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子春原本覺得自己說這些話的時候，應該也是能做到心平氣和的吧，可其實真當那些話從嘴里說出來的時候，她的心情卻還是酸澀脹痛得厲害。
她想落淚。
心臟就像是有酸水滲透了進去。
泡的她眼下也跟著酸澀脹痛起來，無助難受和心酸心痛感將她整個都牢牢包裹住。
“每次您在責怪秦衍沒有將我照顧好的時候，其實，我也同樣在心底責怪著我自己。”扶子春苦笑著這般解釋著做了總結，“他給了我愛的勇氣，我覺得我怎么折騰最終他都會接納我，所以只要我愿意，我什么都不用付出，累了后都能安然無恙地回到他身邊。可我給他的愛，卻很明顯地沒能給他同樣的自信。”
“……”
似乎很長時間，女帝都沒曾跟扶子春這般交心過了，以至于現在這一瞬間，她都還有些短暫的茫然。
聽懂了后，既覺得好笑也覺得恨鐵不成鋼。
“他是男人，你是女子——男人就該天生保護女子，他沒照顧你，該自責的是他，不是你。”
“可是感情都是相互的呀，他保護我的同時，我也同樣應該保護他。”
“這……不一樣。”
扶子春卻倔強地抿唇說：“可是所謂相愛相愛，就是相互去愛，既然愛是相互的，那又為什么還要分這么清楚？”
女帝像是被扶子春這番話給噎住了，一瞬間還真的有點啞口無言。
“我知道您是擔心我，擔心我這般為男人考慮，以后會不會為情亂智，再步我娘后塵。”扶子春也知曉女帝沒說完全的話究竟是什么，她在女帝面前半蹲下身，仰頭看她，輕聲溫聲地解釋說，“可其實不是的，我娘其實根本也沒曾那般深愛過朝顧，她在完成保護朝顧的任務同時，也只是將朝顧當做一個可憐人在照拂，即便后來她被朝顧設計迷奸懷孕有了我，她卻也沒曾真的亂了心智，不然也不可能在完全瞞著朝顧的情況下，還能順利地生下我，且又將我送去異世界安穩長大了。我娘她一直都是很清醒的，她從來都沒有什么決策是為情亂智的，即便后來被算計成功，也是因為她太善良了，不愿意對身邊人設防。”
“……”
提及姐姐，女帝的情緒也有些黯然了下來。
她眉眼處浮現出朝顧濃烈的恨。
怎么能不恨——
朝顧狼子野心，對他那般好的人，他卻非但不知感恩戴德就算了，竟然還那般算計她，最終害得她……
恨。
想起來就恨不得將朝顧剝皮抽筋。
而蹲跪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年歲卻還這般年輕，這是自己姐姐的骨肉，是自己的姐姐九死一生才誕下來，又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尋找到的靈魂送去了異世界的女兒啊。
她跟朝顧不同，她知道相愛是兩個人的事情，她知道受了恩澤就理所應當地應該感恩，她知道即便是兩個人彼此相愛著，卻也不應該放置另一個人的精神世界而不顧。
她是細心柔軟的。
對誰都同樣。
她像姐姐，跟那個白眼狼朝顧一點都不一樣。
“我娘可能確實沒曾怎樣熱烈地愛過朝顧，才會換來朝顧那般狠戾的算計和謀求，可我卻是真真正正地愛著秦衍，秦衍也同樣這般深刻熱烈地愛著我。我跟我娘不一樣，秦衍也跟朝顧不一樣的。”
扶子春再接再厲，勢必要讓女帝跟秦衍的關系破冰。
“姨姨，您能不能試著不要將他當做我的夫君去看，將他當做幾年前前去長瀛找您簽訂和平條約的年輕人去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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