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衍。
秦衍臉色很黑，眼眸里盛滿了扶子春看不懂的晦暗危險神色。
“你……”
扶子春看到秦衍時的欣喜，很快就被秦衍眼底復雜的情緒給沖淡了，她有些疑惑地皺眉，剛想著詢問他怎么看起來這么生氣，畢竟他攥緊她手腕的力道真的很大很重——
她很疼。
但秦衍卻一言不發，直接將她就拽離了這座酒樓，扶子春差點被他給扯了個踉蹌摔倒，好在及時穩住才沒有真的那般狼狽，急忙手忙腳亂地跟上他的步伐。
“秦衍？你怎么會在這里？”
現在天才剛亮，秦衍竟然就已經起床了嗎？
早睡早起。
秦衍咬緊牙關，下頜線緊繃，眼底卻快速地閃爍過幾分自嘲冰冷的笑意——
他怎么在這里？是了，現在的扶子春應該很不想看到他的吧，所以才會這么問。
她怎么這么狠心？
就算是回來了，她卻這么不想看到他。
“哎？你要帶我去哪里啊？我看到馬車不是就在外面停著的嗎，難道姨姨和三笠他們沒有在剛剛那家酒樓里面住？”
“……”
秦衍依舊一言不發。
是了。
扶子春關心女帝，關心顧淵鷙，關心三笠，關心三歡。
她唯獨不關心他。
她看不到他因為幾天沒睡而赤紅疲倦的眼，也看不到他眼底因為暴怒而掀起的驚濤駭浪。
……
她看不到他。
她要離開他了。
……
想到或許真的有這點可能性，秦衍直接發瘋，他直接憤怒地拽著扶子春的手腕將她拽到了很遠旁邊的一處客棧，要了一間最貴的客房，隨即不管扶子春的詢問直接將她給帶到房間里，狠狠一推。
扶子春直接摔進了柔軟的被褥里面。
一陣頭暈眼花。
她眼前世界還沒有徹底恢復清明，就看到秦衍不知從哪里拿出繩索，先是不由分說地捆綁住了她的手腳，后又要伸手去拿布條蒙她的眼睛。
“你干什么？”扶子春再傻也從這般危險的動作里察覺出端倪來了，她急忙往后躲避過秦衍的動作，眼睛里滿是疑惑和不解，“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又是怎么敢來捆我手腳還蒙我眼睛的？”
“我想干什么？你說我都把你給捆起來了，我還能想干什么！”秦衍自嘲地冷笑重復了遍后，直接侵身逼近，他惡狠狠地用眼神剜著扶子春，像是恨不得將她給生吞活剝，“這段時間，我對你難道還不夠好嗎？怕你離開，怕你傷心，我一直事事都順著你，為你忍氣吞聲，因為是你而處處包容！不就是生怕我的本性會嚇到你，不就是生怕你會再度離開我嗎？我為你做了這么多，可你呢？你又是怎么回報我的？”
說到最后，秦衍都直接用額頭抵上了扶子春的額頭，扶子春這才注意到秦衍情緒太多激動，以至于額頭的溫度都異常滾燙。
他臉色也泛著不自然的潮紅。
眼底赤紅。
明顯是還在生病。
也大抵是因為生病的緣故，以至于他現在崩潰委屈憤怒的情緒，也已經達到了一個巔峰。
他的復雜眼神，像是質問扶子春，又像是在色厲內苒地威脅她，還像是在委屈巴巴地控訴著她的陰晴不定，可最終，他卻還是親昵又陰測測地冷笑著說：
“你知道嗎？你再度回來我身邊的時候，我曾不止一次，動過要打斷你手腳，用鐵鏈將你永遠鎖在我身邊的念頭。可是最終我還是沒有那么做，一是因為我舍不得那么對你，二是我知道你脾性剛強吃軟不吃硬，除非是萬不得已，我都不想跟你走到那般不容轉圜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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