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紅樓之補蒼天 > 第378章:自省
  坐在桌邊的椅子里,賈璘喝了口茶,再悠悠地說道:“好香。”

  夏金桂當即打了個寒顫,心里嘴里都無聲地哀鳴一聲:好慘。

  臉上如是紅炭,她也只得“嗯啊”地略微咳嗽一聲,再開口說道:“侯爺哥哥可醒了酒?”

  看向她,賈璘淡定地說道:“原本醉得并不深,卻忽然驚醒,確乎覺得有些頭痛。”

  夏金桂再又覺得可氣、好笑:是你頭痛,還是我應該頭痛?!

  “或是屋里的香氣重了些。”她輕聲說罷,賈璘自顧巡視一圈,點頭稱是道:“或者如此。尋常也有熏香,未如妹妹的更濃些。”

  先是笑了笑,夏金桂的嘴角不禁僵住,只得略微福了福,嘴里道謝:“侯爺哥哥過譽了。”

  兩人似乎對著暗語,旁邊的寶蟾即便大致猜出,卻也不敢發笑,只是安靜地低頭站著。

  “還好。”賈璘說罷,再看著夏金桂說道,“妹妹有何事,請說來聽。”

  就此穩定了心神,夏金桂的眼中露出哀戚神色。再次福禮后,她幽怨地說道:“確有央告侯爺哥哥言語,只是覺得終究微末,而難以啟齒。”

  “就說來聽。”賈璘再喝口茶說罷,夏金桂仍是站著福禮后說道:“家里生意近來頗為不順,原本按例敬奉到大內的,因為有了老太妃薨逝的事,也就暫時斷了。可連帶城內城外的鋪子、仆役們,卻仍要大把銀子來維持。原本也對一眾官貴送去,可近來也多被阻攔。”

  桂花生意有了皇家的索求,自然可以獲得豐厚利潤。但既是因為夏家生活豪奢,再就因為近來時局不穩——宮里有了隆重的喪事,外面又多是與韃靼、金人的激戰。就連皇帝都為此節儉日常生活開支,百官當然不敢明顯奢侈。

  以夏家提供的桂花來說,每盆少則十幾二十兩銀子,多則數百上千兩銀子,誰又能持續購買?

  另外夏家既是田地多、鋪子多、奴仆多,若是前面的桂花銷路受到阻滯,其后的一應花銷就顯得可怕起來。

  夏家明知現在嚴令不得筵飲聚會,卻還是朦朧著辦了這場酒宴,自然就有懇求各位富商捧場、各位官吏幫著找門路的暗意。另外就是賈璘的受邀前來,也令夏家喜出望外。

  別說夏家,長安城中誰不知道賈璘備受皇帝恩寵,更還做事謹慎精明,只有功而無把柄受制于人呢。

  夏母刻意單獨宴請,夏金桂再適時出去敬酒,用意都是在討好賈璘,希求獲得他的幫助。

  現在夏金桂說出實情,就把求助的眼神看向了他。眼見她形容哀戚,卻更有一份嬌柔姿態,賈璘暗道:憑你幾路來,我只一路去!不制服你,豈不就是白混了嘛。

  暫且略作冥思狀,他并未直接回應。夏金桂更覺著急,不禁湊前走了兩步。她還未開口,卻見賈璘忽然說道:“是了!”

  夏金桂先是一顫,再又暗驚:什么是了?你果然是神人?就知道?

  旁邊的寶蟾見夏金桂慌亂的樣子,就要忍不住發笑。卻終究不敢,她使勁憋住氣,卻還是從嘴里發出“啵”的一聲。

  賈璘詫異地看向她,上下打量她幾眼。寶蟾當即羞紅了臉,腦袋垂到了頸胸前。

  “你這蹄子好無禮!侯爺在此也敢混鬧?!”夏金桂當即氣惱。但又覺得賈璘仍是神態安詳,她又覺得自己如此顯得過于嬌悍而連忙住了口。

  寶蟾不敢做聲地退后幾步,夏金桂仍是蹙眉盯看著。不敢再于原地站著,寶蟾就退出了屋門外候著。

  賈璘再看過來,低聲說道:“此事說來倒也簡便。”夏金桂一時沒聽清,再又躬身湊近前。卻又覺得自己的粉白頸胸就此暴露于他的眼前,她連忙伸手抬起遮住,只做出一副恭順虔誠的樣子。

  賈璘點頭示意,夏金桂不覺得就坐在他的對面,聽他說道:“我也見到你家桂花確實珍稀,想來也是耗費了許多人力財力,才能培養得到。你又說難以捱過目前時局,不如就大而化小。”

  “如何呢?”夏金桂再追問道。

  “金貴的桂花暫且繼續培育,但可用粗凡的,略微剪接之后,就于各鋪子、市里去廣為促銷,呃,也就是多與販賣!”賈璘說罷,對她認真地點點頭。

  “卻要如何做呢?”夏金桂一時不明,再湊近問道。

  賈璘咳嗽一聲,自顧端起茶杯喝茶。夏金桂見他如此,不禁笑道:“奴家雖是女流,卻也自覺非比尋常。侯爺哥哥盡管說,但若可行,奴家豈會沒有足夠的銀子奉獻?”

  她原本還要等著賈璘再客氣幾句,卻見他“咚”的一下把茶杯放回桌面。立刻覺得自己失禮,夏金桂就要起身致禮。賈璘略微伸手示意,卻與她的手碰到了一起。

  夏金桂一時著急,干脆地握著他的手,急切地說道:“求哥哥快說來。”賈璘只得就此回道:“也分出大小盆,小的或者數十、百十錢,大的或者二三百錢。所謂薄利多銷,必可支應夏家暫時銀兩周轉之需。”

  “呃,”夏金桂聽了略有失望,賈璘卻自信地說道:“眼下正值開春時節,原本并不缺花。你若信我,就快命人準備。如若不信,”說著,他就要起身。

  夏金桂連忙按住他的手臂,咬咬牙說道:“侯爺哥哥見識自然多,奴家當然要聽從。可,可這畢竟都是過小的生意,哪里能夠湊得出許多銀子?”

  賈璘一只手被她按著暫也不抽回,另一只手在她眼中反復比劃了一下,再認真地說道:“你就命人去準備,就進奉宮里的也多備一些。十萬銀子,”

  夏金桂張嘴成圓,驚呼一聲之后再說道:“可掙來十萬?”

  不屑地擺擺手,賈璘再說道:“我奉命為京營節度使,就由夏家捐獻十萬銀子購買火器。”

  夏金桂聽了立刻腿軟,險些“是了”褲子。她顫聲說道:“我的爺,你這是要逼死奴家?”

  笑了笑,賈璘自顧說道:“這是在成全你。”見他再要起身,夏金桂再咬咬牙說道:“就聽侯爺的話!侯爺暫在我家莊里住幾天,容我與母親就去籌備!”

  “你可聽清了我的話?”賈璘冷冷地說罷,夏金桂就福了福說道:“本來就是為養活鋪子和仆役。若侯爺哥哥說得確乎可行,奴家就捐二十萬兩又算得什么!”

  “好。”賈璘再握了握她的手,不禁皺眉說道,“如何冰冷?”

  夏金桂下意識地連忙與他的手摩挲幾下,就又覺得不對勁,再趕緊抽了回去。

  兩人才剛議定,就聽門外的寶蟾說道:“院外說是冷二爺求見侯爺。”

  賈璘說了“讓他進來說話”,夏金桂連忙起身,帶著寶蟾走去了隔壁的屋子。

  冷子興帶著幾分醉意,笑呵呵地走進來。拜了禮,他低聲笑道:“謝侯爺給的好大賞賜!”

  也笑了笑,賈璘只說道:“二哥只管去做,但只想著多給我留出購買火器的費用就可。”

  “盡多就是。”冷子興說罷,再施禮后離去。

  屋里再次安靜,夏金桂回來施禮后,吩咐寶蟾再送來酒菜。賈璘只說不必,夏金桂還是再命兩個丫鬟送來幾碟精致點心算是宵夜,這才回去后宅與夏母商議。

  這兩個丫鬟就此靜候服侍,賈璘略用了幾塊點心再要告辭。夏金桂聽說后,與夏母同時過來相勸。

  “聽了我兒傳侯爺的話,老身雖是不甚明了事理,卻只有聽從。”夏母客氣地說道。話是這樣說,但既然夏家在她的主持之下能夠持續獲得巨額財富,可知這個女人眼界開闊、頗為通曉官商勾連的好處。

  賈璘也就點頭贊道:“舅母胸襟寬廣,堪稱是為夏家做百年計。”

  夏母福禮答謝,再笑著回道:“只心中覺得對得起先夫就是。老身終究一介女流,又并無子,不過是勉強支撐夏家門面,再就是為我桂兒略微操心罷了。”

  這自然是事實,除了夏母的那個養子,將來或許會因為給夏母養老送終而獲得一些財富之外,夏家資財當然基本都會歸于夏金桂。

  賈璘不禁笑道:“金桂妹妹也非尋常女子,自可輔助舅母興盛家業。”

  夏母與夏金桂聽了各自歡喜,分別客氣答謝。賈璘再說需要一萬兩銀子“鋪路”,這兩人欣然答允。又見賈璘就要告辭,夏母連忙勸說道:“侯爺剛才的提議,老身覺得頗為在理。但終究做起來未必如意,就請侯爺在莊里小住幾日,也算是給我們娘兒們做個指點。”

  知道她并不放心,賈璘也就欣然同意。夏母頓時開心,夏金桂的臉上也笑意不斷。再看向賈璘,她不覺想起不久前近來探看他,而被他捉去懷里很是一番撫弄的事,再就臉紅到頸胸處。

  賈璘推說疲乏,夏母就要告退,夏金桂卻對旁邊的那兩個美艷丫鬟漠然說道:“后宅只好由你們盡心服侍侯爺。若侯爺稍有不如意,我定是不依的。”

  兩個丫鬟慌忙福禮答是,夏母與夏金桂這才在其余丫鬟、婆子的陪伴下,與賈璘告別離去。

  屋內安靜,兩個丫鬟見賈璘仍是悶坐,不禁紅著臉低聲請求道:“侯爺也是辛苦,奴婢們雖然粗淺,也會勉力侍奉。”

  打量了她們一眼,賈璘隨后說道:“就做盥洗、更衣。”一個丫鬟精心服侍,再有一人先去暖了被窩。賈璘隨即自去榻上安睡,并不多予理會這兩人。見他淡定從容,兩個丫鬟固然安心不必再多奉獻,卻也對這個外貌英武、傳說勇悍的人,多有安靜觀瞧。

  之后的幾天,賈璘除了上值,就是來到這個莊里暫住。薛蟠雖然偶爾跟著前來造訪,也只充做了陪同親戚的角色。

  夏母聽從了建議,就按照賈璘的吩咐去做,各處鋪子、市里,連帶莊園里都是繁忙的景象。

  見他們準備的大差不差,賈璘隨即拜訪了五城兵馬指揮使司裘良。兩人見面直接單獨會談,賈璘只說是即將科考,外地舉子、童生眾多。眼下又是與金人交戰頻繁的特殊時刻,必要給予格外查問。

  作為維護長安城治安的主官,裘良自然會重視而連連稱是。賈璘就建議道:“凡入城及居于客棧的士子,或可佩戴桂花以識別考生身份。桂花寓意吉利,他們必會欣然答允。”

  裘良自然不是傻子,知道賈璘這樣說的目的,就是有意關照“桂花夏家”的生意。但這樣做定是有驚擾之嫌,裘良并不敢當即認同。

  賈璘轉而笑道:“夏家是我親戚,這是不假。士子們也或許覺得這件事有些麻煩。也不必強行勒令,但裘大人若能使坊間有了‘頭戴桂花,今科必中’的傳聞,這就成了都會喜悅的好事。”說罷,他把袖內一張兩千兩的銀票,直接放在了裘良的面前。

  賈璘既是裘良之子裘方的引路人、頂頭上司,又是皇帝倚重的人,再就有額外的銀子可拿,派些什么人去民間做些美好祝愿的傳說,于裘良而言也不是難事。

  笑著拱手,裘良說道:“這事本就對士子們是關愛,又不是強迫誰。‘蟾宮折桂’本就吉祥,就聽侯爺的建議試試。”說罷,他當面將銀票收入袖內,以示對賈璘的敬畏。

  賈璘道謝離去,裘方再去找相關官員,如長安都尉、長安知府等人協同,明里暗里操辦此事。

  先是有許多士子模樣的人,率先佩戴起從夏家鋪子買來的桂花,或是幾文錢至二三十文不等。這些人招搖于客棧、酒肆、妓館乃至街頭,紛紛說是“戴了夏家花,金榜名高掛”。各地來京的士子們隨即跟風,就連普通百姓也紛紛討個好彩頭:夏家桂花原本昂貴,此時竟然可以戴在尋常人的頭上!

  長安一時風起,夏家的買賣就此活躍起來。

  賈璘回到夏家莊園的時候,夏母請他前往后堂宴飲。推說累了,賈璘自去住處暫歇。

  不多時,幾名丫鬟流水一般把酒菜送來正屋。再就是夏母帶著夏金桂親自前來請安。

  就此一起吃酒說笑,夏母稱贊賈璘本領超凡,大事小情都是通透。賈璘并不作答,夏金桂連忙用眼神暗示了母親,再陪著笑臉說道:“侯爺哥哥莫怪,母親只是欽贊而隨口說的。”

  夏母也就醒悟過來,怎么敢把商人的生意與侯爺說到了一起?豈不是辱沒了侯爺嘛!她連忙舉杯謝罪道:“就說老身糊涂。生意上的事,自然與侯爺毫無關連。就是侯爺說了幾句話,老身與金桂自去領悟的罷了。”

  賈璘微笑著舉杯回敬,勉強飲了半杯。見他神色終是有了不悅,夏母倍覺尷尬。再做了片刻,她以更衣為由暫且退去,卻也不再返回。

  席間就只夏金桂陪同,卻還是見到賈璘神色冷漠。她思忖片刻,不禁低聲問道:“侯爺可是遇到了什么不喜的事?若有,即可對小妹說說,權且算作解個悶子。”

  賈璘就此打量著她,令她神識飄忽而又想起那個傍暮發生的事來。正覺得臉紅再不敢抬頭,夏金桂卻聽他自顧說道:“或是我飲酒過量,見到小妹此時裝扮似乎與往日不同?未有當時見到桂花驚艷。”

  夏金桂連忙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也就恍惚地明白了:自己今天的服飾偏于雅淡,就頭飾也只是松松地挽了個墮馬髻,想來也是發式名字不吉利。

  “侯爺哥哥好記性,小妹的確忙著吩咐一眾仆役,也疏忽了。”夏金桂笑得燦爛,舉杯說道,“就先賠罪,求侯爺勿怪小妹失禮。”

  賈璘只說隨意,也還是喝盡了杯中酒。夏金桂再略坐了坐,隨后也以更衣為名暫且告退。

  回去繡閣,她面對明鏡不禁暗笑,再慨嘆道:賈璘行事嚴謹,又早就聽說是個多情的哥兒。我雖并非粗心,但終究才知道他的喜好。不就是桂花嗎?就都給你。

  想到這里,她見到鏡中的自己已是玉臉紅透。又才喝了酒,她想起那天被他摩挲的事,更覺面上滾燙。

  伸手摸了摸,她竟然覺得手心也是燙的。

  大家女子別說被人撫弄,就是被人看到、被人觸碰了身子,甚至不是尋死覓活就是委身嫁與。夏金桂此時心思搖曳不定,也就可想而知。

  賈璘自然非同尋常,否則夏金桂也不會刻意接近。雖然被他戲玩的確出于意料,但卻也因此,更使得夏金桂的心旌搖蕩。

  以她家豪富來說,自然可以尋得大致相同的人家嫁去。但夏金桂卻自恃另有些才學,更想從商人地位向上攀爬,卻也是不易。

  尋常官僚、士子,必定不會中得夏母與夏金桂的意。而過高的官貴,自然也不會娶商人之女為正妻。

  這也就是已經十七歲的夏金桂,仍未能確定意中人的緣由。除此之外,就是她的脾性因為夏母的驕縱而張狂,也是尋常人家不敢求娶的。再也是夏家的生意目前看起來仍是闊大,終究比不得前幾年。

  總之,夏金桂不管出于什么心思,對賈璘的情意越來越重就是了。至于仍不能下定決心,她與夏母的猶豫,無非就是想再確認賈璘的本事,尤其是在佐助夏家這方面。

  夏金桂略帶幽思地對鏡梳理打扮,既想要讓自己成為新娘子,又想讓自己成為“女細作”,來探知賈璘盡可能多的一切。

  “姑娘已是極為嬌美了,再不要施粉。”旁邊的丫鬟寶蟾笑著勸道。

  就此醒過神來,夏金桂瞥了她一眼,再鄭重地在兩個倭髻上,安插妥當了金桂簪花。再又不放心,她讓寶蟾取來一小枝開得正艷的桂花別在髻上。

  衣裙已經更換為桂花紋飾的,她站起身,再讓寶蟾把一只桂香香囊垂在腰側,這才滿意地返回賈璘住處。

  才坐下來,她果然見到賈璘帶有欣賞意味的眼神看過來。心里歡喜,她不禁笑著舉杯說道:“未成想侯爺哥哥與奴家喜好相同。奴家再命人去做了新鮮的油炸骨頭,轉眼也就到了。先就請侯爺哥哥吃一大海!”

  賈璘笑著舉杯飲盡,果然就見一大盤油炸筋骨由寶蟾捧來。忍住笑,他看著夏金桂說道:“我們就來比試,看誰會吃得更多些。”

  拿著一方繡著桂花圖樣的帕子,夏金桂笑得花枝亂顫,嘴里回道:“定是奴家了。”

  “理應如此。”賈璘笑著說道。

  夏家的生意就此由民間轉升到了一應官貴人家,賈璘再找借口,直接找到了大內總管夏守忠、戴權等人。

  直接說了“親戚夏家時下艱難,卻仍可為大內敬獻”的話,賈璘再暗示著說道:“桂花頗為吉利,民間一時佩戴、擺放風起,正可為大內帶去吉祥。”

  不用說,老太妃才薨逝,太上皇也是日漸衰頹。皇帝軼正憂心不已,作為內侍大太監的夏守忠、戴權等人,自然也在想辦法邀寵討好。

  此時聽了賈璘的話,兩人先就有了認同,再又分別接了賈璘送來的各是三千兩的銀票。

  沒幾天,夏母就在莊里接到了大內太監的宣諭:各樣桂花盆栽、盆景,仍陸續送入宮內敬獻。

  夏母跪拜道謝之后,再急急忙忙地拉著女兒夏金桂轉去后宅。來到賈璘住處,兩人先就行了跪拜禮,再連聲感恩道謝。

  賈璘只是笑道:“我這里還余兩千兩銀票,這就奉還。”夏母與夏金桂如何還能收回來,只說“勉強算作侯爺的車馬錢”。

  賈璘只說不必,再又告辭道:“這銀子還是留在這里。我多日未去拜會薛氏岳母,今天就去。”

  夏母先說了些不舍他就此離去的話,再又想起來說道:“我們與薛家本也是親戚,只是近些年各自忙碌而少有走動。侯爺的銀子就是侯爺使用,老身再說句過分的話——就奉送薛母更是應該。”

  夏母這樣說并非無由,她是知道薛家女寶釵已是他的側。目前薛家的買賣經營也缺乏資金,與夏家總還是親戚。請賈璘這樣轉贈,夏母認為再為夏家贏得了在親戚面前長臉的機會。更是討好了賈璘,讓他稍得夏家回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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