里永遠都解不開那樣的結了。
陳阿婆走了,她虧欠十年沒有跟她說過的話,以后再也沒有機會彌補了。
“我想去看看陶醉。”
駱北尋說,他知道陶醉的手術是三點開始,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出來了,不知道麻醉有沒有醒。
林嬋:“別看了,這個時候,見了面能說什么?”
是要去見目光決絕的陶醉,還是要去見那一堆血肉模糊?
既然當初選擇了放手,又何必再糾纏不休?
“你現在的任務是把身體養著,才能提高手術的成功率。”
林嬋咬咬牙:“你放心,你說的事我們都記得。你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我們誰都不會告訴陶醉的。”
“我就看一眼……”
駱北尋的身子搖搖晃晃,根本連站穩都很難了。
林嬋十分為難,不得已拿出手機:“我給她妹妹打個電話吧。她和她繼母應該都在病房陪著的。你要去,也得人家家里人同意吧?”
可是電話打過去,卻遲遲沒有人接。
“北哥!你怎么又跑出來了?醫生不是說凝血的藥還沒起效么?”
紀俞斐從洗手間里出來,一眼看不到就鬧幺蛾子,簡直太不省心了。
“你們找藍藍?”
紀俞斐解釋說,陶藍跟她媽媽去送周豫白的骨灰了,今晚才能回來。
“那誰在陪著陶醉?”
駱北尋倒吸一口冷氣:“她之前黃體破裂,引產本來就會有一定風險!”
紀俞斐一把抱住他:“你先別動了行么!沒有家屬陪同,醫院是不會給上全麻的,你放心她一定沒事的。”
“你……能聯系到陶藍和宋琳娜么?我怕她沒人照顧……”
紀俞斐:“……”
林嬋指指腦子,畫外音,別跟他一般見識了。他腦子現在基本上已經被藥物腐蝕了。
……
“服務生,買單。”
陶醉翻出手提包里的一張卡,直接就給拍桌子上了!
“陶小姐——”
駱北尋站起身,似乎還想再說什么,卻被陶醉直接頂了回去。
“駱先生,我已經很后悔在這里浪費了兩個小時了。我不是來聽你說天方夜譚的。”
說完,她看向一旁的服務生:“多少錢?”
“你好女士,一共六十二萬。”
陶醉差點沒從椅子上蹦起來!
“你,是不是把餐具也算進去了?”
純銀鑲金明晃晃,各種琺瑯器和名貴瓷器,她甚至在一把叉子后面還看到了鑲嵌的和田玉。
侍應生笑了笑說:“不是的女士,這還有瓶酒呢。是真正的古法純釀,六十一萬三千整。”
陶醉深吸一口氣,笑得有點無奈:“駱先生,你是想向我展示,這家店的身價到底有多高昂么?”
駱向東卻擺擺手,讓侍應生下去了。
“陶醉,我是希望你能明白。事到如今,能破局面的只有你了。因為只有莫之城,阿北是絕對斗不過他的。”
陶醉簡直不能相信這另類的荒唐:“駱先生,駱北尋的繼父莫之城早在十年前就死在獄中了。不是你們幾家人聯手算計他,把藥廠生產線的違禁污染品扣鍋在他頭上的么?”
“他沒死。”
駱向東搖頭:“為了明月,我放了他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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