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被逗笑了：“這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蘇曉聳聳肩：“你以為大公雞為何被人稱之為雄赳赳氣昂昂？這本就是至陽之物，專克陰毒蟻蟲，就是蛇見了也得讓三分，蠱蟲再小，再不可察覺，在大公雞面前，照樣沒有藏身之處。”
“原來是這樣？你懂的真多。”元月認真八百地點了點頭，心下已經篤定主意，最近京城蠱蟲什么的鬧得厲害，正苦于沒法防備，回去就得給各處都送個信，全部都抓幾只大公雞回去養著。
比如王府，還有百戲樓、酒樓，以及其余地方的鋪子，甚至是四處的莊子上，全都得養！
到時候，看那些四處藏著的蠱師還能怎么辦！
“對了，如今班盈被關起來，可有什么動靜？”蘇曉沿著御湖走，眼睛仔細盯著底下，腦子也沒有停下轉悠，“她和班靈明面上帶著的人是都被解決了，可暗地里有沒有藏人，是誰也說不好的，咱們要好生盯著，不能懈怠。”
元月點點頭：“知道，底下人都盯著的，也盡心，只是一時還沒什么消息。”
雖然還沒到盛夏時分，但過了辰時，天氣就漸漸熱起來了，太陽也越來越刺眼，還沒多久，蘇曉身上就出了一身薄汗。
她不想無功而返，琢磨著，怎么也得先檢查完一半，實在沒有線索，明天再看另外一半也就是了。
可元月卻輕輕拉住了她，指著另外一邊道：“后妃。”
蘇曉回頭，果然看到好些濃妝艷抹的妃嬪，結伴站在不遠處的亭子前面，搖著團扇往這邊望過來。
說實話，她根本就記不住誰是誰。
其中有個宮女得了吩咐，飛快地跑過來了，笑得那叫一個陽光燦爛。
想來也是，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因而蘇曉也只能回以一笑。
“奴婢參見塵王妃！王妃娘娘如此雅興，不如去和咱們立嬪和劉美人，還有殷美人說說話吧？”
聽到這話，蘇曉眉心一跳，原來只有三個嬪妃？
是了，她們身邊那些同樣光鮮亮麗的，都是些宮女。
天氣越來越熱，索性也還沒個頭緒，蘇曉想著，不如先去看看，說不定還能套點話出來。
于是她點點頭，示意這個宮女帶路。
才走過來，這些個嬪和美人就紛紛行禮。
蘇曉微微一福，笑道：“諸位娘娘客氣了，不必行此大禮。”
按照規矩，本應是王妃沖著皇帝的妃嬪行禮才對，但誰讓蘇曉是塵王妃，因而在這后宮之中，別管暗地里如何，表面上總是過得去。
“王妃才是客氣呢，妾身們位份不高，哪里擔得起王妃一聲‘娘娘’？”
“是呀，王妃快快坐下吧，如今開始暑熱了，也就是晌午十分能出來走走，過了正午啊，就悶得厲害，也不想再出門了。”
“王妃快來，咱們備了用井水浸過的果子，剛切的，還是涼的呢，正好解暑。”
看她們這么熱情，蘇曉笑而不語，倒也依言走了過去。
既然認不出誰是誰，那就干脆少說話，多笑笑，總不至于出錯。
才坐下來，茶水也好，果子也罷，都被熱情地推到了自己面前，蘇曉也不客氣，果然嘗了兩口，看得這幾個嬪妃喜滋滋的。
但蘇曉記得清楚，昨天在壽安宮里，有人故意找自己的晦氣，這幾個眼熟的，分明就在旁邊看好戲。
今天態度變得這么快……
“塵王妃如今住在宮中，可還住得慣嗎？”立嬪抿了一口茶，又道：“妾身每每想去探望，可王妃還要照顧明輝太后，明輝太后又受不得打擾，因而也不大敢去，幸好今日在這里見到了王妃，可以說說話了。”
“可不是，臣妾和劉美人就更不敢叨擾了，就算是太后娘娘發了話，擔心王妃在宮中住著不習慣，讓咱們多多看望，可也實在不敢啊！”
說這話的，想必就是殷美人了。
她一說完，另外一側的劉美人也跟著咯咯直笑，連帶著立嬪也笑了。
這么多的歡聲笑語，不知道的還以為有多高興。
但是吧，圣德太后那道旨意頗有意思，怕她不習慣，所以命宮中嬪妃都去找她？
找她是假，故意鬧出點動靜，多套點消息出來，甚至讓她受盡欺負，不得已再去找圣德太后求援才是真吧？
如此，再想得到作坊不就更容易了？
這幾個嬪妃，顯然沒能領會透其中深意啊。
蘇曉淡淡笑著：“幾位也太客氣了，倒是本宮，連人都認不全，所以直到今天才肯出來走動。”
劉美人一臉夸張：“哎呀呀，和王妃說話就是舒心，你才是真客氣呢！”
“可不嘛，哪里像那個蘇側妃，整日……”
“咳。”立嬪及時打住。
“蘇側妃怎么了？”蘇曉挑了挑眉，說蘇嬌然的壞話啊？她喜歡！
“蘇側妃雖是本宮的妹妹，可到底隔了一層肚皮，何況她也從不把本宮當成姐姐。”說到這里，蘇曉還凄然一笑：“世人都道，本宮從前在蘇家過得很好，可長眼睛的都知道，那是連最低等的奴才，都看不上的日子。”
看蘇曉嘆氣嘆得這么黯然，現場還有誰人不明白？
這就擺明了，蘇曉和蘇嬌然根本就不對付！
至于昨天在壽安宮，那肯定就是蘇嬌然為了打壓班盈，這才故意幫蘇曉一把的。
這些倒也正常，利益面前，沒有永遠的朋友，也不會有永遠的敵人。
但只要蘇曉和蘇嬌然不和，那她們也就放心了。
劉美人接著道：“那蘇側妃如今在宮中，仗著自己是太子側妃頗受寵愛，又討得了皇后娘娘和圣德太后的歡心，從不把咱們這些位分低的人放在眼里，實則說起來，她還得稱呼咱們一聲娘娘的呢！”
此‘娘娘’非彼‘娘娘’，不同于按照位份高低而產生的尊稱，指的是皇子們稱呼皇帝的妃子，往往都是封號后面加一個‘娘娘’，以示對各位庶母的尊敬。
諸皇子的正妻妾室什么的，沒見到也就罷了，見到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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