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陸汐顏的這個問題，四寂并沒有給出回答，他只是緘默良久，再度眼睫輕垂，啞聲道：“現在你已經知道她的故事了，可以拉回她的生念了嗎？”
陸汐顏怪異地看了他兩眼。
收回視線。
如果四寂真想讓三笠趕過來的話，他就會實話實說袁沅沅的身體情況了，那樣三笠則必定日夜兼程趕過來。
可他沒說。
他反而給了個還有數年壽命的模糊說法，讓三笠覺得還有時間，而自己則在這短暫的時間里忙著布置連云寨，忙著在最后的緊要關頭和袁沅沅成婚。
想來他是不想讓三笠趕過來的。
他想讓袁沅沅最后的生活和視線里看到的留下的都是他的身影。
陸汐顏無法評價四寂這番行徑是對是錯，她只是在心底默然長嘆罷了，低聲道：“我可以給她診治，另外，三笠是跟我們一起來的，我們突然消失，他應該很快也會趕過來，你們到時候或許有時間，可以將這些塵封多年的秘密全部推心置腹地講出來。”
“……”
“好了，我現在沒有疑惑了，現在請你出去，我要開始給她治療了。”
四寂默然頜首，轉身出了門。
他立于門口，怔松地看向院中火紅的燈籠和艷麗的紅綢，悲憫的眼神里似乎空無一物，又似乎攏著太多愁緒悲苦。
陸汐顏伸手輕輕撫向袁沅沅眉眼處的愁苦，許是不常見日光，她的皮膚煞白，體溫也是泛著冷意，可是這愁云她撫平了，卻是很快又會再度攏聚。
她有數不清的愁苦。
陸汐顏長嘆著，拿出從空間取出來的藥，可袁沅沅哪怕是在昏厥里也不配合，她唇舌緊閉，死活不張嘴，儼然是將求死之心放于明面。
陸汐顏去點她的下頜穴位，可她雖然臉現痛苦，卻還是死死咬住牙齒不肯張嘴。
“嘶，你這不張嘴吃藥，我就算是神仙也沒辦法把你治好啊。”陸汐顏無奈喟嘆著，俯身在她耳邊小聲哄道，“張嘴吃藥了啊，相信我，我能把你變回正常的你，說起來，你應該也有很多遺憾未平吧，你不想清醒的和你的朋友道別吧？還有三笠，你一直心心念念的三笠……”
聽到這個名字后，袁沅沅死死咬著的牙齒總算稍稍松動了。
陸汐顏就抓住機會將藥塞進去，后技巧性地合上下頜，不借流水就將其喂下，隨即她又依次擺出自己所需要的東西，給所有東西又用酒精消毒過后，才戴上手套后開始正式動手術。
這一動作，便是從早上到了下午。
陸汐顏累得腰酸背痛。
好在終于，收尾。
她拿起剪刀將繩剪斷后，活動一下咯吱咯吱瘋狂做響的脖頸，將一些東西扔回隨身空間，簡單清理了一下手，重新給袁沅沅蓋上被褥，才拉開了門。
門口，四寂還站在那里等著。
察覺到動靜他抬眼看來，眼神忐忑而不安：“……好了嗎？”
“嗯，手術很成功，且看她日后的恢復效果吧，但現在她很累，即便麻藥勁兒過去了，恐怕得睡個很長的時間才能醒，另外，即便是我也無法保證她什么時候能醒，醒來又會不會留有其他的后遺癥。”
雖然如此，但四寂還是重重松了口氣。
“謝謝您。”
“咕咕咕——”
陸汐顏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
“我已經安排人準備了飯菜，您可以回去霧清原本安排給您的房間用飯。”
“不了。”那里還有秦衍，她不想見他，“你重新給我一個房間吧，我現在很累，吃完東西只想好好歇一歇，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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