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紅樓之補蒼天 > 第260章:好無禮
  賈璘被安排了“一等”,其余人皆是二等。杜金平的身份特殊,但因為要隨時跟在賈璘的身邊,就只穿了普通的工匠服飾。

  裘方等人相互取笑之后,開心地認同了事實——暫時的工匠身份。

  更換了衣服之后,眾人再領了腰牌,就重新騎馬跟隨營將進去工場內。這次對環境更熟悉,頭腦也就更清楚,賈璘隨即指示道:“請派兩名老匠人,與我單獨進行火藥配比的試驗。”

  營將立刻去安排,不多時就帶著兩人走了回來。都是四十來歲的年紀,這兩人知道賈璘的身份是欽差御史,都要行跪拜禮。

  “免了吧。我們以后還要每日相處,不必太過拘禮。”賈璘說罷,那兩人還是深深地躬身拱手,喊了“都聽御史老爺吩咐”的話。

  營將再找了兩間寬大的屋子,就算做新配方的試驗室。安排完畢之后,賈璘先讓工匠們取來目前使用的火藥及原料,再要衛若蘭、裘方等人暫時呆在旁邊的屋子,叮囑他們不要隨意外出走動。

  這樣的叮囑原本也不太必要,裘方等人肯定不愿意多去那些凌亂臟污的場所。

  這邊屋子安靜下來,賈璘開始有模有樣地觀看工匠們配比火藥。之后,他搖頭說道:“難怪韃靼不肯退出鄂爾多斯,就是因為目前使用的是這樣的火藥。”

  兩名工匠聽了一愣,只覺得這個年輕人口氣太大。可因為身份相差太多,他們也只得唯唯諾諾。

  賈璘也不肯立刻拿出真正的配方——那也太假了些,總要有個艱難困苦、艱辛曲折、艱苦奮斗的過程才對。

  輕易得來的糖不甜。賈璘若是連這個都不懂,還說什么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找來天平、戥子等物,賈璘目光炯炯地,面色嚴正地開始給予指導。

  “硝再添一些,硫少一些,炭粉加一些,松脂去一些……”他隨時做著調整,那兩名一等工匠忙得滿頭大汗。

  每當他做了臨時最終的指示,工匠就隨手記錄下來配方,再走去進行試驗。或者“呼呼”地冒火苗、黑煙,或是“呲呲”地燃燒一會兒就熄了火,總是不理想。

  “大人,在下覺得,呃,似乎,嗯,還不如,”忙乎了兩天之后,一名工匠壯著膽子說道。

  不待他說完,賈璘立刻進行開導似的訓話:“凡事若是沒有百折不撓的精神,怎可攀登上最高峰?好事總須多磨。”

  工匠們大致明白其意,肯定聽不懂這些詞匯。旁邊的韓澤平忍住暗笑,走來幫腔道:“御史大人若不如此費心,怎么帶領我等‘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工匠們面面相覷,神情都似要哭了:這個哥兒不搭言還好,說了卻是更令人糊涂!

  大笑幾聲之后,裘方又擔心賈璘惱怒,連忙拉住韓澤平的衣袖跑走。

  賈璘也不理會其他人,繼續帶領工匠們進行試驗。等到工作之余稍歇的時候,他走出實驗室,立刻獲得了衛若蘭等人的一頓大笑。

  抬起袖子在臉上蹭了蹭,賈璘也笑了:“必是黑污臉花,豈不成了戲曲人物?”

  賈璘的話音落地,衛若蘭忽然記起來,不禁笑著說道:“若是得閑,”說到這里,他立刻止了口。

  衛若蘭原本想說“湘蓮哥兒閑時就可唱一曲”,但這話已經不合適了。因為柳湘蓮跟來,自然也是要討公事、討個職務的,怎么還能提他曾經串戲的事呢。

  柳湘蓮的確有些尷尬,為自己原來的言行不妥而羞赧。但見衛若蘭此時住口,他又產生對衛若蘭的感激之情。

  這兩人相互用眼神示意,那邊的裘方、韓澤平卻只聽了半句話,不禁追問道:“若蘭兄總要說明。”

  衛若蘭一時不好解釋,賈璘忽然看向營門處說道:“哥兒終于來了!”

  眾人見他神色鄭重,也不再說笑,齊齊地扭頭看去。一望之下,各自先是暗贊了一聲:好個哥兒。

  在四五個衣甲鮮明的侍衛護從下,來人也是一身衣甲,再外面披著一領皂青色大花緙絲錦邊斗篷。面白如玉、坐騎卻是通體血紅。彼此輝映之下,襯得馬上的這個少年英姿勃發。

  營將和千戶江伯宏早就近前相迎。先是施禮,營將更還親自拉住了馬韁繩。

  這個少年倒也懂禮,下馬后也拱了拱手。隨后,他的眼神就看向賈璘等人,卻不能分辨誰是工匠、誰是御史。

  營將連忙予以介紹,賈璘等人就此確認,來人正是王子騰的次子王柏。

  得知眼前這個面上黑乎乎的人,就是帶著圣命來的御史,王柏一時不敢確認。

  賈璘只得帶著衛若蘭等人走去盥洗一番,各自重新露出來真容。再走回來,他還沒到近前,王柏已經躬身施禮道:“在下司法參曹栢,拜見御史大人。”

  賈璘連忙伸手作勢扶住:“法曹不必多禮,璘倒也未穿常服。”

  王柏見他說得活潑,自己也笑了:“御史的大名,在長安就已經聽說。只可惜跟隨家父外出甚急,沒有得到見面的機會。”

  “我們在這里就相見了。”賈璘笑著說罷,隨即對那幾名真正的工匠說道,“你等繼續試驗,總是仔細就對了。”

  工匠們施禮轉回,賈璘再對王柏說道:“也不必多說什么客套話,我們就去坐談。”

  按照當下的狀況,王氏與賈氏雖然有故交,更有親戚情意。可因為王子騰需要明哲保身的緣故,與賈氏的走動并不多。甚至對于一般的事務,他也不甚參與。

  這也就是賈寶玉等人過府去拜會王家的時候,心里并不是很情愿的原因。

  可現在的賈璘卻有不同。首先是因為他的血胤關系,只是目前寧榮兩府核心人物的遠親;再就是賈璘做事看似隨性,但只要是明眼人就能看得出來。他小心地周旋在不同派別中間,更因此獲得了皇帝額外的賞識。

  出于此,在官場拼打多年的王子騰,對他也要高看幾眼,自然也會對兒子王柏予以特別交待。

  王柏原本對賈璘多加著小心,但今天一見之下,只覺得這人既有傳說中的英武,更有領唱“笑傲曲”的灑脫,心里不禁生出親近、喜愛之情。

  “璘哥哥大名早就得知,只是小弟沒有得到機緣拜會就是了。”王柏認真地躬身拱手道。

  王柏的話自然全都不虛,別的不說,賈璘的確是他的表兄。但只是當眾不好這樣直接稱呼罷了。

  賈璘當即給衛若蘭等人放了臨時的假,與王柏一起騎馬回去唐毛山畔的駐地。

  路上,賈璘與王柏并轡而行。本是長安故人,兩人只要不提及相關政務派別等敏感的事,立刻就聊得開心起來。

  幾只雀鳥從馬首前飛過,王柏一時沒注意控制,坐騎受到了驚嚇。嘶鳴一聲,坐騎揚蹄向前一躍。

  王柏試著拉住馬韁繩,臉上已經泛紅:才與有豪勇俠義之名的賈璘相識,就要因為不能制住馬匹而出丑。

  他正在羞赧,卻見賈璘笑著呼喝道:“栢哥兒是要比試騎術了”隨后,他口中呼哨一聲,騎馬從王柏的身側奔騰前出。

  王柏才要贊一聲,更見衛若蘭等人也不說話,各自打馬追隨而去。

  與這些人并不熟悉,但王柏在長安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各自的名姓。王子騰讓他來到火藥工場的時候,王柏也清楚了這幾人前來邊地的目的。

  眼見這些貴公子都對賈璘表現得極為忠誠,王柏先是暗贊之后,也不禁從心里再多了對賈璘的好奇。

  連忙揮起馬鞭,他也趕緊打馬追去。

  來到這邊的臨時駐地,早有等待的一干侍從等人,為眾人準備了盥洗的溫水。

  洗浴過后,賈璘并不穿官服,而是只穿了一套儒衫。其余等人也更了衣,王柏也早脫去了鎧甲,交由侍衛拿開。

  坐在一處,賈璘端起茶杯說道:“暫不說公事,只與栢哥兒以茶做酒,先喝幾杯。”

  眾人都是大笑,王柏處于相對陌生的環境里,也不再覺得特別拘束。

  與王柏的交談,賈璘看似隨意,卻保持了相當的警惕。從他的口中,絕對不說官場的事,只與幾人聊起在長安周邊打獵、在長安市內飲酒等趣事。

  圍繞這個話題,眾人都是故事眾多,很快就彼此熟悉,并各自稱呼“哥兒”,而不是官稱。當然衛若蘭等人心里也是清楚,再熟識也不能與王柏開過分的玩笑,畢竟這是重臣的兒子。

  這邊幾人說笑著,侍從很快送來酒飯。邊地的飲食簡單,但因為賈璘,以及才到的王柏身份特殊,肉食還是能夠供應充足的。

  清湯水煮帶骨羊肉、粟米飯、醬菜、酒,相繼端上了桌子。賈璘又嫌桌子小而不能讓眾人一起坐,干脆就建議在地上鋪上氈墊。

  這是邊地時常,也可以說隨時可見、可遇的場景,眾人立刻附和說“好”,圍攏著坐下來。

  “稍等!”王柏忽然發聲,止住了眾人就要吃喝的行動。在眾人詫異的目光注視下,他笑瞇瞇地喊來侍衛,并接過來一個錦緞做成的口袋。

  “這是何物?”賈璘不禁好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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