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農家種田:我有一座物資回收空間 > 第186章 不懼法曹
  北海縣衙。

  一男一女正在不動聲色地較量著。

  “孫法曹,不知道你有何證據說葉琛殺了唐顯?若是僅憑捕風捉影,那就休怪本官不顧同僚之情,上奏朝廷了!”

  縣衙里,盧秀寧拿著竹筒,慢條斯理地喝著蔫老吉說道。

  最近盧秀寧在任上,處事妥當,尤其是在賑災中,表現優異,經過吏部天官考核,再加上其治下屬于三縣合并的大縣,已經晉升為六品縣令。

  孫法曹在品級上是低于盧秀寧的,堪堪為七品,屬于剛剛踏入武周官員晉升通道的門檻,但是氣勢上一點都不弱,他冷笑說道:“我既然能簽發抓捕他,自然有證據,倒是盧縣令,聽聞你跟葉秀才私交匪淺,切莫因為私情而阻斷本官斷案啊!”

  此處自然指葉琛與盧秀寧出謀劃策,盧秀寧將盧照凌寄養在葉琛家一事,他認為盧縣令有徇私舞弊的嫌疑。

  盧秀寧雖然是一介女流,對于出身于建昌王府的孫法曹卻絲毫不懼,他的后臺是建昌郡王,別人或許怕他,自己卻不怕,她的身后是當今天子。

  只見她放下手中的蔫老吉,冷笑道:“本官徇私?笑話,一條走狗護衛另外一條走狗而已的事情,也配跟本官談徇私?你信不信,我現在寫條子,讓縣尉和不良帥將唐顯的事情扒出來!”

  “呵呵,盧縣令好大的口氣。”孫法曹袖子一甩,同樣冷言道:“若是想查盡管去查就是了,反正死無對證的事情,倒是這個葉秀才還活得好好的呢。”

  “孫法人,人犯已經帶到。”

  這時,一個書吏在門外喊了一聲,絲毫不避諱這里是北海縣衙。

  孫法曹眸子里寒光一閃,冷哼一聲道:“好,讓本官去看看,此等衣冠禽獸是如何被縣里和州里聯合推舉為秀才的。”

  盧秀寧冷道:“好個州法曹,還沒見過葉秀才,就先定罪了。妙妙妙!本官今日就要親眼見一見,州法曹是如何斷案的!本官提醒你一句,葉秀才乃是官身,又是本縣村正,你若是敢棍棒加身,可莫要怪國法無情。”

  武周,秀才在沒有被官府開除官身之前,是不可能動刑的。

  這時女帝自登記以來,施行的諸多政策之中,對于寒門士子最大的尊重。

  所以盧秀寧的話,讓孫法曹的身體一僵,旋即便冷笑著出了大門。

  “升堂吧!”

  孫法曹昂著身形,不知道有多得意,任你盧秀寧百般牙尖嘴利,今日我一七品法曹照樣在你六品的縣令的縣衙里撒野,你又能奈我何?

  “咚咚咚!”

  三班衙役杵著水火棍在敲打著地面,并沒有那種高喊威武的場景。

  葉琛站在堂下,瞇著眼睛看著。

  因為是官身,他連枷鎖都沒上。

  他聽到有人干咳,回頭一看,原來是盧秀寧也在。

  盧秀寧給了葉琛一個安慰的眼神,然后便負手而立,冷眼看著州法曹施為。今日之事,不論結果如何,盧秀寧都要上奏朝廷,告州法曹一個逾越之罪。

  “啪!”孫法曹一拍驚堂木,“堂下何人?”

  驚堂木正式名稱叫氣拍,俗稱驚堂木,是長方形的硬木,有棱有角,取規矩之意。

  驚堂木根據所用的人不同,上邊雕飾的花紋,體積的大小,所叫的名稱也不同。

  皇帝使用的醒木稱為“鎮山河”,皇后使用的醒木稱為“鳳霞”,宰相使用的醒木稱為“佐朝綱”,將軍們使用的醒木稱為“驚虎膽”,其他文官使用的才叫“驚堂木”,制式各有不同。

  女帝臨朝之后,允許所有的女文官使用鳳霞,以示尊貴之意。

  孫法曹一拍驚堂木,心里更是多了三分火氣,一介女流竟然也能為官,而且還僭越使用鳳霞,著實該死。

  所以著一聲厲喝,威勢更是驚人。

  堂下的一群衙役都有些發懵,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不是法曹,是刺史呢。

  如果換做之前的葉老蔫的話,見到如此局面,估計早就嚇得腿軟了。

  可眼前的葉琛不一樣,先不說本身就見過不少大場面,便是如今的身份也不必過于懼怕一個州法曹,畢竟他國家承認的村正,又是同秀才,所以葉琛跟盧秀寧的反應一樣,那就是很藐視眼前的法曹,聲音淡淡道:“北海秀才葉琛。”

  孫法曹氣勢一滯,感覺拳頭打到了棉花上一樣。

  自古民不與官斗,一般的升斗小民,酸秀才之流,見到朝廷命館,一個眼神都能嚇尿,今日這葉琛竟然一點畏懼之意都沒有。

  不由得孫法曹謹慎了許多,知道這個案子怕是棘手了。

  不遠處的孫法曹,喊著宋夫人給自己加了兩塊冰,壓了壓肚子里的火氣,至于看向葉琛的眼神,全都是贊賞之色。

  盧秀寧為官著兩年,見識過不少人在官府的反應,那種所謂的面對冤屈,大義凜然都是扯淡。

  事實上,真的進了官府,能正常把話說清楚都算是膽氣過人。

  而葉琛不但吐字清晰,而且不卑不亢,這就是難的了。盧秀寧覺得,葉琛若是能踏過這道坎,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周圍的人看著葉琛的反應,也都是頻頻點頭,以示贊賞之意。

  葉琛昂著頭看著孫法曹,嘴角微微翹起,一點都不心虛。

  孫法曹心中惱怒,特別是有外人圍觀的情況下更是煩躁。他本想把人都趕走,可有盧秀寧這尊六品縣令在,他也不好下令,否則盧秀寧就有理由找他麻煩。

  不過,孫法曹想起葉琛發跡之前,只是個農夫,心中冷哼一聲說道:“葉琛,前日午時,你可是去過望海樓?”

  按照孫法曹辦案的經驗,凡是心中有鬼的,一旦問到關切處,肯定能從表情上看出些端倪來。所以他不錯目的盯住了葉琛,只想找到疑點和破綻。

  “是,那天中午我是去過望海樓。”

  可葉琛卻讓孫法曹失望了,他沒有躲閃,就和孫法曹對視著回答道。

  “老葉!你不必怕他!”

  就在此時,外面一陣喧嘩,接著盧照凌就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

  看著葉琛站在堂下,盧照凌單手持劍,就要沖過去。

  “咳咳!”

  一陣干咳后,盧照凌往邊上一看,馬上就規規矩矩的走過去,只是有些不忿地說道:“阿姐,您為何不把老葉解救出來?”

  “蠢物!這等事情,豈是你一個孩子可以置喙的,你且給我好好的呆著!壞了大事,定然有你好看!”

  盧照凌沮喪的低下頭,可又聽到了一陣密密麻麻的腳步聲。

  回頭一看,卻見溫華領著一眾書生,站在門口,遠遠的凝視著現場。

  孫法曹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這案子怕是不好處理了,因為堂前那么多書生看著,若是自己過分,怕是要直接在官場揚名。

  為官之人,最在乎羽毛,若是羽毛臭了,即便是圣人看中,想有個好的發展都難。

  盧縣令贊賞的看了溫華一眼,然后斜睨了一眼盧照凌,嫌棄道:“你看看人家溫華,雖然出身貧寒,卻也有這么多知心好友,愿意為公義奔走,你再看看你,除了狐朋狗友還有啥?”

  盧照凌也反應過來,有這么多讀書人在現場,雖然這群人沒有官身,但是孫法曹勢必不敢胡作非為。

  溫華在現場,雖然一句話沒說,卻又勝過千言萬語。

  這是實打實的給官府,給孫法曹施壓。

  盧照凌得意道:“阿姐,你這話說的不對哦,溫華有敢為公義奔走的好友,我有溫華啊!”

  “我看你是皮子有癢了,葉琛要做糊涂事,你怎么不攔著!”盧秀寧的一雙眸子跟明鏡似得,這件事情雖然她準備為葉琛張目,但是也知道,葉琛肯定是做了什么。

  盧照凌惡狠狠道:“哼!若不是老葉非要出手,我都要親自斬殺了唐顯這個畜生!那些都是幼女啊!”

  “閉嘴!”盧秀寧瞪了一眼盧照凌。

  堂前。

  孫法曹喝道:“葉琛!還不將你毒殺唐顯之事,從實道來,不然本官定然讓你知道,什么叫做人心似鐵,國法如爐!”

  “咚咚咚!”

  三班衙役的殺威棍又開始敲擊了,肅殺之氣籠罩在葉琛的身上,可他只是聳聳肩,似笑非笑地說道:“敢問大人,我為何要殺唐顯?證據何在?”

  如果只是個普通人,此時孫法曹早就讓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可葉琛是官府承認的村正,又有同秀才的身份。除非自己除卻他的官身,再把他的秀才身份拔掉,不然還真不敢動手打人,否則他就是官場和文壇的公敵。

  孫法曹冷哼道:“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好!本官成全你,傳證人。”

  證人?

  葉琛笑的很和氣,在外人看來,這就是讀書人的浩然正氣,一點都不緊張。

  少頃,兩個男子畏畏縮縮的走了進來,跪在地上高喊大老爺。

  葉琛不認識這兩人,只是冷眼看著孫法曹問話。

  “你二人可認得他?”

  孫法曹指著葉琛問道。

  兩個男子抬頭仔細看著葉琛,半餉說道:“認得,大老爺,這人那天中午去了我們望月樓吃飯,同行的還有兩人。”

  孫法曹聽罷笑道:“葉琛,你還有何話說?”

  葉琛無語望天,幽幽的道:“敢問大人,那位唐顯可是和我同時在望月樓用餐?”

  “正是!”

  孫法曹的眼中閃爍著貓戲老鼠的得意。

  葉琛依然不慌不忙地說道:“好,那么按照大人的方法,那天中午在望月樓的人都有嫌疑,為何單單拿了我來?”

  “這話在理,”盧照凌咧嘴說道:“要是常大人今兒死在大堂上了,我等豈不是都是殺人犯了?”

  盧秀寧喝道:“閉嘴!”可他的表情卻出賣了她。

  臭弟弟,你著話說得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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