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紅樓之補蒼天 > 第109章:拿去打酒吃
  “看來王二哥最是想念那樣的狀況。”賈璘笑著說罷,帶著眾人離開正堂。

  從堂屋后面的游廊中穿到后院,眾人眼見兩側是幾排整齊的房屋,再就是相當于前院兩三個大小,更還有個帶演武臺的大院子,兼作曬糧與習武。

  “近來左近竟然出現盜匪,各莊或者聯合,或者自保,都訓練有莊丁。我好在也見識過兵營里的情況,就照著那個樣子試著訓練了。”賈璘介紹著說道。

  那邊杜正和杜金平敲響了兩面銅鑼,隨著“趟趟趟”的聲響,從旁邊那幾排屋子里,跑出來百十余個莊丁。馮紫英等人看得有趣,先就是大笑不已。

  這些人穿著顏色或者不一,但裝束并不雜亂,都是頭戴布巾,身穿緊袖上衣、收口下褲。他們站成數排,全部聽由杜金平的指令。

  先是排成縱隊,他們在院子里跑了兩圈算是熱身之后,杜金平再命他們去旁邊的倉庫里,取出各自的武器。

  按照《大成律》,長槍、盔甲、盾牌,這些武器不能在民間出現、使用。但從這些人手里拿著的長竹竿、長木棍,以及他們之中有人手里拿著的木質鍋蓋來看,他們的模擬訓練算是很專業的。

  杜金平發出號令,這些人分別組成數個戰斗小組。每個小組的成員,既有一手拿著鍋蓋、一手拿著短刀的,也有手里握著長竹竿、長木棍的。

  衛若蘭、馮紫英等人,都是親眼見過軍陣的人。他們見到這些由普通農民組成的莊丁,雖然見這些人衣著、行動整齊,但心里還是暗笑,只覺得這些人練得再好,也就是有個形式,終究還算是個樂子罷了。

  待這些莊丁站好戰斗隊列,杜金平再呼喝一聲。只見隊里稍后的一人,率先挺出長竹竿,再有人送出長木棍。隊前的數人立刻縱躍而出,左手用鍋蓋護住己身,右手用短刀向前劈砍。

  賈璘與馮紫英等人站在演舞臺的兩側,看著杜金平指揮這場訓練,不住地點頭贊許。他很贊同,馮紫英等人出于禮貌,也只好紛紛開口稱贊。

  “我猜諸位并不認可這個陣式。”賈璘笑著說道。

  既然好友當眾自己說破,衛若蘭也就不再講情面。拱拱手,他坦誠地說道:“璘哥兒,在下有兩點疑問。其一,莊丁演練的陣式,看似凌亂,倒也算是暗有秩序。但這并非真的應敵,或許臨戰就會慌亂;同理,這些莊丁是尋常農夫,臨戰能夠殺敵嗎?”

  他這話說出,也就是把在場的人,甚至包括那些莊丁的心思也說了出來。

  賈璘環視一下眾人,微笑著開口說道:“衛兄不必多慮,眾人也不必猶疑。此陣名為‘鴛鴦陣’,是我在江南進行過實戰的陣法。其中奧妙與兇狠,可從有效殺敵來驗證。”

  衛若蘭連忙拱手:“在下只是胡亂猜度,自然知道璘哥兒早有威名。”

  擺擺手,賈璘笑著說道:“不如衛兄,包括馮兄等人,親自下場一試。”

  實踐出真知。有他的這句話,衛若蘭、馮紫英、倪二、王短腿、鄭老三,立刻興致大起。不能直接用真的刀劍,他們接過幾根長短不一的木棒,就算是刀劍、長槍了。

  衛若蘭笑著對賈璘拱手說道:“剛才已經見識過這個陣式,此時再來沖陣,實在難為情。不如這樣,我們五人,來對付兩組莊丁。”

  “不必。我猜你們連一組也對付不了呢!”賈璘大笑著說道。衛若蘭等人相互看了看,也都帶著不屑、不服的神情大笑起來。

  杜金平仍是面無表情,見賈璘向自己點頭示意,隨即喝令其他莊丁退到場邊,只留下一組在場內。

  衛若蘭等人看著這十來個人,都忍下暗笑。各自整理好衣袍,他們一邊交頭接耳地商量著,一邊活動一下臂膀、腿腳。

  所謂知己知彼。衛若蘭等人自信見識了剛才莊丁們的“亂陣”,所以就商量如何去破陣。

  爭論了一會兒,幾人商定,索性一起向前沖殺。莊丁都是尋常農夫,真的打斗起來必是畏懼,肯定會被沖散的。賈璘見雙方站好,隨即命令“開始”!

  那邊是杜金平親自帶隊,這邊是衛若蘭一聲大吼之后,帶著其余三人奮勇沖來。

  驀地,從陣里突出一支長竹竿,使得衛若蘭連忙揮“刀”格擋。兩邊武器才搭上,陣里再挺出兩根長木棍,使得前來助陣的馮紫英、倪二、王短腿、鄭老三等人,連忙舉起武器拼打。

  陣里再發出一聲喝令,杜金平與另外一名莊丁,已經沖到近前,揮起木棒,兜頭打下。

  “住手!”賈璘連忙制止了杜金平等人,使得衛若蘭等人避免繼續受到竹竿、木棍的捅刺、劈砍。

  杜金平率領眾人立刻后退,衛若蘭等人先松了口氣,隨后再相互看看,就都帶著難堪的神情,相繼大笑起來。

  “再來一次!”馮紫英不服氣地叫道,“我們只想嚇唬住莊丁,這不是對敵之法!”賈璘跟著笑了笑,再喝令雙方重新面對。

  衛若蘭等人聚在一起,這次聽由馮紫英來安排:以倪二、王短腿為誘餌,其他人順勢跟上,勢必一舉沖散敵陣!

  戰斗重新開始,倪二、王短腿率先前沖,立刻被竹竿、長木棍刺中。馮紫英、衛若蘭、鄭老三等人緊隨而至,卻再被刺來的“長槍”抵住,轉瞬之間就見杜金平等人手持“短刀”刺到。

  身上略有刺痛,馮紫英等人還想“浴血奮戰”,卻聽那邊的賈璘笑道:“快住手吧。”馮紫英等人從激情中回過神來,只得哀嘆幾聲,把手中的“刀劍”紛紛拋在地上。

  走回演武臺的時候,他們終于還是釋然。回身對杜金平等人拱拱手,馮紫英等人再次大笑。

  幾人再看杜金平對莊丁操演一番之后,就跟著賈璘返回堂屋。眾人落了座,一邊烤火取暖,一邊說著剛才的陣式。

  “之前隱約也有耳聞,如今見到,的確懂得厲害之處。”衛若蘭坦誠地說道。

  點點頭,賈璘目視虛無,緩緩地說道:“保家衛國,應該適得其法。如此,才能用最小的力量,來獲得最大、最多的勝利。”

  幾人先是做了認同,馮紫英再試著提問道:“這些就是步兵對攻,或為大用。可要是應付韃靼、金人的騎隊,那又該如何呢?”

  當下的騎兵作戰,若是結隊成排地沖擊起來,那樣的氣勢的確震懾心魄。

  賈璘還沒率隊與騎兵交過手,好在這樣的情景,在他的腦海中早已有了實例,而令他鎮定許多。

  “韃靼、金人多有‘不可戰勝’的妄語傳說,其實就是靠的騎兵多罷了。若是都用騎兵,我方自然并不屬于對方,古時衛青、霍去病、竇憲等人早已證明。要是我們突入荒漠草原,自然就應該采用另外一種陣仗!”

  賈璘語氣輕松地說著,但馮紫英等人卻清楚地看到他眼里的神色很自信。

  談及可能的草原荒漠對敵,賈璘用茶杯、茶具在桌案上,做了簡單的演示。主要就是步兵、騎兵協同,以步兵為主——這也是大成目前缺少馬匹的事實造成。

  作戰時,步兵會把路障列于陣前,依次減弱敵方騎兵的沖擊。隨后步兵用箭弩、長槍等兵器對敵,再有本方的騎兵,從側翼殺出圍擊敵方。

  演示或許未必就能在戰陣中實現愿望,但賈璘說的那樣的戰斗狀況,還是令在場的人都很亢奮。

  “聽璘翰林這樣說,真期待與你一起上戰陣呢!”馮紫英和衛若蘭先后說道。賈璘拱手道謝,只說或許會有機會,只是目前仍然需要等待。

  說笑很久,賈璘命人備好火鍋宴席,邀請眾人赴宴。火鍋這樣的飲食方式由來已久,不同的就是食材、調料等。

  賈璘對此既是喜愛,又很精通。火鍋使用的是銅質炭爐,食材是切成薄片的羊肉,白菜、蘿卜、豆腐、豆筋等一應俱全,至于紅薯粉、土豆粉,目前還沒出現在大成的餐桌上呢。

  另外最為重要的就是調料。

  賈璘準備了幾種,任由眾人選擇:麻醬、香油蒜蓉、粵式沙茶醬。

  出于暖身補益的緣故,眾人都對麻醬調料情有獨鐘。辣椒也還沒到來,喜歡辣口的人,可以選擇胡椒、茱萸、畢拔,或者就是花椒。

  總之,眾人依據自己的口味,可以對調料進行再加工。除此之外,另有穿好的羊肉串,可以由自己或小廝幫著炙烤。眾人繼續高談闊論,正在吃喝得盡興之時,只見回長安探望母親的賈蕓轉回。

  在座的人都是認識,他一邊呵氣搓手,一邊笑嘻嘻地坐下來:“天氣實在寒冷,應該多喝些暖酒。”

  倪二不禁笑道:“蕓哥兒正值年輕力壯,如何如此畏懼寒涼?”

  喝了杯熱酒,賈蕓擺擺手說道:“閻王來找的時候,并不分年老年少。別的不說,只說寧國府里的瑞大爺。就是因為前不久不知怎么受了凍,現在躺在炕上挺尸等死呢!”

  賈璘自然清楚:這是賈瑞調戲、勾搭王熙鳳不成,被她害得受凍受辱不說,更還被他爺爺賈代儒通揍了一頓所致。

  其他人聽賈蕓說得稀奇,不禁好奇地發問。

  “只聽說他先是貪玩糊涂,錯過了小巷鎖門的時間,被凍了一整夜。”賈蕓撇撇嘴說。

  滴水成冰的夜里,賈瑞無非穿著一身棉袍,如何抵抗整夜的寒冷?眾人似乎都感覺到那種徹骨的寒冷,不禁都是打了個哆嗦。

  喝了口酒,再夾了幾片肉涮著吃了,賈蕓接著笑道:“可別影響諸位食欲。”眾人不明所以,只是催促他快說。

  賈蕓見眾人大致吃完,自己先不作答,只是一個勁地快速吃喝。吃得飽了,他再對眾人拱拱手,說聲“告罪”。眾人早就等得不耐,連連催促他快說。

  賈蕓自己先捏住鼻子,甕聲甕氣地說道:“聽說他又趁夜要臊賈蓉,卻被賈薔捉到——這事或許不真,但他慌張地逃走的時候,又被淋了一身屎尿,這是有眼睛能看到、有鼻子能聞到的!”

  眾人立刻驚呼一聲,對賈瑞的遭遇既是驚恐又是嫌棄。

  “也不要再說了,”賈蕓拱手說道,“實在既難堪又惡心人!瑞大爺此時病癱在炕上,似乎已經不久人世。”

  總是一件奇事,眾人就此慨嘆、說笑幾句,隨后各自安歇。

  賈璘躺在床上,想起賈蕓說及賈瑞的事。賈瑞看起來被王熙鳳戲弄、禍害得頗深,但賈璘對于這人的遭遇并不同情。

  先不說之前在塾堂的時候,賈璘就對他不屑、惱恨,更因為這人性子原本柔弱,卻竟然在酒后動了齊天的心思,敢去招惹王熙鳳。

  她是何等樣人?先不說不可能看得上賈瑞那樣輕薄又怯懦的人品,只說人各有志,王熙鳳的心思大概率不在男女之情愛,而是在于管家的權利與獲取盡可能多的財物。

  單說這兩樣,賈瑞至今仍是塾掌身份,再就是依賴大家族的賞賜過活,更毫無聲名。他如何能夠入得王熙鳳的法眼?

  賈璘對賈瑞的事,想都懶得去多想,只當做是紅樓生活的調劑品罷了。翻個身,他安然入睡。

  來日,王短腿等人再去販馬,賈蕓大多時間留在莊園,繼續盡到看管的職責。賈璘回去照舊上值、下值,再與林黛玉等人談論詩詞、說笑生活提煉趣事。

  “天氣冷了,看看下雪時,我們可以堆個雪人。”賈璘建議道。

  林黛玉、甄玉蓮、薛寶釵都來自江南一帶,也都見到過冬季飛雪。可她們自然會覺得這里的氣溫更低,對于下雪的雪量也有帶著暗自畏懼的期待。

  進而說起這邊的天氣,三個女孩各自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林黛玉和甄玉蓮不約而同地,拉了拉身上的對襟緙絲團花銀鼠小褂子——賈敏很細心,這對小姐妹的衣著大致相同;薛寶釵雖是天然體熱,卻并不比別人耐寒。室內的溫度又還不高,她也攏了一下脖子上的裘皮圍領。

  賈璘看這三人,只笑她們過于怕冷。見到林黛玉又要蹙眉噘嘴,他只好改口說道:“林妹妹我是知道的,務必要保暖才是。”

  林黛玉見他迅速改口,聽了也是發笑。薛寶釵更是對賈璘皺皺鼻子,對他刻意關心林黛玉表示不滿。甄玉蓮只是捂嘴笑罷,再說道:“的確好冷。”

  薛寶釵想要借機再嘲笑賈璘幾句,林黛玉更為靈敏地先就換了話題:“璘哥哥在這里長大,又是威武之人,自不必說。我那天和蓮姐姐去找大嫂子說話,更見她屋里清冷沒人,又還開窗呢。問她,她坦然笑說‘并不畏冷,更要換換屋里的煙氣呢’!如此看來,倒是我們的確不耐風寒的了。”

  甄玉蓮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再略微蹙眉想了想,暫且還是住了口。薛寶釵手里拿著帕子,不禁掩嘴笑著搭話道:“你們兩個竟然也可以?”

  “我們自然是怕冷的,大嫂子說笑著,也連忙就關了窗子。”林黛玉想起來仍覺有趣好笑。

  賈璘聽了,心中卻只有感嘆:李紈那是因為自己于屋中獨處,要用開窗敞門的方式自證行事嚴謹、清白,豈是真的不怕冷?

  他肯定不能說出這樣的推論,但年齡偏大的甄玉蓮,以及隨后就猜測出來的薛寶釵,都只是微笑,而不再說什么了。

  林黛玉畢竟年齡稍小,對李紈的做法只當如她解釋。此時看到甄玉蓮和寫寶釵都不再說話,她也于暗自詫異中去推想。當下女孩子看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受到的性別教育并不為少。尤其類似《女戒》這類的讀物,她們是必要接受和遵守的。

  原本不在意,此時說出卻沒有得到熱烈回應,林黛玉也就大致明白李紈的心思,隨后就低頭不語。

  賈璘連忙再換個話題——和這三個性格或有不同,但都是冰雪聰明的女孩在一起,可以說的話題實在很多。賈璘可以講一些市里小吃與此地風土人情,那三個女孩感興趣之余,另外也各自揀出詩詞對應。

  眼見快到元旦佳節,賈璘讓杜金平去把賈蕓找來祖宅,拿出二十兩銀子,給他包好;“蕓哥兒多有辛苦,這點銀子就算是酬勞。”

  世上沒有人不愛錢,因為錢能給人帶來現實的滿足。也正因此,世人備嘗掙錢的艱難。賈蕓與寡母一起生活得不易,早就想著能夠爭來一些錢財,改善兩人的生活。他原來也做過一些掙扎,卻連掙錢的道兒也沒找到。

  憑借著似乎是天生的機敏,不甘于跪求等著府里那一點點恩賞的他,與賈璘走到一起,并通過勤快、忠心地做事,得到了賞識和贊許。

  現在賈璘拿出這么一大包銀子,賈蕓自然是開心得了不得。他的腦海中一瞬間,就閃現了無數與這筆銀子有關的情景。

  比如捧去孝敬母親,看著她笑得開心的樣子。甚至因為這筆銀子,他再做什么大買賣,發了更大的財。暫不必做夢,他看著桌上的這包銀子,咽了口水之后,還是拱手說道:“侄子不敢拿這包銀子!”

  “為何?我愿意給,你就坦然接著就是。”賈璘笑著說道。

  “太多了。”賈蕓笑嘻嘻地說道,“我怕一時貪心,十年也掙不到銀子了!”

  對于賈蕓,賈璘的心中是看好的——或許賈蕓并不能做得所謂大事,但忠勇誠摯卻是一定的。“哈哈”大笑過后,賈璘擺手說道,“快拿著回去,你應該得到的。”

  “早就說要給璘大爺當兒子,”賈蕓說著就要跪拜,“這不正好嘛!”

  賈璘連忙側身避開,再扶他起身:“趕緊回去告訴你母親,只說是你辛勞掙來的!”

  賈蕓千恩萬謝之后,抱著銀子回家。

  新年到來之前,兩府人等各自做著不同的準備。有的準備開心玩耍,比如賈寶玉;有的準備大忙一陣子,比如王熙鳳;有的準備等死,比如賈瑞;有的等著收“干貨”,比如賈珍。

  從屬于賈府的各地農莊,都帶著許多米麥、魚肉裝在大車里,陸續趕著送來府中。

  ——大鹿三十只,獐子五十只,狍子五十只,暹豬二十個,湯豬二十個,龍豬二十個,野豬二十個,家臘豬二十個,野羊二十個,……鱘鰉魚二個,各色雜魚二百斤,活雞,鴨,鵝各二百只,……熊掌二十對,鹿筋二十斤,海參五十斤,……銀霜炭上等選用一千斤,中等二千斤,柴炭三萬斤,御田胭脂米二石,碧糯五十斛,白糯五十斛,粉粳五十斛,……下用常米一千石,各色干菜一車,外賣粱谷、牲口各項之銀共折銀二千五百兩。外門下孝敬哥兒姐兒頑意:活鹿兩對,活白兔四對,黑兔四對,活錦雞兩對,西洋鴨兩對……

  這是寧國府一處莊園送來的佃租所出,另有變賣折成銀子那兩千五百兩。因為這些年水旱、蝗蟲,甚至盜匪等災患頻繁,各處農莊都減少了一些租產。

  至于各莊莊頭,包括府里派出去的管家一起貪賄截留銀子,那肯定也是一筆驚人的數字,有半數乃至同樣數額,或許并不為過。

  賈珍收到貨物與現錢,也要出于警惕的心思,對莊頭冷冷地吆喝一聲:“我只略微看了看單子,就知道你這老貨今年這又是‘打擂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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