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紅樓之補蒼天 > 第409章:新主
  那名胡將先是一愣,隨即也脹紅了臉。不待固始汗攔阻,這人起身還嘴喝道:“我說的不就是事實?”

  “好你娘母子的事實!你原來是個耳聾的,更還是個眼瞎的。既然如此,還活著做什么!”薛蟠連續叫罵,對方自然不能聽懂。就在這名胡將還在詫異的時候,薛蟠蹦跳著就到了近前。

  固始汗一方只覺得他個子矮小,若與那胡將沖突起來并不能占得便宜。卻未料到薛蟠才到那人近前,不知怎的手里就多了一柄小刀。隨著他揮手一劃,那名胡將先是瞪大眼睛驚愕萬分,再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喉嚨。

  鮮血頓時噴濺,這胡將緩緩跪倒在地上,眼神里仍是不信與驚恐的神色。

  “還不快對靖安侯致歉!”薛蟠再次喝罷,譯語官下意識地急忙翻譯了過去。而那名胡將此時已是意識茫然,也就嘴里咕嚕著說道:“嗚齊啦萊。”

  蹲下身子聽了聽,薛蟠再站起來氣憤地說道:“武器拉來?現在懂了也就晚了。”說罷,他再從腰間摸出一個拳頭大的震天雷。

  漢人兵將當即勸阻道:“薛將軍不可燃放。”胡人那邊,此時都是昏然懵懂。

  賈璘隨即笑道:“這是我舅兄,實在也是性子急了些。”固始汗回過神來,皺起眉頭打量著薛蟠。

  “就炸碎他,然后烤來吃!”薛蟠說著矮身下去,拿著手里的震天雷就往還在抽搐四肢的那人懷里塞去。

  衛若蘭等人不敢開口,但見賈璘略微點頭,才敢近前把薛蟠拉走。

  固始汗看得清楚、聽了翻譯也就明白:這個其貌不揚的勇士,是賈璘的大舅哥,也就難怪他如此維護賈璘。

  眉頭略微舒展,固始汗擺擺手說道:“把這個腦子壞掉的人抬遠一些,就在草原深處喂了狼群,也算沒有虧待他。”

  胡人以此為喪禮,他這樣說了,立刻就有侍衛近前去抬死尸。薛蟠那里還在罵著,固始汗忽然想起什么,轉頭笑著說道:“這位將軍說能用那枚鐵丸,把這個人炸碎?”

  薛蟠聽了翻譯之后再次開心得大笑,點頭稱是:“干脆也不要麻煩,既讓固始汗開了眼界,再又讓這個混人滿了意。”

  固始汗也就來了興趣,笑著說道:“就讓我看看。”見他是要目睹傳說中的漢人震天雷的威力,賈璘也就笑著和他走出大帳。

  把那具死尸丟在賬外的空地上,旁邊有一堆篝火照亮。薛蟠走近前,把震天雷的引線點燃后就放在了死尸身下。

  固始汗見賈璘等人略微退后,自己卻要以此顯得更為豪勇,而只是站著不動。

  “砰”的一聲爆響之后,固始汗眼中先是火光突顯得晃眼,再就聽力頓失。他隨后立刻為自己的魯莽后悔:血漿肉塊,甚至碎亂的內臟污得他頭臉、皮袍上盡是。

  待耳中的鳴響逐漸退去,呆愣的固始汗抬手抹去臉上被飛濺到的血肉,嘴里緩緩地說道:“真的可怕。”

  轉過頭,他呆呆地看過來。賈璘只是不在意地笑笑:“這是小型的,威力并不太大,只能轟碎幾頭牛、幾匹馬、幾個勇士而已。至若其它更大的,可擊碎十人隊、百人隊,甚至毀塌城墻。”

  固始汗的嘴巴合不攏,驚愕得眼皮都忘了眨。賈璘隨即再說道:“我倒頗通此火器制造,只是本次也攜帶足夠數量而來。”

  固始汗四周的侍衛們,此時都是面露驚駭之色。自己也是呆愣許久,固始汗面對賈璘,再次施了一禮:“靖安侯英明神武的威名,本來就像是百靈鳥唱遍了草原那樣,由各族人等口口相傳地說盡。我原本孤陋寡聞,現在也就確定知道。”

  賈璘淡然地看著他說道:“殺戮解決不了根本問題。但若能用一時的殺戮來令諸種姓、諸族人等服順祥和,令藍天白云之下永久安寧,豈不正是好事?我之部伍,將為此游戰四方。固始汗深明大義,應該懂得我的苦心。”

  固始汗再次施禮稱是后,又不禁舔了舔嘴唇,笑呵呵地問道:“我們愿意追隨靖安侯安定草原,但能不能請靖安侯分給我們一些這個什么震天雷,讓我們的馬蹄踏上敵人軀體的速度也快一些?”

  賈璘擺擺手笑道:“操作這樣的武械,大成兵將也時有誤傷。再者,譬如沉重的鐵杵只能由力大者持有。所以這武械,也要掌握在能夠控制它的人手中。固始汗也知道草原諸族紛亂,如此武械若是失控,豈不就會‘傷’了自己?”

  固始汗自然也知道自己的渴求是奢望而已,只得點頭稱是。再與賈璘商議了進攻青城的事,固始汗率眾返回駐地。

  路上,有將領試著說道:“若我們能搶一些回來,草原不就都是和碩特部的了嘛。”

  固始汗隨即呵斥道:“你去搶來?先就被他們把震天雷放進了你的懷里!”

  這將領嘿嘿地笑笑作罷,再有人建議道:“我們也可以仿制,或者待有機會的時候,去漢地搶一些工匠回來。”

  固始汗這次沒有做聲,只是瞇著眼睛,看著前方無盡的夜色。

  天明時分,青城城外聚集起來固始汗與賈璘的部伍,城內的韃靼人緊張地準備對抗來敵的攻城。

  沉厚的號角聲,震蕩在曠野中的朦朧晨霧之中,固始汗率先督促著部伍攻城。青城城頭立刻先是施放火炮回擊,再就把密集的箭雨“潑”向城外。

  固始汗只命令屬下輪番借助盾牌的遮擋沖鋒、攀爬城池,而賈璘這邊也出動了工兵,在城墻、城門等處安放了炸藥包。隨著引線被拖回來,大成這方敲起了銅鑼。

  這是約定的號令,固始汗那邊也命令士兵返回。但還是有渴望拼殺的士兵,在與城頭的韃靼人拼殺著。

  就在固始汗期待又狐疑的視線注視下,曠野接連發生了幾次爆響與震顫。他的眼中,隨即就是土石與雙方士兵被迸濺到半空的情形。

  頓時被這樣從沒見過,更沒敢想過的情景震撼,固始汗只覺得胯下坐騎顫抖不已。馬匹猛然間嘶鳴一聲,他連忙勒緊了韁繩才勉強控制住了驚馬。

  他還沒回過神來,埋伏在青城附近的大成兵將一齊發聲喊,迅速沖過殘缺的城墻,沖入了青城城內。固始汗連忙拔出彎刀連連揮舞,口中大喊道:“快與靖安侯一起入城!”

  戰斗很快結束,原本也被韃靼人欺負的瓦剌人,此時也并不手軟。城內很快就是血流成河,韃靼人除了僥幸逃走的之外,全都倒在了城內各處。

  略微清理了戰場,固始汗下馬施禮,邀請賈璘先進入城內的王宮中。王宮名頭響亮,但肯定不能與漢人的宮殿相比。

  賈璘也不客氣,就坐在王座上。固始汗只得陪坐在旁邊,再就是各部將領進入拜禮。

  看向神色委頓的固始汗,賈璘笑著說道:“我還另有軍務,就請固始汗在此守城。待我不久后轉回,我們再商議東擊金人的事。”

  聽了他的話,固始汗簡直喜出望外:這是賈璘把戰斗果實拱手送給瓦剌人了啊!

  賈璘見他一時無話,再接著說道:“就快速修繕城池,不令韃靼人再奪走!”

  連忙起身施禮,固始汗鄭重地挺胸說道:“我們殺光了他們的人,若他們殺回來,我們肯定也就活不成了。就請靖安侯放心,我親自在這里守城,等待靖安侯的歸來!”

  賈璘見他答允,隨即再做了城內、城外布防的建議,然后就率兵西去。

  固始汗親自送出城外,看著賈璘等人陸續走遠,臉上不禁現出笑意。他如此開心,首先是快速順利、少傷亡地奪得了可惡的韃靼人的重要城池。再就是暗笑賈璘畢竟年輕,他自盤算著:待我其他各路兵馬聚來此地,這不就等于換了主人嘛!你賈璘回來,就是那火器再厲害,你也說不多的。嘿嘿,這座王城,從此歸了瓦剌的固始汗!

  他心里暗喜,卻也要聽從賈璘的建議迅速修繕城池,等待韃靼人的反撲。雖然他自詡兵將眾多,卻也不能確定搜索到韃靼人的主力,而必要防范或者于什么時候就突然冒出來的敵人。

  那個仍令瓦剌人畏懼的韃靼可汗——孛兒只斤·林丹巴圖爾,此時還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林丹汗在哪里?

  賈璘大致可以清楚:此時的林丹汗要回擊瓦剌固始汗的后勤重地,正集結了一支精騎于陰山北面。

  林丹汗也已得到了戰報,說是青城遭到大成與瓦剌的合擊。或是揮師救援或仍按計劃行事,林丹汗選擇了后者。因為他自知如果青城可守,自己不回去也能守得住;但若青城守不住,自己回去也已晚了。

  與其如此,林丹汗就想著:敵人予以我方重擊,我也摧毀敵人的基地以還擊!先報復和打擊瓦剌,回頭再與大成一方清算。

  至于青城或者失守,林丹汗已經派出多方位的斥候,傳命附近的韃靼部隊回援或者奪回青城。這樣即便不能奪回青城,也能令瓦剌與大成被纏在那里。林丹汗這邊襲擊了瓦剌的后勤基地,再快速東去助攻本方。

  按照計劃,林丹汗沿著黃河北岸一線,秘密地沿著陰山之中的山路迂回北上,以達到出其不意的目的。

  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林丹汗做此想,賈璘也順勢而為。尾隨著林丹汗的行軍路線,他更要比敵人謹慎:如果白天天氣晴朗就找隱蔽處休歇,大多是在夜間借助月色行軍。

  本來已經到了寒冷的十一月,陰山一帶的天氣更是寒冷徹骨。賈璘在黃河北岸暫駐兩天,既為林丹汗留出襲擊瓦剌人的時間,再要等待黃河南岸本方的衣糧、武器的補給。

  尤其是震天雷這樣的火器,賈璘連續派人回去督促。有了這樣明顯高于對方武力的火器,大成兵將就可少受人員損失。畢竟再是勇猛,他目前的這支部伍也只有五千騎而已。

  未成想,渡河回來的斥候竟然報道:“軍司馬及軍資督運官賈化,只說靖安侯的作戰計劃做了改變,還要再報九省都檢點之后才能決定是否補充軍資。”

  賈璘當即憤怒不已,再次喝令道:“賈化好放肆!我身負圣命為九省統制等職,自然可以臨機處事!又已經與都檢點做了公務、軍務的交接,他如何還敢妄有托詞?!”說罷,他超規格地解下腰間符印,命斥候快速回去通告:命賈化遵令行事!

  賈雨村之所以如此,正是借故王子騰與賈璘交接的時候,想著既要為難一下與自己明顯不睦的賈璘,令他不得戰功,更借此再向王子騰表忠心。

  原本也是就在黃河南岸,賈雨村也知道賈璘必為惱怒,卻也自恃是朝廷高官,更是王子騰一直倚重的好友加好部下,而并不過多畏懼。

  出于這樣的考慮,他更有意離開物資儲備地,以巡視為名轉去了臨近戍堡。

  寒風一陣近似一陣地掠過黃河,向南岸撲來。知道賈璘一行暫被困在北岸的阿茹娜,帶著金珠、翠玉、琥珀、珊瑚等人,站在南岸眺望北面。

  暗夜中有北岸斥候偷渡回來傳命,卻遍尋賈雨村不見。這消息立刻傳遍了軍營,眾兵將一片嘩然:軍機沉重如山,須臾就是無數兵將的性命所系。賈璘他們若不能得到補充而按計劃行事,那就是每在北岸多停留一個時辰,就多了一份失去性命的危險。

  雪花憑空而落,得知這個消息的阿茹娜,望著蒼茫的黃河與迢遙的北岸發呆。而金珠與琥珀等人因為驚懼與氣憤交加,不禁放聲大哭起來。

  阿茹娜沉默良久,隨即派出幾名侍衛去尋找賈雨村。大致得知他外出的方向,阿茹娜即便知道斥候已經趕去,也還是命人找來漢人衣甲穿戴好。只讓琥珀、珊瑚回去等候,她帶著金珠與翠玉趕去賈雨村所在地。

  此時的賈雨村身在某處戍堡內,正在一邊與幾名低級武官說笑,一邊取暖。回來的斥候終于找到,立刻拜在他的腳下哭求道:“靖安侯好容易得到戰機,此時又急需求援,懇請司馬大人盡快發去補給!”說罷,他連忙雙手奉上賈璘的符印。

  賈雨村自然不敢公然對抗,只是驚訝地說道:“靖安侯何至于此?先前他與都檢點等人指定外出計劃,只說是‘搜套’。如今在北岸遷延日久,我們這里雖然得到他再獲奇功的消息,卻只以為他或是留在青城,或是轉回南岸,又為何西去陰山?”

  他自己勉強做著解釋,卻只見屋門處冷著臉走進一人。這人也并不開口說話,只是一邊近前,一邊拔出佩刀。

  賈雨村認出來人竟然是賈璘的側夫人阿茹娜,不禁詫異地看著她。

  “你敢不遵命,就應該殺了你!”阿茹娜說著就揮刀砍來。賈雨村自然不用擔心,有侍衛立即上前奪下來阿茹娜手里的佩刀。

  兩名侍衛跟隨賈雨村的時間并不久又都是魯莽,奪了她的佩刀更按住了她的胳膊。金珠與翠玉雖是侍女,卻也跟隨阿茹娜多年,而立刻發聲道:“侯爺的如夫人,你們竟敢如此無禮?”

  兩名侍衛立刻回過神來,連忙松開了阿茹娜,只是遮擋在賈元春的身前,再拱手低頭施禮道:“屬下該死,但求如夫人暫且息怒。”

  阿茹娜羞惱得面紅耳赤,只盯著賈雨村不語。

  心里暗嘆連聲,賈雨村只得側過頭說道:“就請如夫人盡快返回威德堡,某當遵命立刻發去補給。”

  阿茹娜此時也不便再多說,再狠狠地蹬了賈雨村一眼,被金珠、翠玉擁著轉回。

  賈雨村也是羞惱得幾乎無地自容,再聽斥候繼續哀求道:“司馬大人既已遵令,就請立刻傳命各處參曹!”擺擺手,他吩咐人立刻去辦,斥候隨即起身跟去監督。

  屋內暫時安靜,那兩名侍衛只是低頭不語。賈雨村猶豫再三,紅著眼圈看著兩人說道:“如何這般魯莽?”

  兩名侍衛相視一眼,只得拜禮回道:“屬下實在該死,只為護衛大人一時情急。”

  賈雨村只是沉默不語,用自己天然敏感的心思,以及多年官場的經驗,來判斷這件事的可能后果以及如何應對為好。

  侍衛們伏地不起,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與地面逐漸一樣冰涼了。

  “哪怕是冒犯靖安侯,也不能這樣對待瓦剌公主。”賈雨村默默地說道。

  以他所知,賈璘對幾位如夫人都是愛護有加。這個胡族女孩阿茹娜雖然頑鬧,但賈璘一直都能予以包容。眼下這兩名侍衛又是過于魯莽,竟然要做出綁縛阿茹娜的企圖,賈雨村實在對此為難。

  兩名侍衛見他如此情狀,大致明白了:他這樣為難,那就說明我們兩人是活不成了。

  誰不想活在世間?兩名侍衛不禁哀求道:“大人饒命。小人們只為大人安危,所以冒犯了侯爺的如夫人。真若被治罪,也不要大人為難,只憑靖安侯發落就是!”

  賈雨村思忖良久,漠然點頭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就戴罪立功。雖然晚了兩日,但我親自押送物資北去,或者可得靖安侯諒解。即如你等,我自會代為請罪。”說罷,他就站起身來。

  兩名侍衛好歹松了口氣,連忙跟著他走了出去。

  暗夜中風雪不斷,賈雨村敦促了物資裝載上船之后,再親自登上一只船陪同北去。

  幾十只小船在黃河河水中起伏不定,四周盡是一片黑暗。賈雨村用手遮在額頭,一邊避著風雪一邊眺望北岸。

  那兩名侍衛湊近前欲要勸說他回去艙內,卻見另有幾名侍衛湊了過來。

  這兩人還在遲疑,只見賈雨村回身低聲喝道:“連我都未知如何,你兩人或者可暫且抵罪。”此時這兩人知道賈雨村要殺了自己而抵罪,先是哀求無果,再就急惱憤怒起來。

  “偏你的命值錢?我等不救護你,你或者已被侯爺的如夫人所傷!既然你如此,我等又還有什么留戀?!”兩人先后說罷,旁邊的侍衛們紛紛揮刀砍來。

  邊地士兵多是粗豪勇猛,此時這兩人雖然知道難逃一死,卻因氣憤不甘而拼死撲向賈雨村。

  見他們欲做困獸斗,賈雨村急得連連大呼道:“此二人欲反,速殺之!”他的話音才落,就見那兩人各自向前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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