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汐顏當即配合地上車，徐與安囑咐車夫緩慢駛離，眼看著離開奢繁鬧市，且駛向的方向也越來越偏，她終于忍不住詢問其目的地。
徐與安道：“荒山亂葬崗。”頓了頓，他又輕聲問，“怎么，怕鬼？”
“這世上哪兒有鬼啊。”陸汐顏可笑擺手，她可是妥妥地信奉唯物主義，自幼便不畏鬼神，“可是好端端地為什么要去荒山亂葬崗，難道是去看柳家滿門的埋身地嗎？”
“你不信鬼神嗎？”
徐與安終抬起略有詫異的一眼。
“不行嗎？”
“可是我記得在丞相府時，每年你在夫人祭日前后數周內都會高燒昏睡，且多年未曾治愈。后來在身體羸弱時還曾害怕到徹夜難眠，更是整夜整夜心悸、夢魘纏身。”徐與安困惑皺眉，“甚至你在去年深秋時，還因夢魘徹夜難眠，以至于陸丞相不得不尋了三山寺的大師來為你誦經祈福。”
說到這里，徐與安心生疑惑，眼神里更滿滿皆是探究之意：
“你明明最怕鬼怪，怎么如今卻不信鬼神之說了？”
“……”
親娘舅啊。
她不怕，原主怕啊。
就跟原主畏水，而她天生擅泳一樣。
要命。
“很費解嗎？”陸汐顏思忖著，終于找到個還算說得過去的解釋，“如果你知道我今年都遭遇過什么事，知道我曾數度身陷絕境又死里逃生，自然就會明白我為何不信鬼神之說了。因為我遭受到的磨難并非是鬼神帶給我的，全部都是別人加害。”
“更何況——人心可比鬼怪可怕多了，與其怕什么鬼神，倒不如提起精神防止別人暗中謀害為好。”
徐與安揚眉。
勉強是相信且接受了這個解釋。
陸汐顏松口氣，逃過一劫，避免說多錯多，忙將話題挪回正題：“咱們去荒山亂葬崗干什么？”
“我去查案，而你——”徐與安打量著她，“你好像有話要問我。”
“確實有。”原來不是帶她去的，只是為了避免被旁人竊聽，所以干脆把她叫上車啊，陸汐顏正色，“我剛剛好像聽你說起了血滴子，這個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就想著來問你。”
“血滴子是前朝一支隊伍，專門做一些明面無法做的事。”徐與安解釋罷了，不由好奇問道，“血滴子早已被攝政王接管，你為何不去問他？”
陸汐顏不死心：“可是他們不該不共戴天嗎，畢竟我聽說攝政王早就將血滴子都給驅逐出皇城了……”
“你信嗎？”徐與安憐憫看她，“這么隱秘的棋、這么忠誠的隊伍，如果是你的話，你能舍得將其驅逐出皇城嗎？”
振聾發聵。
陸汐顏醍醐灌頂。
原來如此。
她就說，怎么總覺得哪里奇怪。
秦衍堪稱手眼通天，為何卻死活都不愿意替她查一查青鬼面具。
因為青鬼面具是血滴子的標配——他怕一查就會被查出血滴子已然是為他所用的隊伍，他怕一查就會查出他隱匿在暗處的一步絕佳之棋。
徐與安敏銳地皺眉問：“你跟血滴子的人打過交道？”
“……”
不止交道，睡過一覺。
“離血滴子遠點。”徐與安正色叮囑道，“特別是血滴子的掌權者三笠，他男女通吃，瘋癲無狀。”
陸汐顏想起三笠對鏡描眉梳妝的妖冶，莫名寒顫，但隨即她也想到什么正色問道：“哥哥，你是不是對血滴子的人都很熟悉？”
一聽到這個稱謂，徐與安就覺任重道遠。
他想了想：“打過交道。”
陸汐顏來了興趣：“如果我想找血滴子里的一個人的話，你能幫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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