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立場和為人處世的法則，即便他對你娘親做過許多堪稱于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朝顧是你的父親，所以你依舊不會選擇親自殺掉他。可是，你只要不殺了他，他就總有一天會殺掉你，即便你廢了他的手腳，將他綁縛在陰暗的角落里，可是只要他喘著氣，他就隨時都有會反殺你的機會。”
“你們之間只有一個人能成為我的繼承人，你們之間只能活下一個人，你覺得，朝顧會選擇讓誰活下去？”
扶子春：“……”
咬牙切齒。
想罵人。
這所謂的天道擺明了就是知曉朝顧到底是何種脾性，才選擇要用朝顧來跟她打賭的，因為天道知曉，她賭了就肯定輸，可偏偏現在她除卻跟天道賭，卻也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了。
……
還真是，讓人恨得牙癢癢。
“既然你不主動給我答復，那就算了，來吧，一起看看朝顧到底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水鏡里。
畫面陡然轉到了云宮。
昆侖神樹下。
大祭司正在跟秦衍說著什么，大抵是這段時間里的煩躁焦慮過甚，秦衍額間眉心處都全是痘，他已經在盡可能地壓抑自己的情緒了，但扶子春卻還是敏銳地看到，他身形都在打著微不可察的顫抖。
“其實在發現了朝顧和顧淵鷙這些個失敗品之后，我也曾經想過不然將主意打到秦衍身上，只是可惜，秦衍卻比顧淵鷙還要瘋狂，還要難以掌握。”
“我絲毫不懷疑，如果我向他提出天道考驗，就是讓他殺掉你的話，他一定會痛罵我一頓，再毫不猶豫地選擇跟我同歸于盡。”
扶子春聽到這里，唇角不受控制地稍微扯了扯。
唔。
聽起來像是秦衍能干得出來的事情。
秦衍很瘋。
但——
“你知道為什么我和秦衍會相愛嗎？”
“因為你們志同道合。”古老的聲音這次倒是毫不猶豫地就給出了自己的答復，“因為你們骨子里都是一樣的瘋。”
“……”
“但秦衍的瘋和你的瘋有那么細微的差別，我以為，在你成為了一個母親之后，可能會為了你的兒子而做出相應的退讓和隱忍，所以才在這種時候現身向你說明真相，卻沒曾注意到你骨子里還是那么的瘋，別說你的兒子了，我估計任何人都不能讓你出賣自己。”
“哦——”
說到這里的時候，古老的聲音又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么。
小聲輕嘖著道：
“早知道最開始我不應該拿你的兒子來威脅你的，我應該拿秦衍來威脅你。”
“如果你真的要拿秦衍威脅我，那我就跟秦衍現場給你表演一個同歸于盡，也算是雙宿雙飛。”扶子春毫不猶豫，“你都說了，我跟秦衍是同樣的瘋狂，那為什么沒有想到我跟秦衍或許都是寧愿死，也不會心甘情愿地受人威脅的人呢？”
“的確是我疏忽了，我以為拿你的兒子就能綁縛住你的。”
扶子春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
像是在笑。
也像是在輕慢地嘲諷。
她說：
“從某些方面來看，我也倒是有些理解，你為什么會選擇朝顧來作為你的繼承人了。因為你還真是跟朝顧差不多，都在試圖用孩子來捆綁住一個母親，卻忘記了人在成為一個母親之前，她更重要的身份還是她自己。”
望舒如是。
她也依然。
古老的聲音這次倒是很久沒有再說話。
數息。
響起來了一聲忍俊不禁的輕笑。
“我的確可以就如朝顧那般，所以現在，我決定，朝顧如何對待你的兒子，我就如何對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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