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蟒收回腦袋，重新依偎在扶桑神樹旁，很快就滑走，消失在深海了。
意識到危機解除，扶子春腿軟地差點從樹上栽下去。
還好澹淡及時跑過來拉了她一把。
“你瘋了？”澹淡到底難以控制住情緒，“你試圖說服一條畜牲別攻擊你？”
“怎么能說是畜牲呢？”扶子春強顏歡笑，她想擦一擦額角冷汗，注意到自己身上的防護服，只能放棄，她扯了扯嘴角，“后來它不是走了嗎？”
“更何況，即便它真的是畜牲，但長年累月盤踞在扶桑神樹上，必定也通靈性。更何況它都已經長得那么大了，早就不再是普通的蛇類了，反正咱們也注定跑不了，那還不如對它態度恭敬些，不會是壞事的。”
澹淡卻還是很難贊同扶子春的觀念。
她輕嘖。
環顧四野，小心地警告說：“這次只是你運氣好，誤打誤撞，瞎貓碰見死耗子，正好碰到了一條不太餓的巨蟒，下次可千萬別再這么逞強了，我可不想上岸后被女帝疑心是不是我故意害你。”
“姨姨不會。”扶子春還能笑著安慰澹淡，“姨姨知道你嘴毒心軟。”
“哼。”澹淡才不相信呢，她輕蔑冷嗤，眼神里卻有幾分黯然情緒：“女帝她怎么可能會知道。”
“哎——”扶子春則不贊同地輕嘖道：“我才跟你相識幾天而已，我都能發現且知曉，女帝認識你這么多年又怎么可能懵懂無知？”
“……”
澹淡仍然對于扶子春的話嗤之以鼻，只是這次，她沒再多說什么了。
眼神卻放得很遠。
或許吧。
“繼續往下探吧。”澹淡看向腳底下的深淵，“我剛剛已經試探著看過，我們方才下來的那段沒有一點生機，猜想扶桑神樹或許已經枯死了，咱們目前，也只能去樹根處還有沒有那么一線生機了。”
“越是往下，就越是危機四伏，你我該再小心些。”扶子春也擔心地皺起眉來，她拉過澹淡的手，指著她手臂下不起眼的一個按鈕給她看，“如果碰到險境的話，比如再碰到剛才那條巨蟒，且它還要攻擊你的話，你就直接按這個。”
澹淡有些好奇地問：“這是什么？”
“保命的東西，按了這個，你很快就能沖到海面上去。”
這里面裝著的是氣囊。
扶子春沒解釋太清楚。
“你我都有，但是一旦按下這個，可就沒有后悔想要收回的余地了，所以除非萬不得已，否則千萬不能按，不然——如果我們拿不到想要的東西，就只能再度下潛一次了。”
澹淡將信將疑地看了眼按鈕的位置。
記住了。
但她依舊看了看扶子春的手臂，確定她也有，才稍稍松了口氣。
“我說，朋友之間有點信任好不好呀？”扶子春無奈卻也好笑地扶了扶額頭，“我像是長了一張要坑蒙拐騙你的臉嗎？”
“……”
澹淡的心神百轉千回。
最后卻只吐出生硬的一句：
“多看一眼，有備無患。”
“行行行。”
“再說了——”澹淡冷傲地瞇起眼睫，輕嗤，“誰跟你是朋友？”
扶子春：“……”
行。
她不再試圖爭辯什么，“越是往下，樹干就越粗，有時候就算你呼喊我的名字我可能也聽不太清楚，到時候就請你有點耐心，好吧？”
澹淡揚眉，卻是未置可否。
也不知道又下潛了多少，扶子春感覺夜明珠的光亮都變暗了些，她小心翼翼屏氣凝神，突然間，好像在下面不遠處的位置看到了點點熒光。
一點一點的。
像是有螢火蟲棲息在枝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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