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里滿是檀香的香火味,秦衍伸手揮了揮眼前,才終于在裊裊的煙霧里看到了一個跪坐在佛像前的瘦削身影。
男人削了發。
卻身穿艷麗喜袍,跪于佛像前。
手持佛珠,低聲虔誠地念著佛經。
秦衍靜靜地看了會,唇角溢出一聲傲慢地輕嗤:“說你信佛吧,你卻頭頂戒疤穿著喜袍。可說你不信佛吧,你卻哪怕是在自己的大婚之日都還跪在佛像前誦著經。”
男人像是沒聽到這些話似的,仍然是身形微彎認真虔誠地誦讀著佛經。
半晌。
等這卷佛經誦完,他方啞聲道:“王爺怎么來了?”
“自然是路過,便想著來討一杯喜酒喝。”
“……”
男人沉默了很久,嗓音也略帶喑啞試探:“來的只有王爺您自己嗎?”
“還有本王的側妃。”
“……他,難道沒來嗎?”
秦衍雙臂環胸,似笑非笑地哼道,“你覺得他可能不來嗎?”
“沅沅所剩時日不多了,他必定會來。”男人長嘆一聲,而這聲長嘆里卻似是蹂雜著百般思緒萬種情愫,聞者皆不免觸動心腸,“我本以為將沅沅帶離滎臺,就能瞞過他,就能護沅沅短暫安寧,卻不料,我的手筆到底是瞞不過王爺的。”
秦衍淡淡揚眉,對此夸贊照單全收。
“他,現在就在寨中嗎?”
“還沒有,不過他應該很快就能找回來。”秦衍淡淡道,“畢竟你們關系匪淺,本王不知道他能不能感應到你的存在,但是本王突然失蹤,他必定是得好好找找的。”
男人聲音平靜:“王爺是故意引他過來的?”
“嗯。”
“我原本還以為發生了那些事情后,王爺應該此生都不會再度踏足嘉陵、滎臺,甚至元疆地界的。”男人哀聲長嘆,話里頗為冷淡的自嘲,“到底是我想法淺薄,遠不如王爺心胸坦蕩,縱橫捭闔,諸事皆能做到大局在握。”
“你不必怨憎本王,更不必在此冷嘲熱諷。”秦衍眼神涼薄幽冷,“畢竟你已經借著他的身份在袁沅沅身邊留了三年,這三年本也是你偷來的,如今論你還回去,難道竟還覺得不甘心嗎?”
男人聽此終于挺直了脊背,淡淡抬起了頭。
他眼里難掩哀愁,似是隔著山海云翳,還籠著千層萬緒的愁苦。
他的眉眼精致又妖冶。
儼然,和三笠是同一張面孔同樣的五官。
陸汐顏還在認真給其姑娘把脈診治,趁人不在她將姑娘拉進自己的空間里,全套檢查做了一遍后,終于得到了具體結果。
的確,是精神病。
嚴格意義來說,應該被稱之為狂躁性器質性間歇性精神病。
這病的起因是那場她十八歲的高燒,高燒地太厲害了,她的家人應該也沒怎么注意怎么上心,以至于后來高燒不退太久,成了結核性腦膜炎。
姑娘后來就難掩暴躁了,可是他的家里人應該還是沒有怎么上心。
所以她的病情越來越嚴重,直到后來清醒時間越來越少,越來越少。
原本可能一周發作一次,到后來的三四天一次,再每天一次,再一天好幾次,甚至到今天——一直昏厥不醒。
如果按照這個年代的醫療措施的話,是絕對治不好姑娘的病的,可誰讓緣分使然,偏偏就讓她遇到了呢。
只是——
陸汐顏出門去找人:“大當家夫人的具體病狀我已經知道了,但是現在,我需要去見一見你們大當家,商量出診治方案來才行。”
那人毫不猶豫:“那我帶你去佛堂吧。”
陸汐顏揚眉。
佛堂?
怎么,這連云寨的大當家還是個信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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