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子春追出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果然看到瘦弱的小姑娘失魂落魄的身影。
她急忙叫住她：“等等——”
小姑娘回頭，在看到來者是扶子春時候，眼眸里升騰起了幾分希冀的光亮。
“是大祭司改變主意了嗎？”
“呃。”扶子春被短暫地噎了下，她并沒有直面回復小姑娘的問題，而是遲疑著說：“你能跟我講講，你之所以來這里，到底是為了救誰的嗎？”
……
小姑娘眼瞳里希冀的光重新暗淡下來。
整個人的精氣神也被抽走。
她搖搖頭，像是覺得多說無益，可是猶豫了數息，她還是艱澀地開口詢問說：“為了今天能順利入選，我已經很久沒有吃飯了，你能給我點吃的嗎？”
“當然。”扶子春又躡手躡腳混進了大祭司的宮殿，端了兩盤精致的點心和一壺溫熱的茶水過來給她，小姑娘卻并沒有伸手去接，而是問她：“大祭司知道你給我送這些嗎？”
扶子春還以為小姑娘之所以這般問，是因為擔心她是偷偷摸摸地端出來的，被發現后會不會被大祭司怪罪什么的。
所以她拍了拍胸脯，說謊話也不打草稿：“他知道的。”
他知道個啥。
他正在喝阿路給他泡的茶呢。
小姑娘眼瞳里快速地閃爍過幾分微不可察的欣喜——大祭司派人來給她送吃的，那就代表著大祭司雖然在明面上，的確拒絕了她應聘云宮護法的請求，卻不代表大祭司也對她的事情，要袖手旁觀。
似乎還是有幾分希望的。
于是，小姑娘卻也沒有吃東西，而是環顧四野尋找了個安靜的角落里，開始跟扶子春講了：
“我想要救的那個人，是我的哥哥。”
“嗯哼？”
“我和我的哥哥是雙生，大夫說是因為在娘胎里的時候，我搶奪走了所有的母體的營養，才以至于我的哥哥自幼就身體孱弱，注定活不過十八歲。”
聽到這里的扶子春點了點頭。
這種情況，是可能有的。
在母體內沒曾接收到該有的營養，的確可能會導致出生后身體孱弱，注定早夭。
她繼續往下聽。
“我的父母為了能給我哥哥治病，十年前意外在出海打漁的途中遭受海難，不幸身亡，此后自然就由我照顧我哥哥了，可是我們的家庭條件非常貧困，我沒辦法給他弄來太多有營養的食物，甚至連藥，都得是我裝可憐去求而求來的。”
小姑娘說到這里的時候，眉眼處情不自禁地浮現出對自己的幾分厭惡情緒。
“我知道利用旁人的善心并非對事，可是我實在是別無他法——我除了演戲獲取他人同情之外，找不到第二個掙錢的辦法。”
“好在我慢慢地發現，我好像天生就能掌控或影響他人的情緒，幾乎無論是什么人，在看到我要哭不哭的柔弱神態時，都會受到我情緒的感染，也都會施舍給我一部分的錢財和食物，所以，其實我們的日子，這些年來也不能被稱之為特別的辛苦。”
小姑娘說到這里的時候稍微沉默了數息，才接著補充說：
“我原本以為這種平穩的生活應該能堅持一輩子，我以為大夫說我哥哥注定活不過十八歲的話不過是危言聳聽，可是——直到前段時間，直到在我和我哥哥過了十七歲生日后，我哥哥原本還算健康的身體，竟然突然就垮了。”
“我尋找過許多大夫，他們都說藥石無醫，勸我盡快給我哥哥辦理后事，可是我不愿意就這么認命。”
小姑娘眼神堅毅，咬牙切齒地說：
“我要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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