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荒天之下 > 六百六十八、全面競爭(上)
  木離拍拍掌,宛似鹿鳴宴上詩成驚滿座、才冠一時群的天才,優雅而淡定。

  若非天邊墜星,眾人怕就是信以為真了。

  “是修士孕育了天道三流,還是天道本自有,亦或者是天地為爐、修士作火,煉出了人方圓三道?”

  “是天地之道、萬物法則引導著修士,還是修士決定著天地運轉?——又或者互相影響?”

  “早在戰國末,屈原就寫下過《天問》。對世界的認識,永遠不會足夠,永遠也沒有完美。”

  “時代永遠有她的局限性,但她終歸是前進的。現在的我們,既可以展望當下,又有余力計劃遠方。”

  “若問地力發生如何異,天公造物怎無私?這些,我是講不明白的。我可不是修煉學士,更不是什么智囊團修士”木離緩了一緩,繼續道“可要我講講自己,卻是可以。”

  “九省和其他文明不一樣。——我們用一代人,追上了太西文明數代人。”

  “一代人經歷的變遷太過巨大,以至于失去了照搬經驗的可能。這也是好事,不坐享其成,才有拼搏動力。”

  “攫靈式法器的發展,依托的正是方道。前面說過,明商兩代,靈力火槍已經出現,連火砲也在戰爭中大放光彩。”

  “但想要大范圍應用,當時的法器還遠不成熟。——距離、威力、精準度,都是問題。”

  “解決這一系列問題的,是太西文明;在我眼中,太西文明的崛起,是因為有需求,而不是因為正確或正義。”

  “商朝的安熙、雍政、天隆,也曾與太西諸國有過交流,并非不知天下模樣、并非未開眼看世界。只是,他們是明君。明君,為的是帝國,護的是君位,看重的是皇權。他們寧要一個閉疆鎖國的社稷,也不要抖擻不拘的河山。”

  “待到佳慶、道?、僉豐,亦是祖宗太廟高過人間黎民。”

  “太西文明由此突破了他我武器的發展瓶頸,一舉席卷天下。”

  “他們突破的方法,不是對方道深層次的開發。”

  “前面說過,人道是能夠與修士在精神上共鳴的資源。而方圓二道,則是物質性的資源。”

  “物質的規矩,就是他我武器要遵守的規矩。”

  “沒有高貴的物質,也沒有稀有的物質。——只有適合發展的物質。”

  “他我修煉與本我修煉,本質上就是尋找適合修煉的物質。”

  “太西諸國發動兩次世界戰爭,為的就是那些適合它們那個階段用來修煉的物質、資源。”

  “隨著修煉體系的提升,資源的運用也逐步攀升。”

  “由于圓道寄宿于縹緲星河間,直到今天我們對它的開發與利用,與方道相比,也是不足稱道的。”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依靠的他我修煉體系,實際上,幾乎全是方道。”微生參若有所思。

  木離點頭。

  “當方道的利用開發到一定程度,雙方同時失去了勝利的底氣。”

  “山巔之國能夠利用人道取勝代表聯盟,最重要的原因,是方道上的較量已經關乎到自身存亡,一個疏忽,我們的文明就要倒退回石器時代了。”

  “它沒得選,自然要從其他方向打敗敵人。”

  “而曾經打敗代表聯盟的方法,正作用在我們身上。只不過,這一次,不單單是人道的爭鋒。還有區域性戰爭。這次,是一場全面的競爭。全面的戰爭。”

  談及戰爭,木離若有所思,起身示意眾人跟上。

  一眾修士聚集在木離身旁。

  魔近東興奮地問道“木龍主,咱們這是要去哪里嗎?”

  木離點頭“去元鼎省邊境看看。”

  魔近東興奮依舊,面上紅光不謝。待轉頭發現周圍修士尷尬的神情后,魔近東面皮微僵,心頭忽悸。

  “不會?不會吧!不會還是那種簡單卻粗暴的傳送方式吧?!”

  哪怕是魔近東,也受不了木離那種粗暴的傳送方式。

  木離早有察覺,安撫道“這次我們座傳送陣。”

  眾人聞言頓卸心頭愁。

  跟著木離前行,徐慶之總覺少了什么。——少了什么呢?

  想不起來了。

  ………

  從元鼎省并入商國,韓陰整治軍隊,到現在已有一年。

  元鼎省失去石夏兩家,令商國的控制格外穩固。以及,粗糙。

  商國自號治民以清,實際上走的是嬴政老路。——收天下之兵,廢黔首武備。并不是秦國強,而是人力削弱了。

  商國廢了石夏兩家,廢了一省運行的管理體系,管理起來自然就容易。

  但這也意味著。商國只是表面壓在此地。而非種在此地。

  這不,就連一個光頭從天而降,插入軟沙中,也未驚醒商國在元鼎省的眼線。

  東維吾抽頭出土,仰面喝風,大口大口喝下不知是東南還是西北的風,終于喘過氣來。

  茫然睜眼四顧。

  四周空曠,并無建筑。一片荒原,遠接茂林。

  “這里?這里是哪里?莫非是…龍主的養豬場?——不對不對不對!”東維吾連敲帶打自己的圓頭,徹底清醒后,只見遠處來了一個沒吃飽似的青年落魄修士。

  那修士試探著靠近東維吾,卻不料東維吾抽身帶掌,橫推撲面。

  青年修士大驚,只見卷附木靈力的一掌如雷奔向自家面門,慌忙中根本來不及解釋,只好支起靈海,喚動筋脈,運出十分靈力盤踞在掌,以掌對掌。

  這回飛出去的卻非光頭。

  青年強撐上半身欲起,口中連道“打錯人了,打錯人了。”

  東維吾踏行無滯,一腳踩在青年胸口“說!這是哪里?”

  一派殺伐果斷囂張態。

  青年勉強擠出一口氣“元鼎……”

  東維吾微愣,鼻尖冒汗。心中計較道“壞了,這下壞了。那老東西不許養豬便不許,怎將我甩來元鼎省了。——得快走!”

  東維吾移開腳“佛有好生之德,灑家戒慢這次就饒了你。”

  青年微怔“戒慢?你,你是戒慢?”

  東維吾心中一喜“禿驢,有你好受”,面上嚴肅認真道“正是。哪個方向是云中省?我要給木龍主報信。”

  青年反應過來“我想起來了,你不就是元鼎省那個方向砸下來的?!——好你個光頭!”

  東維吾面色調紅、臉上寒霜“沒想到,竟然被你發現了,那就留你不得了!——在此之前,先告訴我,云中省在哪個方向?”

  青年氣得直叫“你個傻子,我是冬音門的弟子,這里是元鼎省與云中省接壤的聽海路!我們就是奉龍主之命守在這里的。”

  東維吾面露不屑“莫要誆騙灑家!快快招出云中省方向,方便灑家殺你滅口!”

  青年氣得說不出話。

  林外而來的眾人聽聞此話,不禁止住腳步。

  魔劫沉吟片刻“所以…這家伙是個,路癡?”

  木離點頭。

  眾皆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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