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農家種田:我有一座物資回收空間 > 第187章 下民易虐,上天難欺
  孫法曹讓盧照凌的話,氣得差點當場裂開。

  可是他知道,自己有王府的關系,盧照凌也有,而且人家還是干過兩天典簽出來的。

  典簽是何職?

  典簽乃是朝廷為監視出任藩鎮的諸王而設,多以天子近臣充任。

  因其權勢特大,故又有簽帥之稱。

  盧照凌年紀輕輕,就能得到典簽之職,雖然有大人物們玩笑戲耍的成分,但也可見盧照凌是入了大佬們圈子的。

  孫法曹被盧照凌一句話,氣得要死,可是他知道,自己還真的不好做手腳了。

  于是他凝神說道:“你身負朝廷重任,推廣蘑菇生產,不在清河村安心做事,為何無緣無故跑到北海縣城?”

  就這?

  葉琛可是打小看過十幾遍少年包青天、神探狄仁杰、大宋提刑官的男人,那里面的法官,各種誘供、各種騷套路連綿不絕。

  他本以為一個能逼著盧秀寧讓出座位,跑出來審問自己的,一定是個大佬呢。

  自己怎么不得各種詭辯,各種狡辯。

  結果就這?

  就這點本事?

  葉琛心中蔑視得不行,嘴上卻笑著說道:“大人有所不知,葉琛家中經營了一些生意,與北海縣各地的酒樓有些聯系,我偶爾去看看經營情況,有問題嗎?”

  盧照凌繼續幫腔道:“這就跟有渾家在城里,人在外面做事有何區別?睡不睡是人家的權利,但是你不能說人家睡渾家違法吧?”

  “對啊!”

  “進個城也違法了嗎?”

  外面看熱鬧的一眾書生,紛紛起哄道。

  “肅靜!莫非要本官治你們藐視公堂之罪嗎?”孫法曹一拍驚堂木,繼續怒喝道。

  眾人更加蔑視他了。

  孫法曹其實很想說,你這個說法有問題的,因為根據他掌握的情況,葉家的生意一直是葉二壯打理的。

  可是他覺得這是屁話,葉二壯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人家當父親的定期來看看,又有何不可呢?

  “據我所知,你們與望海樓并沒有合作嗎?人家那可是韋少卿家的產業!你覺得人家會相中你家那點東西?”

  孫法曹覺得自己找到了突破口,所以就冷笑問道。

  葉琛懶洋洋道:“大人,這就是您不通商賈之事的地方了。若是已經合作了,我去望海樓做什么?正是因為沒有合作,所以我才會去看看,有沒有合作的機會啊!”

  話雖憊懶,可葉琛的目光卻是冷冰冰的看著孫法曹。

  孫賊!

  你家的淫狗唐顯就是老子殺的!

  但是你能怎么辦呢?

  有本事過來咬我!

  畢竟你也是一條狗呢!

  孫法曹感覺自己快崩潰了,被盧秀寧諷刺也就罷了,畢竟她是六品縣令,被盧照凌諷刺也就罷了,畢竟他做過兩天典簽,可是你葉琛憑什么?

  你那是什么眼神!

  當本官是一條狗嗎?

  他抓住驚堂木很想猛烈地砸下去!

  可是最終卻無奈的慢慢的放下!

  這玩意拍多了,就沒效果了。

  “孫法曹,我與那唐顯素不相識,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無緣無故的,我為何要去殺人?不知道大人因何評斷,認定我是兇手?今日北海賢達不少,俱是見證,若是大人并無緣由,煩請還葉某一個公道。”

  葉琛朗聲說著,態度更是盛氣凌人。

  “對!法曹執掌一州之地的律法不假,可葉琛也是官身,又是村正,雖然無品無級,但也算是朝廷命官,不知道您拘拿他,可有刑部或者大理寺的憑票?”

  見葉琛這么簡單就脫離了危險,懟得孫法曹啞口無言,盧照凌直接開始反擊。

  狗日的,就你自己懂法律嗎?

  環視周圍不斷幫腔的跟著舉手吶喊的書生。

  溫華握緊雙拳,緊張的內心也平復下來。

  姑父,今日溫華也幫到您了呢!

  在他的目光之中,自己的姑父,以書生之軀,以浩然正氣,面對法曹的威脅,依然毫不畏懼,這才是讀書人該有的樣子。

  姑父雖然不通四書五經,但是卻比讀書人更像讀書人。

  溫華忽然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子路。

  子路曾經擔任衛國的蒲邑宰,以政事見稱,為人剛直,好勇力,任內開挖溝渠,救窮濟貧,政績突出,轄域大治。

  而自己的姑父,不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子路的翻版嗎?

  尤其是姑父雖然看起來弱不禁風,但是卻有一股子好勇氣,一根鋼管舞起來,十個八個的閑漢不是對手。

  彈指間,又能滅掉山賊。

  他才不跟盧照凌一樣天真,信什么天雷滾滾,隕石不絕,消滅了山賊呢。

  那就是姑父的本事!

  三班衙役都跟看笑話一樣。

  傻逼!

  連石錘的證據都沒有,就跑到我們北海縣來執法了?

  還讓我們家縣令大人靠邊站!

  看你怎么下臺!

  孫法曹的心里卻是暗暗叫苦,他本以為葉琛就是一個走了狗屎運的怯弱農夫,三木之下,一嚇唬就完事了。

  可沒想到,眼前這個葉琛,心思縝密,言語邏輯通常,最關鍵的是,還能當堂反擊自己,讓自己下不來臺。

  最讓孫法曹無法接受的是,那家伙的眼神。

  那分明是自己看家犬的眼神!

  過分了!

  我明明知道,人就是他殺的,可是我就是治不住他嗎?

  這可如何是好?

  當著北海縣令,當著盧照凌,當著一群圍觀群眾,孫法曹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直接抓起來?

  這時人家的地盤啊,自己連證據都沒有,根本不會執行。

  而且剛才盧照凌一針見血的指出,問自己有沒有憑票。

  自己有個屁的憑票,別說刑部的憑票他沒有,州里的他也沒有!

  可是自己若是放了葉琛的話,不但唐顯白死了,自己的威望在州里也會大大降低。

  建昌郡王可不是什么講道理的角色,自己雖然依靠他獲取了州法曹的位置,但若是給他丟了臉面,他可是毫不猶豫的處置自己的。

  想到此處,孫法曹的表情逐漸猙獰起來,“若是本官拿出關鍵證據呢?”

  大堂的氣氛陡然間一緊,便是連盧秀寧都緊張了起來。

  堂下的葉琛一臉玩味的看著孫法曹,心想你這是要跟我破釜沉舟啊?

  那好,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幾分本事。

  “大人,在下自問平生安穩做事,從未有過作奸犯科之舉,若是大人真的有證據,且速速拿出來,畢竟咱們北海的賢達都挺忙的,沒時間在這里看笑話!”

  葉琛的話擲地有聲,讓堂外的人都為之振奮。

  孫法曹的手背青筋暴起,身體不住的顫抖,臉色甚至有些發白,嘴唇不斷的張張合合,他甚至忍不住想將唐顯、山砲寨圖謀葉家的事情說出來。

  可一想到,這件事情的后果,他就猶豫了。

  不說自己起碼還能茍活!

  說出來,建昌郡王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廢了自己的。

  葉琛察言觀色,一眼就看出來這廝虛了,笑吟吟地問道:“大人,證據呢?我大周可是講律法的地方,一沒憑票,二沒證據,胡亂抓人,您就不怕誣告反坐嗎?還是說大人家里有的是銅,即便是誣告反坐,也能把您贖出來。”(唐朝、周朝很多法律比較輕,很多情況不用坐牢,可以罰銅,挨一頓鞭子,買出來。可以理解為刑不上大夫的雛形。)

  孫法曹期期艾艾,葉琛乘勝追擊,“大人您也口吃嗎?口吃做什么官,我大周不要臉面的嗎?”

  盧秀寧站出來,冷聲道:“孫大人,您的證據呢?沒有證據,沒有憑票,隨意拘拿大周官員,這可是大忌!”

  其實一個村正,不入流的小人物,平日里拘拿他們的多了去了。但是那是沒有人計較,如今盧秀寧在這,真的較真,孫法曹這個虧可是真的吃不起的。

  溫華亦站出來,朗聲說道:“若是沒有證據,那就是有情弊!身為法曹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我等書生心懷正氣,豈能允許此等目無王法的事情,在北海縣發生,學生懇請縣令大人,立刻上書刑部何刺史衙門捉拿此僚。”

  盧縣令緩緩點頭道:“理應如此,孫大人,可有證據,若是沒有證據,本官可要上書朝廷了。”

  我屮艸芔茻!

  孫法曹渾身冰涼,怎么辦個案子,還要將自己搭進去!

  此時,案子已經審不下去了,如果此事沒有盧秀寧摻和他的話,那么孫法曹絕對敢冒險扣押葉琛,然后各種手段,屈打成招。

  甚至來個喝涼水嗆死了,也不是不可以。

  “孫大人何在?”

  就在這時,從外面走來一錦袍男子,此人蹀躞上掛滿了珠玉,笑容和氣的走了進來。

  看到此人時,孫法曹一臉的不甘,但也有些慶幸。

  “孫法曹,在下奉命前來,想問問唐顯一案審的如何了?”

  此人說話倒是客氣,但盧秀清也是一臉的憤怒、不甘之色。

  孫法曹起身相迎,擠出一絲笑容到:“勞煩先生,這個案子.........”

  糾結,孫法曹此時很糾結,可在來人的注視下,他只得咬牙說道:“唐顯之死,雖有蹊蹺,但查無實據!”

  “那還審問什么,葉先生乃是北海大賢,你這般豈不是寒了人心。”來者溫聲道。

  “且.........”盧照凌剛想說斜什么,卻被盧秀寧給拽了回去。

  孫法曹無奈環視周圍,拂袖道:“退堂。”

  話畢,抬腿便要離去。

  “且慢!”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事情已經結束了的時候,盧秀寧忽然一甩官袍,挺身而出,蔑視地看著孫法曹,冷言道:“孫法曹說審就審,說放就放,莫非我大周的律法是你家寫的?”

  那錦衣男子詫異的看了一眼盧秀寧,不知道她如何敢這個時候開口。

  但卻依然示意孫法曹,自己惹的禍,自己解決。

  孫法曹忍住身軀不去顫抖,聲音卻磕磕絆絆起來,“本官都已經答應頹唐,當堂釋放了,北海縣還待如何?”

  眾人屏氣凝神的看著盧秀寧,就連葉琛都詫異的看著盧秀寧。

  卻見盧秀寧緩步走出,環視眾人,肅然道:“我北海縣葉秀才修水渠,以助萬民,滅蝗災,以安北海,今天更是逆天時,助北海百姓種植蘑菇,即便是刺史大人,都引以為賢,你做了錯事,本官不打你入大牢也就罷了,連道個歉都不會嗎?”

  “真以為有靠山,便可以肆無忌憚嗎?”

  “你信不信,本官讓你走不出北海縣!”

  盧秀寧的話,越說越強硬,擲地有聲,便是周圍觀堂的書生,也一個個肅然起敬,感覺胸腔里有一股熱血沸騰。

  這才是他們父母官該有的樣子!

  當下一個紛紛吶喊道:“道歉!道歉!”

  孫法曹感覺自己的臉被一群人按在地上,胡亂的摩擦,盧秀寧這個女人太厲害了,今日之后,自己的官場之路怕是要斷了。

  但正如盧秀寧所言,今日不道歉,怕是走不出北海縣了。

  無奈之下,孫法曹只能走到葉琛面前,拱手道:“葉秀才,本官輕率,冤枉了你,在此給你陪個不是了。”

  葉琛卻側身躲過他這一禮,淡然道:“葉琛一個人無所謂,畢竟今日已經洗刷了冤屈。不過煩請以后孫大人把眼睛擦亮,莫要冤枉了無辜的百姓。畢竟爾俸爾祿,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難欺。”

  眾人聞言,紛紛眼前一亮,“是誰說葉琛不通五經,這話是一般人人能說得出來的嗎?”

  就連那錦衣男子,都驚訝地看了葉琛一眼,能說出這番話來的人,便是自己得罪,都要掂量掂量。不由得,看向孫法曹的眼神,滿是嫌棄。

  葉琛并不知曉,爾俸爾祿,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難欺。他無意間發揮了穿越者的優勢,說出了后世的經典名言,說中了無數人的心聲。

  “我!太欺負人了!你明明殺了人,卻能這么正義凜然的罵我!”孫法曹心道:“我還有以后么?”

  當下看了一眼錦衣男子,見人家一臉的冷漠,狼狽逃出了北海縣衙,惹得無數觀眾哈哈大笑。

  “老葉!”

  “姑父!”

  “葉先生!”

  眾人圍繞過來,葉琛應接不暇道:“今日謝過大家了。若是有暇,可來寒舍小聚,雖然是薄酒,卻也代表葉琛一番心意。”

  趙菁菁在葉琛的培養下,手藝越來越好,所以大家都很激動,紛紛簇擁著葉琛往外走,即便是不知道趙菁菁手藝的,也聽過葉家吃食的命好,紛紛跟隨。

  走到盧秀寧身前,葉琛叉手,誠懇道:“今日之事,給明府添麻煩了。”

  盧秀寧頷首,溫聲道:“先生有大才,大德!爾俸爾祿,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難欺。區區十六字,卻如黃鐘大呂,發人深省,秀寧日后定以其為官場箴言,牢記于心。先生降生于北海,實乃我北海百姓之福,先生且安心行事,有本官在北海縣一日,斷會保先生周全。”

  盧秀寧一猜唐顯就是葉琛殺得。

  但殺一個淫棍,即便是犯了律法又能怎么樣呢?

  只要自己能擦屁股,就不叫事兒。

  誰讓眼前的男子叫葉老蔫呢。

  至于葉琛這個名字,盧秀寧不咋喜歡,他更喜歡在心里稱呼他為葉老蔫。

  盧秀寧撇了撇嘴,“呵,女人。”

  嘴上卻說道:“阿姐,我是要回清河村的,最近老蔫研究出來一種叫做蔫老啤的酒水,帶勁兒的很,我要去喝酒了。”

  盧秀寧嫌棄的推了推盧照凌,邊走邊說到:“你且去,好酒當盡興,卻不可醉飲。”

  “怎么可能醉飲,酒乃糧食精,越喝越年輕呢。”盧照凌得意的朝著葉琛挑眉,一行人就出了北海縣呀,直奔清河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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