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紅樓之補蒼天 > 第239章:感知
  北去延安府的驛道數條,賈璘吩咐略作靠東行進,前往宜川縣。蘇璋建議道:“稟大人有知,若是近便,似乎應該走洛川縣直接北上。”

  賈璘擺手作答:“壺口之險,我等怎可不去觀瞻?”

  壺口瀑布,自古就頗具盛名。更有古今士子為其吟誦不斷。一行人的確都并未親見,于是興致盎然地催促東北而進。

  不日到達宜川縣附近,眾人立于山丘之上,環顧當下景致。銀川、丹陽二水合并,東去沖入黃河河道。眾人順勢遙遙看去,已然望到白氣在空中飛騰。

  并非霧氣,當然更不是有神仙飛舞。但那邊的確可稱仙氣,是漢人驚贊的所在與心中魂牽夢系的精神寄托。

  各自暫且忍著心中的感慨,眾人催馬驅車,快速接近黃河南下的河道。“轟隆”之聲接連可聞,猶如晴天霹靂不斷滾來。將近暮秋天氣,自然不是雷聲。況且這里氣候偏于干燥,原本也是缺少雨水。

  這樣駭人的聲音,正是雄壯的黃河之水,自天上落下而發出的,可以振聾發聵的聲響。

  各自站定在黃河西岸,眾人眺看眼前景致,對此皆有懷古慨嘆,卻一時無法用言語形容所見景致,與內心的感受。

  黃河濤濤,凝聚著萬鈞之勢,把渾濁的河水砸向低處。這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是上天對靈敏人類的訓示、警示、告示。

  水汽飛騰無盡,在半空勾畫出跨天霓虹。這是上天對人的引導、暗示。

  “豁開青冥顛,瀉出萬丈泉。如裁一條素,白日懸秋天。”蘇璋慨嘆著背誦了這首唐代施肩吾的古詩。

  賈璘點頭稱是,略微沉吟后隨即念道:“一水中分秦晉異,兩山傍峙古今同。秋風捲起千層浪,曉日迎來萬丈虹。”

  眾人正在感慨,卻見裘方驚呼道:“對面可見金人!”

  經他提示,眾人順勢看去,的確見到金人的營砦,依次列在對岸。再有一些騎兵、步兵,正沿著河道東岸在游走巡視。

  兩邊的人都看到了彼此,倒也并未現出什么驚慌的神色。原本就是夾黃河對峙的局面,大成與金人的兵將也都很適應這樣的情況了。

  說是金人,又哪里來的怎么許多金人?大多還是被金人裹挾的漢人充當的金人兵將,自然也難免有許多甘為金人走狗。

  賈璘正在凝視對岸,卻聽見書吏伍樂天前來報道:“知縣與縣尉、縣丞、百戶、千戶等官員,前來拜會御史大人。”

  沿路以來,每逢經過州府縣鄉,自然會有一眾官吏對賈璘一行給予高規格,甚至超規格的接待。

  大成最早的御史出行,不過是一名御史,帶著一兩個書吏,猶如散淡的游歷書生那樣行走。隨著時間的推延,那樣近乎過于寒酸的情景已然不見。

  可隨著御史出行排場的加大,奢靡貪賄也就難以避免。官場的事難以言說,即如太祖曾對微末貪官進行剝皮實草的懲戒,卻也不能遏制腐敗現象的發生。究其原因,仍是官吏們心存僥幸,對于“人為財死”的俗話不能抗拒罷了。

  改善這個除了各樣律例以外,自然另有辦法。可目前的賈璘,卻不能過分拒絕接待官員的熱情。否則,別說這些官吏不會滿意,更還會擔心是否自己依然得罪了御史大人?

  更何況,隨行的一眾人等的確還算老實本分,卻也要得到一些額外酒肉,甚至女伎的補償。這于當下也是不能免俗,甚至不可避免的。

  不能成為眾矢之的,賈璘也要客氣再三,只說自己出行只為代天子巡視邊地,并非考察內境。

  迎候的官員們自然知道,卻也不想放過這個與當下知名大才,又是年輕受重用的人交往的機會。

  盛情難卻,賈璘只好帶著一行進入宜川縣內。不大的縣城里面,此時早被知縣等人派了許多夫役們,把沿路街道清掃趕緊。沿街店鋪也是整齊劃一,每家門店從里到外都是干干凈凈、亮亮堂堂。

  百姓和各級差役們,或者就是有組織地笑臉施禮來迎接,就是排在街道兩側,瞻看這位年輕的巡邊御史。

  鑼鼓喧天,笑容可見。固然沒有鮮花和歡呼聲,但賈璘還是感覺到一種似乎熟悉的感覺,耳中、心中自然而然地響起了“歡迎、歡迎、熱烈歡迎”的聲音。

  在自己為自己做的,再添一些隆重氣氛的暢想中,他及隨行人員被知縣等人迎進了驛站。杜金平和吳焦巴弓等莊丁們,被縣尉命人安排在附近客棧住下,并吩咐了近旁的酒樓食鋪去供應。

  賈璘等人在驛站內稍做盥洗,更衣后再被等候著的知縣等人邀請至縣衙后堂。

  又是早已準備好的場面,屋里的一應家具、雜物盡被清理干凈。仍是不夠用,就在堂屋、側廳,相鄰地擺了四大桌酒席。

  潘貴、葛瑾等衛士,就在側廳落座,由當地千戶、百戶們陪同;賈璘這邊,自然是知縣、縣丞、縣尉等核心人員陪坐。

  端杯致敬,舉杯還情。官場如酒場,酒場如戰場。酒精催人興奮、振奮,官場令人沉迷、沉淪,哪里還分得清楚?

  至于酒令,文的就來猜謎、籌令、占花名,武的就是拍七、擊鼓、拇戰。一應嘈雜之聲不絕于耳,眾人不久之后就酒酣耳熱。

  紛笑聲中,縣丞揚手對外揮了揮,嘴里喊道:“還不來,要等到什么時候?!”

  他說了話,屋門外廊下早已候著的樂正、樂伎、歌姬舞女,齊齊地答應一聲:“聽奉老爺的話。”

  樂正手里拿著一根三尺來長的竹竿,率先走入屋內。把竹竿合在手里,他跪在地上拜了拜,起身說道:“有老爺的吩咐,小的們這就奉獻。”

  眾人的喧嘩聲減弱,樂正側身站立,三五名樂伎先低頭或拿或抱著各樣樂器進來。立刻獲得眾人的贊好聲,施禮后的她們隨后或跪或坐在一角的氈墊上。

  樂正待她們調整好了樂器,再把手里的竹竿輕揮。樂曲聲隨即響起,兩名艷妝舞姬款款進來,一名歌姬人還未到,歌喉已然鳥囀可聞。

  眾人喊了聲“好”,或者靜聽,或者繼續勸酒低聲交談。

  賈璘對于這樣的場面并不感興趣——樂曲都是靡靡之音,歌姬舞女也是粗凡。但并不能立刻起身,他也只得暫且忍耐。

  知縣似乎察覺出什么,對縣丞耳語幾句。縣丞稍后命樂正帶著樂人們出去,卻也跟了出去。不多時,他又笑瞇瞇地走回來說道:“我過去安頓樂人,卻聽說城內‘翠仙樓’,新買來幾個女伎。又說歌舞奇佳呢。”

  知縣只是不語,旁邊的縣尉笑呵呵地說道:“此事果然湊巧,御史大人才來。”

  賈璘見笑鬧無狀,當即回道:“我等已是多有打擾,再有其它恐就是違反律例。又是趕路疲憊,即便在下不懼辛苦,但總要體恤一眾人等。”說罷,他拱手致歉。知縣聽他說得嚴肅,陪著笑了幾聲也不敢再多說什么。

  酒筵就此散去,賈璘等人返回驛站內。裘方、韓澤平或未盡興,但也知道此行應該多有約束才對。

  賈璘倒也溫和,只說如果他們情愿,可以外出走走,只是不要誤了宵禁。

  “嘿嘿,若在神京倒也罷了。此地若是違反宵禁,豈不多有麻煩?更給御史大人惹禍可知。”裘方雖是笑著說的,但語氣里也不免遺憾。

  他父親是長安五城兵馬使,主要轄制的就是宵禁事務。但到了這里,裘方自知亮出其父的名頭,或許也是鞭長莫及,再就是賈璘已有些不悅。

  韓澤平接話說道:“酒也喝得不甚痛快,多是污濁。總要早些睡下,倒也能混個囫圇覺。”

  賈璘只是笑笑也并不再理會,裘方等人各自領命退出,自然也不會早早地鉆進冷被窩,而是三三兩兩地走去左近繁華區域的歌樓妓館為樂。

  賈璘當然也不能這么早就睡得著,走去旁邊客棧與金釧姐妹說話。見他前來探望,姐妹倆開心地伴在他身邊說笑。

  或是沿路的風景,或是自覺的百姓生活的感知,她們或是說著飲食的不同,或是說些談話口音的相異,這小姐妹倆說得開心,不時發出嬉笑聲。

  眼見兩人簪釵晃動、粉臉如花,賈璘聽得有趣、看得動心。見他眼神熱烈的看來,玉釧抿著嘴低了頭再旋即被他擁在懷里。

  說著“大爺也是疲憊了的”,她略作勸說之后就只有嘴里嬌喘而眼見著心衣波動起伏。先是被他吻得急切,她接著被他握住了嫩臀而低聲嬌呼。下意識地伸手去捉汗巾子,她先是羞驚裙底微涼再被他引導著握得緊實。玉釧面上猶如火炭,手中心里都是顫抖而稍頃就只有嬌啼連聲。

  賈璘擁著愛憐,玉釧只有勉力奉承。旁邊的金釧從沒見妹妹如此歡愉,呆愣地眨眨眼睛看得驚訝。

  像是也在熱烈歡迎一般,她合手“啪”的拍了一下,再忍不住不禁小聲說道:“我們也都聽到有人笑鬧去了什么地方。幸好跟了來,否則大爺的疲憊竟然要去那樣的所在去解得?”賈璘忍不住發笑,拉過她說道:“就你是好醒事的。”

  金釧抿著嘴認真地點點頭,像是很有閱歷的老學究一般。才做了個樣子的她就被他拉得歪了身子,也就仰著頭湊近紅唇。笑鬧許久,賈璘再安慰了兩人之后就要離開。金釧在炕上爬了幾步,忙著抓住了他的手臂。

  賈璘不禁笑道:“做什么著急?”金釧吩咐玉釧打水來為他盥洗,再偎著他勸說道:“大爺等會子回去就趕緊睡下,也別再理會其他人混鬧,畢竟的確是累了的。”

  她說得認真,賈璘只有笑著再吻了她回道:“就你好心思,也盡管放心。我就聽你的早去睡下,并不會再外出。”金釧見自己的話被他認可,連忙再熱吻他以示感謝與鼓勵。

  賈璘回去驛站之后,的確略作公事的處置就倒在炕上。但他不知睡了多久,還是可以聽到裘方等人陸續回來的動靜。

  天明道別縣城的一應官吏,賈璘率隊北上過去延安府,再經過安寨、安定等地而進入了邊地。沿路行進的眾人難免有個頭疼腦熱,但因為賈璘提前對此作了預案,并沒有誰掉隊,全部一起到達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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