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紅樓之補蒼天 > 第121章:夏花
  “可別嚇壞了小公子。”王熙鳳笑著走到堂前,一把將林信抱了過去。

  林黛玉和甄玉蓮、薛寶釵,紛紛跟著走了進來。與賈璘見了面,幾人相互答禮。

  走回堂內,王熙鳳看著林信笑問道:“我的哥兒,是要去哪里打仗?”

  “嗯,嗯,”林信并不能知道要去何方建功立業。不過這個問題,卻也沒能難住他。

  “璘哥哥,璘哥哥!我跟著璘哥哥去就好!”他的身子在王熙鳳的懷里一踴一踴的喊道。他左手拿著小木刀,右手張開,這是要找賈璘了。

  王熙鳳一時抱不穩,只得把他放在地上,笑看著他跑過去。蹲下來,賈璘拉住他的手臂問道:“應該如何行軍打仗呢?”

  “疾如風,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震!”林信大聲答罷,一屋子的人又是大笑。

  旁邊的王嬤嬤把林信抱去一邊,賈敏見賈璘似乎有話要說,隨即點頭示意。賈璘拿出信件說道:“姑太太,這里有老爺的來信。”

  賈敏接過去,自顧拆開來看。賈母在旁邊等得著急,催促鴛鴦道:“把我的眼鏡拿來。”

  “姑太太看信,等會子就念給老祖宗聽。難不成您還要一起看嗎?”鴛鴦笑著勸說道。這是她在提醒,那夫婦之間的信中,或有只屬于兩人的悄悄話。賈母回過神來,再笑罵鴛鴦幾句。

  看了來信,賈敏對賈母微笑說道:“老爺說是要進京述職。”

  賈敏自然要盡量克制激動的情緒,但滿屋子的人,卻立刻發出一陣歡呼聲。賈母拉著賈敏的手說道:“林老爺能夠得到這樣的機會,實屬難得。也能從此看得出來,他為官清明、頗有政績。”她這樣說了,其她的人自然是恭維連聲。

  賈敏與丈夫數年未見,此時心中激動,卻也不好表露出來,只是對賈母回道:“他在幾次來信中都說,早就想拜見母親,只是沒有得到機會。這次有圣命在身,他正好有了機會。”

  “我知道他公務繁忙,也不敢托話打擾他。其實,我也早想他了。”賈母慨嘆一聲,拿著手帕拭淚。

  “老爺這就進京,”王熙鳳開心地說道,“這回咱們這一大家子人,終于是湊齊了。”

  說了一會兒話,賈母說著“累了”,其她人先自退去。賈敏正要離開時,又被她叫住。坐在她的身邊,賈敏正要詢問,卻見她先開了口。

  “你是有福氣的人,我心里自然歡喜。”賈母說道,“信哥兒帶得好,這是大好事。再又玉兒聰慧可愛,我更是愛得不行。”賈敏聽她說話頗為隱晦,只是耐心地聽著。

  “就連璘哥兒,去了揚州幾年回來,也更是得到你和林老爺的教誨,出落了成為大才。”賈母稱贊著說道。

  賈敏不禁笑道:“璘哥兒與我們相處了幾年是實情,可若說大才,那真是他自己努力掙來的。”

  賈母點點頭,再看著她說道:“我就是坐在屋子里不出門,也時常聽說有人要給璘哥兒說親事。沒有傳過去也就罷了,傳過去的,又都被他拒絕了。也不知道,這哥兒到底的心思是什么。”

  提及這件事,賈敏想起來也覺得有些焦慮。她從個人,以及林如海兩人一起的情感方面,看待賈璘是滿意的,也知道他與林黛玉相好。而林黛玉,自然也是只要見了賈璘的面,或者是哭或者是笑,總是不能離開就是了。

  看著兩人都是玉琢的一對人兒很好,可別的不說,這兩人又差著好幾歲。若都是長大了倒也罷了,譬如璘哥兒三十,玉兒二十三,仍然都是好年華。可現在璘哥兒早已做得許多大事,黛玉卻還是垂髫年幼。即便真的有意,賈敏夫婦定不能就這樣說合可知。

  很明顯,賈璘推拒了那些官貴人家,自然是心念著林黛玉,只是不能開口說罷了。既然如此,賈敏、林如海就對他更有一份額外的看重。

  與賈母單獨相處的時候,以前也模糊著說過這件事,但都沒有說明。今天賈母或許是因為聽到林如海即將進京,而近乎直接地說了出來。賈母是想讓林如海夫婦以親近長輩的身份,來勸說賈璘盡早成婚。賈敏對此,是必要回應的。

  “母親說的這些,我或者也有些聽聞。只不過,我見璘哥兒很淡然。不是我夸口,他待我若母。如果他真的有什么想法,一定會跟我直接說,并沒什么可避諱的。”賈敏并不直接作答。

  她也是聰敏非常,賈母聽得出來她的意思,是對此并不擔心。那就是說,她的確存著有可能要收賈璘為婿的心思。

  賈母雖另有想法,此時不好再開口,只是默然地點點頭。賈敏隨即借著林如海進京的消息,而現出情緒激動的樣子,起身向賈母暫且道別回去自己住處。

  才到了側花廳,賈敏又見王夫人在對王熙鳳安排著什么。對于她們的低語,賈敏當然不好詢問。可她正要繞過去,卻見王夫人略微遲疑一下,隨后就拉著她的手臂笑道:“也請姑太太來評個理,看看如此是否妥當。”賈敏笑了笑,王夫人讓王熙鳳先回去。其她丫鬟婆子閃開,她就低聲說了下去。

  或是聽聞,或是有意,王夫人覺得麝月脾性溫和、做事穩重,又與賈寶玉極為親近。麝月看似敦厚,卻也聰慧伶俐,時常與自己來言說賈寶玉生活,甚至學業方面的事。想著總是有個貼心人,可以在自己和賈寶玉身邊來往走動,王夫人暗自決定后,就讓王熙鳳去掉了麝月從官中支取的月例錢,改由自己出,并提高為每月二兩銀子的薪水。

  這樣的安排在婢女中是不言而喻的,麝月正式被王夫人看中、看重,得到了身份的有形、無形升級,已經與妾室身份的趙姨娘、周姨娘等同了。

  此時王夫人對賈敏說出來這話,自然不是真的要賈敏來評判一番,而是借機暗示:賈璘的年齡更大,早就應該有類似的安排了。難不成,還要爺兒們去外面招惹什么不成?

  王夫人的心思,是暗示賈敏既然疼愛賈璘,也應該為他做類似安排,譬如襲人、可人,不也就在他的身邊隨時伺候。甚至那兩個丫鬟,對賈璘也早就屬意了的。

  王夫人更要借此,令賈璘這個出身寒薄的少年就此分心。再有,賈璘必會更加感恩賈敏,也就會更為關愛林黛玉。

  那么無論是情感的減弱還是出于嫉妒,王夫人覺得薛寶釵就不會再像往常那樣,與林黛玉、甄玉蓮一起圍著賈璘轉圈了。薛寶釵若是就此冷淡賈璘,未來成為賈寶玉媳婦的可能,毫無疑問就更大。

  當下低聲說罷,王夫人自己也開心地笑個不停,只說“有個得力的人手,頗為不易”。賈敏不用多費腦筋,也立刻清楚這位嫂子的心思。

  想著將來的事不必現在著急,賈敏只說“麝月那丫頭的確招人愛,寶玉必能因此更踏實”,也就與她道別后,各自離去。

  走到堂外,賈敏見到林黛玉、甄玉蓮、薛寶釵幾人,果然是在一起說笑著什么。眼見這幾個孩子歡快的神情,她心中不免暗嘆道:可憐你們現在如此活潑開心,或者主動,或者被動,總還是要進入煩惱人生當中去的。

  見到賈敏走來,賈璘率先施禮。林黛玉和甄玉蓮兩個小姑娘,只得對賈璘福了福,和母親一起轉回。薛寶釵見狀,想要再與賈璘說話也覺得不妥,只得道別后,帶著鶯兒、文杏等丫鬟回去梨香院。

  當下無話,各人帶著各自的心思去做各自的事。

  賈璘再于下值后,前來給賈母請了安,才出來榮慶堂屋門,卻見到賈寶玉跑得滿頭是汗,匆匆到了近前。

  “璘哥哥,大事不好了!”他焦急地說完,抬起袖子連連擦汗。

  “是政老爺問你功課了?”賈璘笑著問道。

  “嗐!那倒也罷了!是麝月總是沒精打采,我摸她額頭,又還有些燙手。”賈寶玉急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你也懂得一些藥石之術,或者就去請個太醫來看。”賈璘隨口說道。

  “太醫倒也來看過,我那幾下三腳貓的醫術,看看方子是否妥當倒也勉強,又敢說給人看病嘛!不是我心里太著急,只是她還是精神不好。”賈寶玉不由分說地,拉著他就往西邊的屋子跑去。

  兩人剛到一株杏樹下,就聽到身后有人在喊“璘大爺,找你許久才見”的話。回過身,賈璘看到是襲人、可人兩個丫鬟,連忙詢問道:“什么事?”

  襲人看看賈寶玉屋門口的幾個丫鬟、婆子,不禁笑著說道:“我們跟著璘大爺,卻又總是尋不見大爺的影子。要是被太太知道,以為我們不比別的丫頭勤快,是在偷懶呢。”

  賈寶玉先急著說道:“襲人姐姐這是什么話,我才找璘哥哥過來。”襲人還沒開口,可人連忙笑著說道:“寶二爺有事,卻應該并不妨礙我們伴著璘大爺。”

  這個漂亮女孩不如襲人的心思深沉,卻也有一份晴雯脾氣的熱辣。對可人贊許地點點頭,賈璘再回道:“我和寶玉說幾句話,你們稍等等。”

  襲人、可人福了福,站在一邊等候。那邊的秋紋先笑了起來:“璘大爺也不必信寶二爺,都知道他心急的。”

  賈璘笑了笑,和賈寶玉一起走進屋里,嘴里問道:“麝月病得要緊嗎?”

  里間屋子傳來一陣窸窣的響動聲,隨后就是麝月慌張的聲音傳來:“奴婢怎敢要璘大爺來看。”

  賈璘邁步走進里屋,正見麝月紅著臉才從賈寶玉的床榻帷帳里鉆出來。見她躬身拜禮,賈寶玉上前扶住,嘴里焦急地說道:“你不是說頭昏身軟嘛,就躺躺也無妨,璘哥哥不會怪罪的。”

  “我豈敢在璘大爺面前失禮?本來也說沒事,是你自己著急。”麝月紅著臉,低頭說道。

  賈璘看了看她,心里知道這丫鬟是有意裝作病重,哄得賈寶玉疼愛的。略微看了看她,他自顧說道:“看上去,麝月確乎有些不適。”

  賈寶玉立刻著急地上前拉住麝月的胳膊,忙不迭地說道:“就說你該躺著的。”麝月想要掙開他的手臂,因為被攥得緊,一時沒能脫開。

  “需用長長的銀針,在氣戶、云門、中府等處穴道針灸。”賈璘說著,就伸手探向懷中。

  麝月見他像是隨時掏出銀針,嚇得臉色由紅轉白,身子都有些顫抖,嘴里喊道:“璘大爺快饒命吧,奴婢哪來的病痛,是寶二爺亂說的。”

  “璘哥哥,定是你這隨意一說,把麝月嚇到了。”賈寶玉看看麝月,再看向賈璘,神色著急地說道。

  “璘哥哥說得沒錯,那是平氣止咳的法子。依我看,不僅麝月應該被針一針,就連寶玉也改用此法診治一番。”說話間,薛寶釵笑著走到近前。她身邊跟著的鶯兒、文杏,對賈璘和賈寶玉肅揖拜了拜。

  “寶姐姐還在幫襯璘哥哥,我心被嚇得跳得好快,像是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了。”賈寶玉驚慌地說道。

  看看他,再看看賈璘,薛寶釵“噗嗤”一笑:“璘哥哥快別嚇唬他們了。沒見這兩人都是紙樣的老虎,吹吹就倒了的。”

  賈璘隨即笑道:“麝月必是與賈寶玉頑皮,所以才會嚇他,卻不是我。”麝月聽了這話,腦袋垂低不敢抬起。她肩頭那兩根松松地梳著的辮子,搭在了胸前兩畔。

  長呼口氣,賈寶玉見她果然無恙,不禁再發聲埋怨道:“你這小蹄子也是胡鬧!跟我說笑也就罷了,怎么敢驚動璘哥哥呢!”

  “借我十個膽子也不敢。分明是你自己驚慌,不關我的事。”麝月連忙分辨道。

  薛寶釵看了看她,不禁笑著說道:“我見襲人、可人從來不敢稱呼‘你’呀、‘我’的,可見寶玉是太寵著丫頭們了。”

  麝月再要告罪解釋,被賈寶玉拉住了手說道:“現在沒病,之前是有的。之前即便沒有,說不定被這一嚇也會有的。你且莫再害怕,先歇一歇。”

  “就是有,嚇出一身汗來,也就都好了。”薛寶釵笑道,“要不然,真的有大事要忙的時候,出不得力倒也罷了,別再讓寶玉分心才是。”

  麝月答了幾個是,賈寶玉不禁問道:“寶姐姐說的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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