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熱鬧啊，我沒打擾到諸位的雅興吧？”
鳳九笑瞇瞇的。
祂穿著一身清涼，前凸后翹的身材，被展現的淋漓盡致。
只是臉上邪魅的笑容，怎么看就不像是個好人。
中年婦女狐疑地看著鳳九。
虎妖兩口子，雖然在人間是大妖，但是在整個三界，那就是食材級別的東西，自然看不穿鳳九的實力。
不過小女鬼不一樣，倒不是水神的身份，而是祂屬于白澤的影子所化。
哪怕沒有白澤的道行，也傳承了一些神異，能感覺到鳳九的可怕，一時間，忍不住伸手拽住了陳清河的袖子。
陳清河笑著拍拍小女鬼。
然后陳清河看向鳳九：“好久不見。”
“是有些年沒見了，湖君大人。”鳳九微笑。
“坐？”
陳清河邀請。
鳳九完全沒有客氣的意思，一屁股就坐下來。
甚至祂還主動伸手，扯下一條乳豬腿，吃了一口，然后夸贊道：“手藝不錯。”
中年婦女聞言，卻是沒有高興，也沒有生氣，但多了一些警惕。
哪怕沒發現。
但它看到小女鬼對鳳九的畏懼，也知道來者不是善茬。
作為妖類的本能，讓它不敢輕舉妄動，否則真是一位大佬，那兩口子還有活路嗎？
“喜歡吃，那就多吃點。”陳清河主動搭茬。
鳳九瞥了陳清河一眼：“湖君大人，還是那么熱心腸。”
陳清河一笑：“人族有云，助人為快樂之本，鳳九道友你沒感受過嗎？可以試試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然后你就會發現，幫助人，自己也會開心。”
鳳九道：“湖君大人這是在向我傳道？”
陳清河道：“不，我在教你做人。”
鳳九眼睛瞇起來。
陳清河只是微笑看著祂。
氣氛一下子有些凝固了。
這一刻，中年婦女還有剛剛送過來一道新菜的中年漢子，都是瞬間面色慘白，渾身僵直。
這氣息太恐怖了，仿佛在面對不可抗拒的天譴一樣。
但很快，那恐怖的氣息收斂了。
鳳九道：“真是多謝湖君大人的教誨了，我一定銘記于心，反復咀嚼。”
陳清河道：“客氣了，只要道友能長記性，比什么都好。”
鳳九忍不住道：“你就認為你贏了？”
陳清河一臉疑惑：“你現在，還能拿捏我？”
鳳九：“……”
“你明明是來找茬的，但你現在還要喊我大人，有本事你別叫我湖君大人？”
鳳九：“……”
“哦對了，我在想，我歸來也有段時日了，其實你可能早在你家老大面前叫囂過了，非要找我報仇，找回場子，然而這么久了，你這才出現，嗯，是不是你家老大也不幫你了，覺得不劃算，而你呢，話都說出去了，下面一群小弟看著呢，不能半途而廢啊，所以只能硬著頭皮，尋找我的薄弱。”
說到這里，陳清河看了看鳳九。
鳳九表情古怪。
陳清河微笑：“你突然出現，還很高興，是不是覺得拿捏了我什么？是從這對夫妻身上看到了希望嗎？覺得我號稱做事，從不虧心，然而合道人間，劃分三尊，卻終究還是傷害了一些生靈，這就是我的污點啊。”
鳳九表情越發扭曲，祂突然怒視陳清河：“難道不是嗎？湖君大人，我倒是想要問問你，虧欠了那么多生靈，其中很多都死了，想彌補都來不及，你陳清河，現在憑什么說大公無私？”
陳清河嘆息道：“都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天地間也沒有絕對的公平公正，你做出一個選擇，頒布一個政策，看似惠澤天下，實則一定會傷害到一部分的生靈。”
“所以，湖君大人現在就可以心安理得嗎？”鳳九一臉嘲諷。
陳清河道：“沒有啊，我很愧疚的，更愧疚的是，這事，我也是剛剛才發現，然后我覺得，作為一個神，我也不是萬能的，我也不能顧及方方面面，所以，我很慚愧，很抱歉。”
“沒了？”鳳九忍不住笑了。
陳清河道；“有的，我打算彌補，在人間成立一個組織，名為妖靈公會，但凡是人間沒有立廟受香火之輩，都可以在妖靈公會之中領取任務，獲取神仙錢的報酬。”
鳳九眼神閃爍：“這是對后來者的彌補，那些被你無形傷害的呢？它們憑什么受傷害？你陳清河，也不是一身圣潔，你身上也有怨念，也有無垢，你羞不羞虧？你還好意思當帝君？我要是你，我連湖君都不好意思當。”
陳清河道：“這樣啊，那我跟你學，你告訴我，我怎么做，才能彌補？”
鳳九哼道：“我怎么知道，反正我要是你，我現在放棄神位，實在沒臉當了。”
陳清河笑了：“我懂了，如果是你遇到了這種事，就只會當縮頭烏龜，一句我沒臉當了，就不管不顧了，可以心安理得了？對嘛？”
鳳九啞口，正琢磨怎么反駁呢。
陳清河繼續道：“沒關系的，慢慢想，我們現在正在直播呢，標題我都起好了，魔羅麾下愛將，攜帶魔羅治世理念，教導水脈帝君，如何做神。”
聞言，鳳九面色一變，猛然起身。
“你有病吧？”
陳清河笑了：“你看，我們在聊天呢，你怎么突然罵人呢？畢竟現在，我才是理虧的一方，我虛心求教，讓三界監督，而你，代表正義來指點我，怎么你還不高興了？你既然不高興，那你剛才說那些話干嘛？”
鳳九咬牙切齒：“陳清河，你就這么不要臉？”
陳清河一本正經：“只要能得到好的指點，能讓三界變得更美好，我可以舍棄一切，就比如說，我合道人間這事兒，導致許多依靠天地滋養的修行者，一下子受到了莫大的傷害，這的確是我的問題，我反思，我悔恨，我想彌補，你當面指點我，我當然要聽一聽，而你說的也很好，我羞愧辭職，也是一個方式嘛，不過不能直接撂挑子，這樣不合適，是逃避的行為。”
“我需要你指點我，該如何才能做得更好，不然你就是過來，直接說我不好，讓我辭職，這樣，我辭職了，你上臺，天下水脈全憑你做主，我保證你擁有跟我一樣的權柄，只要你能解決我留下的隱患，彌補我的過失就可以。”
鳳九一愣，不敢相信地看著陳清河：“帝君之位，你也愿意拱手相讓？”
陳清河笑了，一伸手，天下水印在掌心浮現，懸浮半空。
“此物就是證明，你拿過去，就是你的，天道為證，真實有效。”
鳳九可不慣著陳清河。直接一把奪過天下水印，以心念感知。
隨后，祂瞪大眼睛，自己的心念，居然直接烙印在了天下水印中，換句話，就是祂完全成為了此物的主人。
浩瀚無量的水運之力，一下子徹底由祂駕馭，那種力量，讓鳳九有種即便面對老大魔羅，自己也絲毫不弱的感覺。
看看天下水印，又看看陳清河。
鳳九傻了。
而陳清河只是微笑，一副你別怕，你上你也行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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